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完美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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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閱率不足無法及時看到新章o(∩_∩)o  黑璽神色如常, 語調平淡:“所以,我已經進入了禁地的範圍?”

    “當然。”藥醫說著, 不免有些得意,他抬手指了指頭頂上方,“不僅僅是這裏,包括整個碧波湖在內, 均屬於禁地的外圍, 這兒隻不過是距離禁地更近一些罷了。”

    上方的生活區域或多或少也會受到禁地的影響。這麽多年來, 一代代的妖怪在此生息繁衍,他們的後代早已適應了此地的環境,習慣了禁地的環境。

    自幼生活在碧波湖的妖怪, 他們有了藥醫提供的藥物輔助, 隻要他們不是直接走到禁地內部,他們均能夠平安的返回。

    相對而言, 外來妖怪的處境會艱難些許,他們對禁地的適應度更低。

    當然, 這個問題不是完全不能解決,步驟稍微麻煩一點兒而已。但是, 藥醫對大黑蛟的不待見, 決定了他不會幫助大黑蛟。

    “你不屬於這裏, 碧波湖不歡迎蛟族。”藥醫說道。

    聞言, 黑璽冷哼一聲, 對藥醫的話不以為然。這裏原是灰蛟的領地, 哪來什麽歡迎不歡迎蛟族的鬼話, 差別在於灰蛟在這兒時,更加的強勢,而黑璽中途受了傷,藥醫認為他好欺負罷了。

    若不是黑璽此前遭遇意外,重傷在身,他以尋常的狀態,以他原本的修行到達碧波湖,順理成章的掌控碧波湖,怎麽會有妖怪膽敢衝他叫囂。

    蛟擱了淺灘,他眼皮底下這些個亂七八糟的小妖怪蹦達不休。

    藥醫口口聲聲說碧波湖不歡迎蛟族,他會針對外人,黑璽不感到奇怪。

    可是為什麽,其他妖怪完好無損的離開了,藥醫並未傷害他們,唯獨荷青被留在了這裏?因為荷青不吃驅寒的藥物,藥醫也就此不待見荷青?

    藥醫瞬間看懂了大黑蛟的眼神,他遺憾地搖了搖頭:“荷青生活在碧波湖幾百年了。他在這裏生長、化形,也算是與碧波湖有緣,哪怕他來曆不明,卻也不曾傷及碧波湖的安危。他本應好好的在這兒平穩一生,可惜……”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打量大黑蛟和荷青:“誰讓他懷了你的孩子呢。”

    碧波湖不能接受大黑蛟的存在,大黑蛟的孩子肯定也不能留下,懷有大黑蛟子嗣的荷青唯有與大黑蛟一道,永遠困在禁地的黑暗深處。

    自荷青跟隨大黑蛟邁入道路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注定了再也出不去。這是荷青的命,他命不好。

    聽得藥醫給出的理由,荷青驚愕地睜大了雙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藥醫。他沒有料到藥醫居然不許他再留在碧波湖,更不許他的孩子留在碧波湖。

    藥醫這一路皆在撒謊,他心知自己的舉動騙不了大黑蛟。不管他采取何種計謀都容易被對方揭穿,索性,他不費心思隱瞞,隨大黑蛟怎麽處置。

    他知道,以蛟族的驕傲,大黑蛟不會在意一個不起眼的小妖怪。藥醫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他雖是一個無法戰勝大黑蛟的妖怪,可他能夠將大黑蛟帶往禁地,一個足以戰勝大黑蛟的地方。

    即使到了這一刻,藥醫同樣深信不疑,大黑蛟從未把他放在眼裏,也未將禁地放在眼裏。

    隨後,藥醫徐徐地道出了此前閉口不談的真話,這些話宛如晴天霹靂。

    藥醫麵向大黑蛟,說道:“看在你們再也出不去了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們。你的血液已被藥物侵蝕,我最開始使用的止血藥,和後來交給荷青的療傷藥粉,對你的蛟族血脈都有強烈的刺激作用。你的傷不但好不了,還會持續惡化,日子越久,你的情緒越不穩定,直至最後發狂喪失自我,殺死自己和身邊的其他人。”

    而這會兒,大黑蛟身邊的人,隻剩下了荷青。

    荷青心一緊,震驚地看著藥醫,他尚未來得及詢問藥醫為何怎麽做,就聽到了藥醫冷冰冰的話語。

    “你不用擔心他,你的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很遺憾,你期待的孩子沒了。我改了方子的幾喂藥,孕期服用傷害極大。你的孩子不會出生,你的身體以後多半也無法再孕育。”

