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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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長離來到地牢之時,隻覺得滿鼻子都是血腥味,那濃鬱的血腥味還夾雜著無法通風的煩悶之氣,簡直讓人作嘔。

    再一看,發覺這地牢內全是屍體,殘忍的處決後的屍體,但無不是鮮血淋漓的慘淡。

    “非我族類,果然下手便如此狠辣!”虞長離咬了咬牙,麵上的千煞魔紋忽然熾烈地有些疼。

    他慌忙收斂起自己的心神,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這怒火壓下。

    往地牢內中走去,不多時就到了夙沙卿所在的囚牢,八根嬰兒手臂粗的鎖鏈將夙沙卿緊緊困死住,簡直是慘無人道。

    虞長離四下裏看了一眼,見並無魔族,想起剛才一路所見魔族的戰戰兢兢,心裏便有了打算,當即打開了牢門,來到了夙沙卿麵前:“聊城軍師,聊城軍師?”

    輕輕呼喚了兩聲,夙沙卿睜開眼來,見是虞長離,倒是微微一愣:“你如何來了?”

    “聊城軍師,我來放你出去,如今那魔殿內正有一場災難,我雖然不知具體事情,但看這些魔族都異常緊張,顯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你修為了得,在此鬆懈之時離開想必不是難事,回去之後你們可商量,是否要趁此機會攻打魔戮山。”虞長離簡單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夙沙卿聽。

    夙沙卿看了兩眼虞長離,奇道:“你便如此信我?”

    “上一次軍師不也並未將我怎麽著嗎?”虞長離靦腆一笑。

    “上次?”夙沙卿淡淡一笑,上一次,他可沒安什麽好心,隻不過眼前這個小子什麽也不知道罷了。

    虞長離擺弄著這幾根手臂粗的鎖鏈,問道:“這八根鎖鏈我倒是可以輕易折斷,可是這鎖鏈上的陣法我卻沒有法子,若是貿然將這鎖鏈毀去,反而會陷你入危。軍師可有什麽法子自救嗎?”

    夙沙卿微微點頭:“這鎖鏈雖然陣法繁多,但卻難不住我,隻可惜我無法動用功力破解。你聽我說,不妨事。”

    接下去,夙沙卿便口頭傳授虞長離破解鎖鏈上陣法的方法,虞長離雖然是第一次,但從小也不是沒見過世麵之人,此時倒也泰然自若,將夙沙卿的每一步都做得極好。

    隻聽得輕微的“卡”的一聲,這八條鎖鏈頓時如靈蛇一般從夙沙卿的體內退去,沒入牆體之中消失不見。而夙沙卿此刻沒有力量支撐,當即倒了下來。

    虞長離連忙將夙沙卿攙扶住,為他輸入了一道元氣:“此地元氣稀薄,我輸給你大半,雖然與軍師而言不過杯水車薪,但有了這元氣便可讓你恢複修煉的本能,再恢複功體便不難了。”

    “多謝。”夙沙卿看著虞長離,道。

    “無妨。”虞長離微微一笑,道:“我父親對聊城做的事情也不少,忘塵兒與我說過一些,這便當做是我的歉意。”

    夙沙卿眼神微微一動,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地牢,夙沙卿好奇道:“方才我感受到魔戮山好似受到極大的毀壞,到底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這一路走來,連魔族也不見一個?”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隻要軍師能夠離開,便有法子應對不是嗎?”虞長離將夙沙卿送到了一座矮山後,再過不遠,便出了魔戮山的境地。“軍師從此離開應該不會被發覺,我不便繼續前行了。”

    “好,告辭!”夙沙卿微微點頭。

    虞長離看了一眼四周,連忙跑了回去,跑到文墨白安置他的地方。

    虞長離離開之後,夙沙卿體內頓時一陣翻滾,元氣好似靈泉一般不斷滋生,不過幾息之間,他的修為就恢複了七七。

    這是他放在外的分身的修為,此刻分身入體,這等元氣便也入了他的體內。當初那分身在虞長離的體內,一直留在文墨白的洞府內,那洞府內的元氣不少便是被他收了去,也正是為此時做了打算。

    “可歎一個赤誠的小子,虞天弓,你失去了最大的依賴。”夙沙卿微微一笑,當即撕裂空間,離開了魔戮山。

    少忘塵看著那流光一閃即逝,眼中驚駭莫名,他分明看到了那流光的本體,正是前不久還算計著的定海神針!

    “難道九殞也吃不住這定海神針?不應該了,這定海神針雖然是神器,內中甚至已經初步衍生了器靈,可是依照九殞的修為和能耐,根本不可能失手才對,這定海神針怎會脫離九殞的掌控?”

    “若是九殞無法煉化這定海神針,是不是說明,那太虛宮他也無法煉化?哎呀,不妙!”少忘塵頓時心頭一跳:“這兩件法寶乃是我與他商定,若是這兩件法寶都無法留在九殞的手中,我與九殞之間那薄弱的平和立馬就要破損,九殞必然是要將這筆賬添加在我的頭上不可!不行,定海神針和太虛宮的下落我還是要清楚的知道,才能夠不被波及!”

