126.再度啟程
字數:7978 加入書籤
就這樣,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可莉基本就住在了奧利安娜家裏。
連她的安雅姐都無可避免的遭到了冷落。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零基礎進行專業學術論文寫作可不是看看視頻雲一雲就會的事,這裏麵有太多太多基礎部分需要奧利安娜從頭幫她補課,還需要從最基礎的書麵用語開始。
可莉很聰明學得很快,但這些內容總是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的,以至於她現在仍處於練筆階段,都沒有正式動筆。
安雅對此表示理解,並且還期望可莉和奧利安娜能更親密一些。
一位九階聖者,再加上她背後的家族,怎麽看都是值得深交的。
而可莉和奧利安娜這段時間的相處,又和之前被學者會軟禁時不太一樣。
那時兩人被關在小院裏,奧利安娜雖然也給可莉上課,但大多是想到什麽說點什麽,缺乏係統性教導。
而可莉那時心情一直很低落,很多東西都聽不進去,再加上老被奧利安娜出言調戲,更是讓她產生了抵觸心理。
但這一次就不一樣了,奧利安娜當真是做到了為人師表,像一位真正的老師那樣,溫柔,耐心,細致的給可莉講解各種疑問,並手把手的教她實際撰寫,還幫忙捋思路,理提綱,更改用詞和錯別字等等。
閑暇時,兩人還會叫上安雅,一起出去買新上市的漂亮小裙子,品嚐各種甜點和美食。
而且奧利安娜也一改之前那種熱辣性感的著裝風格,走起了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路線,放棄了又短又緊的小裙子,選擇了高貴典雅的長裙,真的有了幾分長輩風範。
既是老師,又像是姐姐和朋友一般。
這讓可莉對奧利安娜的觀感有了極大的改善。
這個女人,隻要不想當自己媽媽的話,真是很好的人呢……
不過,就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問題……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麽大礙,但是已經休假好些天了,還經常看見一些教派牧師過來,會不會還沒恢複好?
可莉不由得有些擔心。
結果奧利安娜卻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道:
“嘻嘻,其實早就沒事了,隻不過……你也知道的,我平時總是很忙的,難得有這樣一個假期能好好休息一下……”
可莉看著她嘴角那副狡黠的微笑,放心了許多。
隻不過,這段時間觀察下來,她發現奧利安娜時不時會突然走神一下,紅色眼眸裏帶著那種能流出水來的溫柔,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或者說獨自站在床邊,眺望著遠處不知道什麽地方,雙手攏在胸前,任由窗外的微風吹拂起她白色的發梢,看著就像個在思念著誰的少女一般。
這兩種奇怪的舉動,讓可莉隱約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可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
也許……是之前那場戰鬥中受的傷留下的後遺症?
果然她是在逞強吧?
可莉心頭有些自責,覺得自己不應該像這樣來打擾她的休息,本打算搬回去住的。
結果卻被奧利安娜強行留住了,還拿出了老師應有的威嚴,表示直到論文完成之前,都不許離開。
其實奧利安娜的健康確實沒什麽大礙,她之所以一直稱病,一方麵就像和可莉說的那樣,想趁機偷個懶。
另一方麵,則是她心裏有點亂,需要時間來平複心緒。
上次遇襲事件過後,她剛一醒來,就麵對著學者會的諸多盤問,主要就是想知道她究竟具現了什麽。
但奧利安娜沒有說……
倒不是刻意隱瞞什麽,而是她那時的記憶確實很模糊了。
當時她遭受了精神汙染,眼前出現非常強烈的幻覺,事後的記憶必然受到影響,隻剩下一些零散的碎片,不具備參考價值。
不過腦中還是留下了最深刻的幾幅畫麵,都是她和那個男人一起,過著幸福美滿生活的樣子……
而且那個人,還是可莉的爸爸,羅爾先生。
反正就是這樣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仿佛做了場夢一樣,其他的都記不得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究竟具現了什麽。
就連那道光,在場眾人都看見的光,在她眼中也有著不一樣的意思,有點像是教堂的大門打開,自己即將和愛人走上幸福之路,迎來幸福人生時看見的那抹光一樣。
奧利安娜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眼前會出現那樣的幻覺。
而且,那個人為什麽會是可莉的爸爸?
