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幸福隻是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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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獸人間諜是被幹員薯條發現的,原本隻是例行盤問,但他卻露出了破綻……”
“此獠凶殘狡猾,整個抓捕過程非常的驚險,有十餘人受傷,險些就被他逃掉了……”
“幸好學者會那邊派來了高階超凡者支援,就是那位閃耀的星辰劍姬,最終才製服了那家夥……”
阿福秘書把之前發生的情況和羅爾說明了一下。
“哦?學者會居然也變得熱情主動了?”
羅爾有些好笑的說道。
按照學者會之前的畫風,其他部門機構就別想得到他們的配合,一般都是向別人發號施令那種,更不用說派遣強力超凡者來幫忙了,放在以前,都是很難想象的事。
看來他們這次是真的受創嚴重,當然,也可能是曾經那些擔任領導層的大學者悉數斃命,剛換上來的人還比較低調吧。
那些有資曆,有建樹的資深大學者,也被俗稱做‘賢者’,所以學者會的領導機構,也被稱為‘賢者會議’
羅爾之前聽女兒提起過,那位非常看好她的曆史教授康德,也是因禍得福,在高層勢力洗牌後,他這個比較邊緣的角色反而毫發無傷,順勢平步青雲,已經晉升為大學者,進入了賢者會議。
“說起來,跑來幫忙的居然是那位閃耀的星辰劍姬?”
羅爾又繼續問道。
“是的,那位大人以劍術和速度見長,一出現就輕易解決了那名間諜,將他踩在腳下。”
阿福秘書連忙補充道。
按照秘書的描述,羅爾大概腦補了一番當時的畫麵,那位星辰劍姬應該扛著一柄粗俗的雙手劍,身材魁梧,體格強壯,然後一腳踩住獸人間諜,嘴裏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獰笑。
星辰劍姬留給他的印象,主要來源於報紙和相關歌劇,大概就是這樣的。
談不上好惡,一般向路人。
但以後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和她擊劍,領教領教八階強者的劍術。
“你們對這個星辰劍姬了解多少?”
羅爾又繼續問道。
秘書臉上不由得露出些許尷尬,頗為心虛的答道:
“了解得不多……”
“她被學者會看重,認為是帝國的未來新星,我們的人很難接近她。”
“閣下如果對她有興趣的話,我們安排人手仔細查查?”
羅爾搖了搖頭。
“沒必要? 先把眼下的工作辦好再說吧。”
他對星辰劍姬也就是一點點好奇罷了? 肯定是目前的工作更為重要。
秘書點了點頭,又繼續道:
“獸人間諜正在被安全部的審訊? 他們那裏不乏刑訊高手? 還有心理、思維方麵的超凡者幫忙,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的。”
“那麽這位依芙雅夫人要如何處理?也交給安全部?還是由我們自行關押?”
羅爾仔細斟酌了一番? 答道:
“先別急,我計劃放長線釣大魚? 來一出引蛇出洞!”
“我們先不要動她? 隻是派人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想辦法引出幕後那個貓頭鷹。”
“之前抓捕獸人間諜鬧出那麽大動靜,貓頭鷹肯定已經知道了,回頭多半會再聯絡她? 那就是我們下手的機會。”
“我記得我們有兩名女性幹員吧?偽裝成女仆? 安插到她身邊去。”
因為是對內的情報安全部門,不需要什麽美豔女間諜,所以灰色幽靈內部的女性很少,除了幾名文職人員,外出的幹員隻有兩名女性? 行動代號‘起司’‘蛋撻’
說起來,這些幹員的行動代號怎麽全是吃的?就不能起點‘安潔莉娜’‘艾雅法拉’‘史爾特爾’這種代號嗎?