    從今往後的日子,荷青和大黑蛟就隻能在這禁地的黑暗中,絕望的等死,等到大黑蛟殺死他們彼此的那一天。

    藥醫話音剛落,荷青頃刻間感應到了大黑蛟的暴怒。大黑蛟遠比對付大野豬時憤怒,壓抑不住的蛟族血脈狂暴,數以萬倍的爆發,使得大黑蛟的情緒瀕臨失控。

    荷青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就在藥醫告訴他補身體的方子有問題,他的孩子沒了,他也不能再孕育後代的那一刻,荷青當即紅了眼眶。若不是大黑蛟的暴怒來得猝不及防,荷青興許已然哭出聲了。

    黑璽毫不猶豫地襲向藥醫,大有將藥醫撕成碎片的架勢,刹那間,他胸中的怒意滔天。

    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穿透了藥醫的身體,可結果相當出人意料,黑璽竟然未能對藥醫造成傷害。眼前的藥醫如同一個虛假的幻象,黑璽觸碰不到他。

    這般景象令黑璽怒火攻心,他不斷的攻擊藥醫,未能有任何的作用使得他愈發的生氣。黑璽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在翻騰,眼前一片猩紅,他的體溫急速攀升,身體燙得快要炸裂了。

    就在這時,黑璽衣兜的荷葉被擠碎,冰涼的露水滲透了黑袍,流淌過黑璽滾燙的皮膚。突如其來的涼意,令黑璽動作一滯,隨即冷靜了幾分。

    黑璽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劇烈起伏的情緒,黑眸翻滾著嗜血的寒光:“待我出去,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不是特殊的,你也不是這裏最厲害的,禁地內曾經埋葬了一條龍。”藥醫抬手指了指前方,“憑你一條尚未化龍的蛟,還受傷了,居然妄想逃出禁地?別白費力氣了。”

    黑璽盯著藥醫,並未說話,他從未懷疑自己走不出的禁地束縛。他遲早會出去,遲早會讓這個叫囂的妖怪付出沉重的代價。

    就在藥醫轉過身即將離去之際,黑璽淡淡地說道:“那種明明沒本事,還特別自以為是,使用下三濫手段對付別人的家夥,真讓人看不順眼。”

    這條路通往禁地,藥醫守著碧波湖絕對有他自己的計劃,與禁地的存在息息相關。哪怕黑璽一時半會沒找到辦法離開,他也不會讓這個人在他眼前得意的溜達。

    黑璽一下子化為原形,蛟族的身軀非常龐大,眼前的道路根本容不下巨大的黑蛟,黑璽抓起荷青,手指微微合攏,將他護在其中避免受傷。

    荷青蜷在大黑蛟的爪子裏,抱住大黑蛟的手指,他仍在發懵,渾渾噩噩的尋不回思緒。

    轟的一聲,大黑蛟用力的撞向石牆,整條道路都在戰抖。

    “你以為這麽就能出去?一旦進入禁地附近,尋不到正確的方向,就算上天入地你也出不去。哪怕你成了龍,具備騰雲駕霧的本事,依舊逃不掉。”藥醫說道。

    黑璽嗤之以鼻,他沒說要這麽出去,他隻是討厭看見藥醫這樣的人再出現他的麵前。他要破壞道路,阻隔雙方的通行。

    大黑蛟猛地一甩尾巴,砸得石牆接二連三的坍塌。弄塌道路隻是第一步,不是大黑蛟的最終目的。

    藥醫愣了片瞬,終於明白大黑蛟在做什麽。

    大黑蛟憑借感應,尋得另一條陰冷的道路,他要將兩條路徹底打通,利用那邊的寒意摧毀這邊的道路。

    奈何藥醫阻止不了大黑蛟。大黑蛟的體型巨大且力大無比,蛟族蠻不講理起來壓根沒有人能夠製止,加之這還是一條藥物侵蝕了血液的發狂黑蛟。

    很快,一股徹骨的寒意灌入道路,肉眼可見的白色冰霜迅速蔓延。

    冷到了極致的空氣逼得人呼吸不順,四周陰風陣陣,仿若鬼哭狼嚎,道路的牆麵凍結了。

    荷青被冷氣一衝,縮在大黑蛟的爪子裏忍不住哆嗦。陰冷的氣息早就不是之前的強度,實在是太冷了。荷青不敢想象,他們如果沒有替換道路,一直走在那樣的地方,將會麵臨怎麽樣的恐怖後果。