兩人明明隻見過幾次麵啊?都沒約會過,更是手都沒牽過……
但遭受了精神汙染的幻覺,本就是這樣的特性,思維陷入混沌狀態,看見的東西都是沒什麽規律和邏輯可循。
理論上是這樣說沒錯,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奧利安娜隻是被動的出現了幻覺,與她的想法無關,隻要忘去腦後就好。
可是等她恢複好之後,又總是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去回想那幾幅幻覺的畫麵,再次體會到當時那種幸福而飽滿,極具安全感的心情……
然後那張可人的臉蛋漲得通紅,修長的雙腿緊緊夾住枕頭,在床上羞恥的翻來覆去打著滾。
之後在教導可莉時,眼前又總是浮現出自己相夫教子的幻覺,自然而然的就要發呆走神。
就連自己一個人琢磨自己當時究竟具現了什麽,如何能破局的時候,也會免不得回想起當時的種種……
這種事,顯然不可能說出來,搞得好像堂堂帝國炎之聖者,滿腦子都想著戀愛嫁人結婚生子啥的。
誰都不能說!
好在學者會那邊也沒逼迫她,給她放了個大大的長假。
主要是榮譽見證者相信她的說辭,證實了她當時確實遭受了嚴重的精神汙染,記憶出現混亂是很正常的情況。
所以……我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羅爾先生再來找可莉的時候,我又該如何麵對他?幹脆逃跑好了?
還是說,打扮得再漂亮點,吸引他的目光?
可是……他會喜歡什麽樣的打扮風格?短裙子和絲襪嗎?
奧利安娜此時的心情非常矛盾,內心的矜持讓她根本不敢再和羅爾見麵,可是,又隱隱的想要再見見他,甚至心裏還有著奇怪的衝動,想要複原一下幻覺中的場景。
於是就這樣,在經過了表麵的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的兩周後,也到了羅爾該出發的時候。
他手上的義肢,已經換成了最新版,是古怪村民前幾天交給他的。
這一版的義肢,怎麽說呢……變化有點大……
基礎的易用性部分,比上一版更好了,用起來真的如臂指使,而且配重也調整得極好,基本就相當於正常胳膊的重量。
因為太過好用,讓他都會偶爾搞忘自己還是個殘疾人。
但重要的,之前被吞掉的各種東西,終究還是沒能取回來。
不過卻換成了另一種方式,陪在他身邊。
比如說好不容易搞來的變形盔甲,現在羅爾隻需要用左手比出一個翹起拇指、食指、小指,收攏中指和無名指的手勢,盔甲就會從義肢上延伸展開,覆蓋他全身。
盔甲的外表和配色沒有變化,依舊是很流線很科幻的淺黑色,而且依舊沒能包裹住他的左手,看著依舊像是少了一截袖子。
幸好羅爾不是強迫症……
然後就是他繳獲的那把弩弓,以及女兒帶回來的那麵盾牌,現在的狀態就和之前那根骨刺一樣,被義肢完全吸收,可以直接讓左手手背上變出來。
這樣倒是更方便他使用了,不需要從左手拿出來再用。
隻不過這兩個新功能,有些矛盾,似乎都不太可能用得上。
因為它們和另一個新功能衝突了。
現在的盾牌,弩弓,骨刺,以及從兩頭魔物身上得到的魚骨頭金屬,似乎形成了某種詭異的融合狀態。
它們組成了一把變形武器……
正常狀態下,看著是普通佩劍的樣子,尺寸大小重量手感都和羅爾習慣使用的佩劍一模一樣,除了劍柄處多了一道魚骨頭一樣的印記。
而羅爾輕撫這道印記,佩劍就會像變形盔甲那樣,出現各種變化。
比如變成隻有單麵開刃的直刀,或者擊劍那樣的刺劍。
或是一把特別長特別大的弩弓,有點像是雷狼龍重弩那樣的造型。
而且使用的也不是箭矢,而是用之前被吞掉的諸如紐扣一樣的邊角料,形成的細小的箭頭狀彈藥,更像是暗器飛鏢一樣。