羅爾接著又和秘書聊起了引蛇出洞和安插人員的各種細節?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出身,細節方麵的問題拿捏得不會很到位? 像之前就讓那女傭自殺了,頗為遺憾。
所以具體的行動方案? 還是要讓專業的來? 自己這個外行就不要瞎指揮了。
阿福秘書也沒讓他失望? 很快就提出了好幾套方案,交給羅爾定奪。
兩人就這麽聊了很久,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暫時敲定了其中一項主要方案和兩項應急預案。
這些方案還得拿回總部,讓其他有經驗的老幹員也參與進來,進一步優化打磨,最後才能定型。
“那就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一會,然後把方案定下來,回頭再過來我這邊;如果安全部那邊審問出結果了,也馬上通知我。”
“我就留在這裏,看住這個女人,直到我們的人到位之前。”
羅爾安排道,這便於秘書分開,各司其職。
等秘書離開後,他走到床邊,看著沉睡中的依芙雅。
她看上去睡得很香,呼吸均勻,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很美,很甜。
“之前忙著和秘書討論,不知不覺讓這貨在我床上睡了一晚上,真是便宜她了。”
羅爾嘟囔了一句,習慣性的伸手戳了戳依芙雅軟軟的臉頰。
“嚶~”
依芙雅發出一聲嚶嚀,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緩緩蘇醒。
雖然身陷敵營,隨時可能遭遇各種不測,但這一覺她卻意外的睡得很好,是十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自從丈夫去世後,她便再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而且,她還做了個久違的美夢。
夢中,她先是被一個壞蛋抓住了,被那種很粗的麻繩捆住,然後被逼問了很多私密的問題。
她寧死不屈,那壞人便拿枕頭砸她,逼她就範。
關鍵時刻,她丈夫死而複生,提著把明晃晃的長劍,騎著搞頭大白馬,跑來趕走了壞蛋,救下了她,然後又用劍割斷了捆在她身上的麻繩。
然後,她便躺在丈夫懷裏,訴說著心中的思念和與委屈,又盡情發泄了一番積壓已久的欲望。
又過了一會,女兒也來了,她變得更加的乖巧和懂事,再也不想學什麽劍術了,而是老老實實的學起了之前最厭煩的精靈語。
最後,丈夫帶著她回到了家鄉的精靈村,一家三口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
直到被羅爾戳醒之後,她才意識到眼前自己夢寐以求的幸福,真的隻是一場夢。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些任性的不想醒來,想要再多睡一會,貪戀著這難得的安寧與幸福。
之前十幾年來做過的夢,大多是可怕的噩夢,還有不少和黑暗地牢有關……
所以這個夢太過美好,不想醒。
但羅爾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毫不客氣的伸手摁住她的雙肩,一陣前後搖晃。
依芙雅立馬就醒了過來,但意識還沒完全恢複,看著麵前的羅爾,一下子顯得非常緊張。
“你……你……你想幹嘛?”
她慌亂的說著,下意識的拿起身上的毯子,遮在胸前,還在床上扭動著身子,想要離羅爾遠些。
“不想!”
羅爾毫不客氣的答道。
“快從我床上下來!”
依芙雅的意識這下才完全清醒,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趕快解釋道:
“啊……羅爾先生,抱歉……我剛才……”
“行了,清醒了吧?現在認真聽我說接下來的安排。”
羅爾這便簡單說了下情況,並繼續要求道:
“你必須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不能表現出絲毫異樣,並找個足夠好的借口,解釋清楚女傭的消失,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尤其是不能讓貓頭鷹注意到。”
“明白?”