    也許,他們會受不了寒冷不得不返回,也許,他們就此凍得走不動停滯在半途。

    鋪天蓋地的寒意過後,荷青頓覺暖意,大黑蛟的掌心好似有一團火,烤的四周暖乎乎的。荷青抱住大黑蛟的手指,蹭了蹭粗燥厚實的蛟族皮膚,鼻子頓時酸了。

    荷青感應到了大黑蛟的怒火,也感應到了大黑蛟的疼痛。大黑蛟的傷口再度裂開,他撞擊的石牆染上了血跡。

    道路坍塌,藥醫也在後退,這股寒意不僅導致通道凍結,它還順著道路蔓延,過不了多久,這邊的道路就會和之前的道路一樣。

    起初大黑蛟打穿牆麵的位置就已經很冷,而他們此刻所在地點的這種冷足以讓人瞬間窒息,尋常的藥丹根本抵抗不了。

    荷青頭暈乎乎的,心裏堵得慌,他不懂自己該考慮什麽,該難過什麽,又該如何是好。藥醫坦言,給大黑蛟的藥物有問題,大黑蛟的心情會越來越暴躁,最終失控。

    眼下,藥醫早已不見蹤影,大黑蛟瘋狂撞擊石壁的舉動卻未曾停止。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大黑蛟時,大黑蛟也是處於發狂凶狠的狀態。那會兒,大黑蛟咬了他,喝了他的血,隨後平靜。

    荷青伸出手,在自己手心割了一條口子。

    鮮血眨眼湧出,滴答滴答的,一滴滴的滴落在大黑蛟的掌心,一片溫熱。

    見狀,鯉魚和水草也攜手走近,她們安心了幾分,謝天謝地貝殼嬸嬸沒有遭到可怕的意外。

    這一回,藥醫沒有靠近的打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他默默地凝視他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深知黑璽對他的不信任,哪怕他懂得醫術,黑璽也不會願意他為貝殼嬸嬸診治。

    與其惹人不高興,不如幹脆不管這事,不給自己找麻煩,免得大黑蛟對他警惕加重。

    藥醫靜靜等待的同時,黑璽的目光在扇貝妖怪和藥醫之間來回,心生疑惑。

    誠然,順利的尋回扇貝妖怪是好事,扇貝妖怪平安無事也是好事。偏偏黑璽對此頗感古怪。

    藥醫一路走一路撒謊,不肯老老實實的配合,絕對有他的計劃和目的。眼下,他們輕鬆的找到扇貝妖怪,黑璽不免感到事情有點太簡單。

    哪怕事實原本並不簡單,如果黑璽沒覺察到灰白玉石落在了這邊的道路,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見到貝殼嬸嬸。他們會跟隨藥醫走另一條陰冷道路,無法保證將麵臨怎樣的險境。

    從這條道路的環境和貝殼嬸嬸的身體狀況,藥醫從一開始應當就不準備取走貝殼嬸嬸的性命。貝殼嬸嬸留在這兒是安全的,他們走另一條路興許才是凶險萬分。

    既然如此,他們來到了這條路,藥醫為何不想方設法的阻攔,反而靜默跟隨。是藥醫的騙術太拙劣,不敢再撒謊,還是藥醫深諳人心,成功的掩蓋住了他的真實念頭。

    大黑蛟打量藥醫,藥醫也在打量大黑蛟,他們皆有自己的盤算。黑璽確信,藥醫若有計劃,必定會開啟關鍵的下一步。

    他們尋回扇貝妖怪的那一刻,毫無懸念的證明藥醫的生命岌岌可危。找到扇貝妖怪之前,大黑蛟興許會顧忌扇貝妖怪的安危,暫時不對付藥醫。如今扇貝妖怪在這兒,藥醫有何辦法脫身?

    利用扇貝妖怪和鯉魚,水草威脅大黑蛟?畢竟,她們可能都服用了藥醫給她們的藥丹,或許有毒的藥丹。

    貝殼嬸嬸睡得不沉,她很快醒來,一臉迷茫地環顧四周。她的視線逐一掃過荷青他們,而後,她偏過頭又看了看藥醫,她思索片刻,大概猜出了此時的形勢。

    荷青焦急不已,他扶貝殼嬸嬸站起身:“貝殼嬸嬸,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放心,我沒事。”貝殼嬸嬸揚起嘴角。她仍有些頭暈,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沒有大礙。貝殼嬸嬸迎上眾人的關切目光,自然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麽,於是,她說了幾句勸慰的話讓他們安心。

    說起來,此次出門的理由,貝殼嬸嬸倍感無奈。

    荷青每天都和大黑蛟在一起,大黑蛟是那麽的身強力壯,荷青卻是瘦瘦小小的模樣。貝殼嬸嬸不免憂心,怕大黑蛟在床上太凶猛,荷青受不了。她琢磨著尋一點兒上等的補藥,趕緊給荷青來一次大補。

    懷蓮子如此重要的時刻,荷青可不能虧空了身體。大黑蛟不疼惜荷青,貝殼嬸嬸絕不能坐視不理。於是,她這才有意來采藥。

    這條路的前方,即為禁地的入口範圍。

    貝殼嬸嬸清了清嗓子,有些話她不能夠明說。不過,采藥的地方在哪兒,既然大黑蛟他們已經跟著藥醫前來,恐怕也得知了禁地的存在。她不好隱瞞禁地的情況,適當的說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