除此之外,還能單獨變成一麵碩大的盾牌,並且在盾牌的基礎上,變成一柄雙手重劍,或是變成一把巨大的雙刃斧。
反正看上去就是特別花哨。
但就是不知道具體能有什麽用。
雖然盾牌變成斧頭是他期待已久的功能,如今總算實裝了,但距離他理想中的形態,還有著極大的差距。
主要是現在武器都被融合在一塊了,變成佩劍就不能變成斧頭,同時左手也沒法單獨把盾牌和弩弓拿出來用。
如果左手要使用盾牌和弩弓,那右手就沒有武器……
更不用說施展超高出力屬****斬之類的絕招了。
總之,雖然羅爾有了夢寐以求的變形武器,但距離他理想中的樣子,還是有著很大的距離。
還好其他方便日用方麵的功能,比如變出剪刀刮胡刀螺絲刀啥的功能也保留了下來,沒受影響,空間儲物袋的功能也運作正常,隻是容量並沒有擴大。
另外就是讓娜送他的那副護腕,居然不見了?
羅爾倒是不心疼,反正那護腕沒什麽用,召喚出來的分身就是個不會動的球,還很容易導致社會性死亡,沒了就沒了吧。
試用了義肢的新功能後,他就連忙找奇怪村民吐槽,問他為何不能把用戶體驗再優化得更好一點?讓武器的變化更實際一點,不要搞什麽衝突性功能。
奇怪村民沒有理他,頭都沒抬。
羅爾隻好轉口問道:
“那以後如果我這胡來的左手又吞了其他的東西,能不能變出更多形態?”
奇怪村民想了想,點了點頭。
“嗯嗯,那就好,我還有希望!”
羅爾對此非常滿意,並順口問了一句:
“那我這胳膊如今這麽厲害,應該算是聖物了吧?算是第幾級的?能有二級水準嗎?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奇怪村民抬起頭來,默默的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清晰可見的同情與關懷。
這讓羅爾一時間非常尷尬,隻好幹咳兩聲,改口說道:
“咳咳,總的來說,這左手還是比以前厲害多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這裏麵又是什麽原理?”
這一次,奇怪村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說了,你聽得懂?”
羅爾:“……”
然後他默默的離開了。
解決了義肢的問題,羅爾便收拾好行李,從鄰居家裏找來新的帳篷和毯子啥的,打包裝進左手,再把村民們召集在一起,和他們交待起自己離開後的注意事項:
“如果山裏有猛獸襲擊,千萬不要逞強啊!”
“要是鎮上的稅務官又來找事,報我名字,我在鎮上,還是有那麽幾分薄麵的,千萬不要用鋤頭和鏟子襲擊別人啊!”
“要是有新村民想要搬來,一律拒絕,等我回來再處理。”
“還有馬上要到秋天了,記得別耽擱了秋收,不然冬天都沒東西吃了……”
他一口氣囉嗦了好幾條注意事項,這才騎著小毛驢,慢悠悠的下山。
村民們這次沒有歡呼,等他走了很遠之後,才紛紛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這時,村子裏也開始出現各種變化。
原本安寧祥和的小山村,那一棟棟漂亮的小房子,有著噴泉和鵝卵石路的廣場,還有羅爾的家,頃刻間變成了一地廢墟,滿地的瘡痍和狼藉。
到處都能看見不知道被什麽力量梨出來的深邃溝壑,龜裂的紋路更是像一張碩大的蜘蛛網,覆蓋了整片區域。
外麵的莊稼地更是幾乎全毀了,隻能看見幾根雜草。
空氣中也滿是各種恐怖的波動和威壓的殘留,控訴著這個地方之前進行過何等可怕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