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封山一會·蠱蟲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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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天弓簡直氣急敗壞,接二連三的被少忘塵躲過一劫,他怎麽肯罷休?
少忘塵再度發出九龍九龍焚天的招數,徹底打破了他的計劃!少忘塵怎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出這一招?怎麽敢?
他近乎咆哮,怒對少忘塵:“你這分明是作假,那日的九龍之象非是現在如此模樣!”
少忘塵淡淡地收回手,說道:“自然是不一樣,那一日我存心殺你,下的是死手。今日隻不過是演示給諸位看,威力自然不同。怎麽,莫非你要我向諸位也動手?”
“你!你胡說八道!”虞天弓氣得不行:“那日你之所為,分明不是如此氣息,你改變了招數!”
“我發的什麽招數,莫非你比我更加了解嗎?”少忘塵冷笑道:“那一日我所發,乃是仰仗我門下蓮象師之八部神龍,自然在威力和氣息上有所不同。”
他轉頭看向冥禦:“又要勞煩冥月城主了,方才我隻所發,冥月城主可看出什麽了?”
“乃是一招術中術,假借他人招數的力量提升並且加成,需要施術者對於功法和靈氣的極度熟練,塵公子這一招,怕是在同境界之中沒有誰是對手了!”明月笑意吟吟地說道,絲毫也不在意虞天弓幽怨的眼光。
“可虞天弓說,我這術法之中有巫術的氣息,冥月城主以為如何?”少忘塵又問。
“老朽不曾見過巫師,也未曾見過巫術,所以這巫術的氣息,我可鑒定不來。但以事實說,塵公子方才所為,對於修真者的挑戰的確巨大,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座諸位若是明白其中關竅,也是可以發出來的。”冥禦說道。
“多謝冥月城城主!”少忘塵俯身一拜,行了一大禮。
轉身,他又對所有人道:“方才冥月城主有一句話說得極好,那就是前輩他不曾見過巫師,不曾見過巫術,所以無法判斷。我想問一問虞天弓你,你是怎麽確認,我就是巫師,方才這一招是巫術的?莫非你曾見過巫師?見過巫術?”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虞天弓咧嘴一怒,一雙眼睛都氣得通紅。
九殞在一旁看得暗自搖頭,心道虞天弓也不過如此,原本的狠辣算計在此刻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是他當真就不是一個會算計的人,還是他已經被打亂了陣腳?
木成舟也是臉色發黑,虞天弓是他引進來的人,此刻他自然也將成為眾矢之的,在眾人的言說之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可見也是將這股怒火都加在了少忘塵的身上。
“哼,哼哼哈哈哈!”虞天弓居然在此刻還能夠笑得出來。
少忘塵微微蹙眉,他覺得虞天弓此刻的笑意,十分滲人,就好似又有算計在內。
可是,他還是什麽把柄嗎?
他左思右想,卻想不出什麽來。
他自認為行事謹慎,最大的破綻便是在聊城地底的那一戰,屢次使用了巫術。可是他也自認為掩藏的極好,第一次在硬接九殞的魔爪之時,不過眨眼紫襟衣便出現將他救下,他完全可以說是紫襟衣所為,再來便是那火龍,可是那火龍如今也算解釋過去,還有什麽呢?
越是沒有想到關鍵處,越是耳畔傳來虞天弓陰冷的笑聲,少忘塵心裏越是揪緊了似的。
他捏了捏手,掌心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了一手的汗,黏黏糊糊,濕濕嗒嗒。
便隻見虞天弓猙獰著一張臉,冷笑著從自己的空間裏拿出來兩枚令牌。
這兩枚令牌少忘塵再熟悉不過,因為這就是他親手煉製的獨屬於罪天司的令牌!上麵還有“罪天”兩字!
“啊呀!糟了!”少忘塵看見此物,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好似被人大了一拳在心髒上,氣息也粗了起來,胸口隱隱作疼。
便是一向膽大包天的少挽歌,此刻也畏縮起來,緊緊地咬著嘴唇,緊緊地看著那兩枚令牌,她與少忘塵想到了一處。
“蠱蟲!”
少忘塵製作的令牌當中,除了寥寥數人,其他的都有血蠱和傳音蠱在裏麵。一來是可以通過此令牌來傳音傳遞訊息,一來則是監控罪天司之中的人或有歹心。
罪天司不像別的曆史悠久,底蘊深厚的勢力、門派,人都是一下子廣招進來,這且算了,知根知底的人不過就那麽幾個,若是沒有辦法監管,又在此風尖浪口之上,罪天司內部絕對會滲透入別人的間隙,亦或者是心懷叵測之人。
在此期間,少忘塵也的確利用血蠱的作用在罪天司內部剔除了五六十人,算是極為信賴的手段。
而少忘塵此刻才發覺,最能夠暴露自己的蠱蟲,自己卻就這樣輕易得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而他居然沒有任何未雨綢繆的智慧!