    “貞複!”心念一動,少忘塵立即將還在四處安排人馬的貞複調了過來。

    貞複禦風而來,也是著急。見到少忘塵神色清冷,心下有些不安,當即問道:“司主,可是發生何事了?”

    “你去魔戮山內打探定海神針和太虛宮的消息,無比要全麵!”少忘塵當即將一葉飛舟給了貞複,道:“以你的特殊秘法,加上這一葉飛舟,一般的魔族無能耐你何。你也不必與魔族打交道,去內中尋虞天弓的二子虞長離,就說是我叫你去的,他會幫你打探。”

    貞複隻聽得這個命令,就知道此行凶險萬分。這可是深入魔戮山,他才八品的修為,他這樣的修為在魔戮山隻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少忘塵讓他去尋找那個虞長離,可在找到與離開虞長離的時候,他依然是完全暴露在魔族之下,若是一個不好便要粉身碎骨。可他還是熱血沸騰,那骨子裏的一腔熱血就這樣釋放出來,讓他激動地滿麵通紅:“是,屬下這就去,定不辱使命!”

    “嗯,此番凶險,但若是你能過了此關,日後之事便要輕鬆許多!”少忘塵也是有些擔心。

    “司主放心,天生我才,若是不用,與廢柴無異!”貞複伸手接過一葉飛舟,當即道:“屬下這便去了!”

    見貞複離開,少忘塵猶且覺得不安,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要去一趟聊城,與少南行商量,並且將此事告知給聊城眾人,好叫所有人有個準備,在貞複回來之前,先了解聊城那些人的心思,這才好為之後做打算。

    當即,他伸手一招,將樹苗化作罪天杖,徑直去了聊城。

    而他離開之時,一個纖瘦的倩影從屋後走了出來,竟是采桑!

    隻見此刻她的眼中似有掙紮,宛若兩個決然不同的人格在爭鬥著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少忘塵,你竟是對我下蠱,你的身份昭然若揭,你”

    “好,很好,我正可以利用你來完成我的計劃!此地有精靈的氣息,雖然無比的清淡,可也休想逃過我的眼。還有”

    采桑的心神不斷的扭曲,一會兒是她本身占據上風,一會兒是蠱蟲的壓製,但她深吸了一口氣,便鬆懈了對蠱蟲的反抗。她知道時日長久,等她徹底將這蠱蟲從體內祛除,她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少忘塵身份的人,屆時,她將近水樓台,少忘塵必死無疑!

    正在采桑斂去自己神識之時,一個人影從廊子的另一端進來。采桑瞧了瞧此人,頓時怒道:“大膽陳六道,公子嚴詞禁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太始宮,你不經過通傳,鬼鬼祟祟做什麽?”

    陳六道正四下裏打探,想把傳音石布置在角落裏,好監視少忘塵的一言一行,卻沒想到才進來便被采桑抓了個正著。

    他微微一笑,道:“采桑姑娘莫要著急,我是來找忘塵兒詢問方才那震蕩的。他去哪裏了?”

    采桑狐疑地看了兩眼陳六道,想起他與少忘塵的交情匪淺,便也就鬆了心思,道:“少主外出了,你此刻瞧不見他,先回去吧!”

    陳六道眼神一轉,便走向采桑,笑道:“忘塵兒離開了?那此地豈不是唯有你了?”

    采桑皺了皺眉:“如何?”

    “你別緊張,其實我正有話想請教采桑姑娘。”陳六道反手取出一支發簪,笑著道:“此物是中品法寶,雖然在罪天司是上不得什麽台麵的東西,可是做工精巧,隻做發飾倒是不錯,與采桑姑娘的這身青綠色衣裳頗為相和。”

    采桑瞧了一眼這簪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陳六道:“你有什麽話便說吧!”

    “采桑姑娘好急的性子。”陳六道便伸手將簪子插入采桑的發間,采桑也不躲避,隻冷眼看著陳六道到底要作甚。陳六道繼續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說了。在下想請姑娘在忘塵兒麵前說道幾句,我與忘塵兒一道走來,相互扶持並肩作戰,可是今日罪天司成立,卻偏偏沒有我的任何位置,我心裏實在是有些不甘。本來今日是想來問一問忘塵兒,但既然他不在,是否可請姑娘在忘塵兒麵前為我打探打探?”

    “那你如何不去襲明長老那兒打探?她與公子最是親近之人,我自是比不得她的。”采桑輕笑了一聲。

    “挽歌丫頭與忘塵兒一條心,死心眼的很,與其去問她,倒不如問采桑姑娘。采桑姑娘想必是有法子的,是嗎?”陳六道輕輕挨近了采桑,在她的肩膀處揉捏了一下。

    采桑皺眉,腳下一動,脫離了陳六道的手,淡然道:“此事我知道了,等公子回來,我再來與你打探!你且離開吧!”

    “那就多謝采桑姑娘了!”陳六道眼神一閃,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