依芙雅很費勁的緩緩點了點頭,又低聲問道:
“如果我做到了您的要求,那能不能……”
羅爾答道:
“如果你表現良好,計劃成功,可以視作戴罪立功,我會為你爭取從寬處理,你的女兒也不會被卷入此事,能繼續在第一學院讀書。”
這樣的答複,已經讓依芙雅非常滿意了。
她未曾想過能逃過製裁,隻要不牽扯到女兒就好。
“那就這樣,想好之後,你就先回去吧,記得走陽台,最好是從馬廄的方向回去。”
依芙雅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起身離開。
她實在是不敢在羅爾麵前多呆一秒,生怕這位難以捉摸的神秘強者突然傷害自己。
這個男人太過神秘,也太過厲害,自己根本看不透,在美色麵前也是無動於衷,這次的色誘最終成了一場可笑的自投羅網。
她必須得快點離開,趁著天還沒全亮,外麵還沒什麽人,不至於被人看見這身醜態。
依芙雅這便發揮出精靈與生俱來的敏捷身手,從陽台上跳下,又依照羅爾的指示,繞去馬廄那邊回家。
她走進馬廄的時候,原本正趴在地上打盹的小毛驢突然醒來,湊近過去,好奇的打量著她。
依芙雅先是被嚇了一跳,但是看清楚之後,臉上卻露出些許的笑意。
是羅爾先生養的那頭小毛驢,果然很漂亮,眼睛很有神,像是通人性一般。
果然隻有像他那樣的強者,才能擁有這麽好看的小毛驢吧?
她在心裏自語了幾句。
正好這時,羅爾推開另一個房間的窗戶,對著下麵的馬廄說道:
“你先跟著這女的過去,幫我盯著她,發現不對勁就大聲嚷嚷,我會馬上過來。”
小毛驢看了羅爾一眼,點了點頭,又晃了晃頭頂的長耳朵。
依芙雅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頭小毛驢,真的聽得懂人話?還能理解那麽複雜的指令?
她正猶豫著,後背卻被小毛驢用頭頂了一下。
像是在催促她快走一般,搞得像押犯人似的。
這真的隻頭小毛驢?不是什麽長得像毛驢的魔物?
依芙雅的心頭又是一驚。
她在小毛驢的驅趕下,幾步小跑就回到了自家的別墅,路上並沒被人看見。
“需要我幫您安排一下嗎?”
依芙雅小聲問道。
這頭小毛驢也和它主人一樣神秘莫測,讓她絲毫不敢怠慢,甚至都用上了敬稱。
小毛驢卻不理她,腦袋一甩,自己往馬廄的方向去了。
“啊!那裏養著我家的‘豪斯’,它脾氣不太好,請務必小心……”
依芙雅連忙提醒道。
小毛驢依舊頭也不回。
依芙雅不太放心,連忙跟了過去。
作為上流人士,她家裏自然也養了一匹高頭大白馬,還是很名貴的品種,吃著從外地運來的高價飼料,更有專人負責照料,日子過得比人還滋潤。
這就導致它的脾氣非常暴躁,除了熟悉的飼養員和依芙雅母女,其他人都不許靠近它,否則便是又踢又咬,像個祖宗似的,搞得依芙雅家裏都沒法再養其他寵物。
依芙雅看著小毛驢大搖大擺的走進馬廄,而她家的愛馬豪斯也立即注意到這位陌生客人,頓時揚起前蹄,嘴裏發出一陣威脅性質的嘶叫。
小毛驢看都沒看它一樣,隻是低吼了一聲:
“昂!”
頓時便看見這頭平日裏趾高氣揚的大白馬,原地跪了下來,還把頭緊緊的貼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強健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著。
依芙雅頓時瞪大了雙眼,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家裏的馬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態。
小毛驢在馬廄裏轉悠了一圈,又把腦袋湊向馬槽,嗅了嗅裏麵的高價飼料。
然後它那雙大眼睛裏便露出滿滿的嫌棄,扭頭從肚子上的口袋裏找出一根胡蘿卜,慢悠悠的嚼著。
這……
要不幹脆請它來客廳裏坐算了?
依芙雅腦中冒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但被早上得冷風一吹,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隻有一條毯子,以及一件穿了等於沒穿的半透明睡衣。
她連忙走後門回到家裏,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害怕驚動到女兒。
沒想到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看見女兒正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著雙腿,正默默的看著自己。
妮朵的眼眶發紅,漂亮的臉蛋上還殘留著幹枯的淚痕。
她在這裏坐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依芙雅一臉的尷尬,不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該說什麽。
“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給我找個爸爸?”
“你果然已經忘記爸爸了吧?”
“但我沒忘,我就隻有一個爸爸!”
妮朵說著,眼淚又重新留了出來,然後猛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頭衝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