“我竟然沒有想到蠱蟲,我竟然沒有想到蠱蟲才是被接觸最多,證明力最強的東西,我真笨!”少忘塵這個時候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才好。
為何自己百密一疏,偏偏將最大的漏洞給遺漏了?
虞天弓看見少忘塵微變的臉色,心底裏終於躥騰起一絲得逞的笑意,隨手將兩枚令牌捏碎,化作齏粉,隻留下手中的四隻細小的蟲子。分明就是那兩隻傳音蠱和兩隻血蠱。
所有人就看著虞天弓手中的這四隻蟲子,直至此刻還在微微蠕動,原本細小如塵埃的身體迎風長大,成了四隻手指大小的蟲子,兩隻如蟬,兩隻如蠶。
“這是什麽?”
“是啊,哪裏來的蟲子?”
聽著下麵人不由自主的發問,少忘塵緊緊捏著拳頭,心裏努力想要想出一個辦法來,卻沒有任何一絲頭緒。
“怎麽辦呢?”他緊張地不行。與少挽歌對望了一眼,少挽歌眼中也是不安滿滿。
“諸位看,這兩塊令牌就是罪天司之物,而兩塊令牌之中卻各有兩隻蟲,據我所知,這應該就是蠱蟲吧?少忘塵,這你如何解釋?”虞天弓滿臉的笑意,堆砌起一個陰冷的眼神。
少忘塵捏著拳頭不語。
他無法解釋。他說他隨意在兩塊令牌內放兩隻蟲,誰會信?不小心?不知道,那更是可笑。
“眾所周知,蠱術乃是巫師所特有的手段,三萬年前大巫界之戰之時,那些巫師就用蠱蟲殺死無數修真者!你們來看,這四隻蟲看似尋常,可是體內卻有被煉製過的痕跡,且凶殘好鬥,相互聯係。”
虞天弓將這四隻蠱蟲分別用元氣包裹,這才避免了四隻蟲子之間的相互廝殺,當然,他可沒這麽好心,而是怕這蠱蟲相互吞噬之後,連他也無法困住,要知道蠱蟲可是不受修真者控製的。若非令牌之中的蠱蟲本身就不是什麽高等蠱蟲,少忘塵也不敢眾目睽睽之下讓所有人都目睹蠱蟲傷人的事情,他此刻都無法將這四隻蠱蟲握在手中。
若是吞噬之後,更誕生了一隻蠱王,那麽他哪裏還敢這樣輕易的把控住?
虞天弓刻意將四隻蠱蟲用元氣包裹著分散開去,讓所有人都有近距離目睹這蠱蟲的機會。
“這當真是蠱蟲?”
“天啊,難道他當真是巫師,若是如此一來”
“蠱蟲再現世間,修真者的日子哪裏還能好過起來?”
所有人都加入了積極的討論,在這一刻,什麽門閥之間的偏見,什麽城池之間的鬥爭,都不如眼前這四隻小小的蠱蟲,或者說是巫師來得重要。
聊城的道台與冥月城的道台很是相近,畢竟都是最強大的城池,一南一北,鎮守北隅,雖相隔遙遠,卻也相互扶持,算不上合作,可也算不上對立。
歲無痕微微運使道台靠近冥月城的道台,對著冥禦拱手一禮,率先開口道:“冥月城主,您如何看這件事?”
冥禦隨手還禮,含著笑道:“這小孩子家家的事情,老朽我年事已高,哪裏看得清?”
“這麽說,冥月城主是認為此蠱蟲乃是虞天弓捏造?”歲無痕試探著問。
“世界上但凡存在的東西,都必然有其作用,這裏為廢,那裏為寶,誰也說不大好。可這對於自然而言,都是平等的東西,存在既有價值。”明月微微笑著,說。
歲無痕微微皺了眉。冥禦的這番話看似答非所問,可卻也變相地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甚至歲無痕在此刻就可以判斷,虞天弓手中的那四隻蠱蟲為真,少忘塵當真是巫師,這位冥月城城主也未必會與別人一樣,追殺少忘塵的。
“冥月城主所言極是,在下受教了!”歲無痕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問出些什麽來,便催動道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歲靈犀不解地問道:“這少忘塵之前與冥月城主,應該不曾見過,怎麽好似很是偏袒少忘塵呢?”
“我也不知,先靜觀其變吧!”歲無痕道。
虞天弓將蠱蟲展示了一遍,越發的意氣風發。
“沉默了這麽久,少忘塵,你可想好你的說辭了嗎?”虞天弓陰笑著看著少忘塵,手中捏著蠱蟲問。“你可是要給我們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啊!”
少忘塵緊緊咬著牙,齒縫之間已經有血絲開始滲透而出。
“怎麽辦?怎麽辦?要如何回答?”
看著步步緊逼的虞天弓,少忘塵宛若人在深海,腦海裏尋常的冷靜與智慧,在此刻全部化為烏有。
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