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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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機盡顯,冷鋒成煞!

    少忘塵遠遠看著九殞的無雙氣勢,嘴角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殺我?殺我的價值,可遠遠比不過留我活著的價值啊!”

    “是嗎?傳聞殺了你,可得天道饋贈,這般價值也不足夠嗎?”九殞冷聲道。

    這話很顯然,已經點出了少忘塵的身份。

    少忘塵泯然一笑:“若換做是我,我會讓這個人的價值用無可用,才會殺他。畢竟此時,做出頭鳥可非是什麽明智之舉!”

    “罷了!”見九殞冷笑,君煞適時結束了這莫名殺意,擺了擺手,說道:“此事暫且如你所定。”

    少忘塵收回氣勢,對君煞微微頷首,繼續說道:“這一百二十台戮仙炮台且是第一道難關,第二道難關則是歲無痕與歲無端的攻勢,此二人一人為守,一人為攻,配以地勢,絕對非同小可。尤其是歲無端的無極劍乃是仙器,若是你們手中沒有同等的仙器,縱然能夠抵抗此兩人,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此兩人可交吾。”九殞說道。

    少忘塵看了一眼九殞:“那就要恕我直言,一個地魔主尚且不夠。聊城能至今日,暗藏的手段必然不少,而且若說等到地魔主前去攻擊,那麽原先隔岸觀火之人也必將出手相助,譬如虞天弓。”

    “讓我隨地魔主一行!”夜哭聲音沙啞,背後羽翼一展,渾身魔氣。

    “不必,吾之能為,你以為你估量地準嗎?”九殞當口拒絕。

    少忘塵則不以為然,開口道:“那若是加上我罪天司呢?”

    “嗯?”

    眾人一時驚異,夜哭更是暴躁出口:“小子,你在玩什麽把戲!”

    少忘塵回頭看了一眼夜哭,便不再理睬他,轉而說道:“好歹在明麵上,我也是人族,聊城受災,我自然要在表麵上相助。那麽多老狐狸,留手可是會露餡的啊!”

    “哈,允你,夜哭,給吾好生當住罪天司!”九殞冷笑一聲。

    “遵命,屬下必然不會放過罪天司!”夜哭得到如此命令,頓時獰笑起來,顯然這個命令甚合他的心意。

    少忘塵也無所謂,罪天司那些人也的確要磨礪,這本就是他想創造的條件。打造一個勢力,就如同創造一個世界同樣,有生有滅有輪回,才可長久。

    “如此一來,魔族的戰力便唯有天魔主和三尊,以及文墨白”

    “隻我一人!”黑閻天開口糾正道。

    少忘塵微微蹙眉:“好,那就隻剩下三人。天魔主最主要的,便是要將聊城摧毀,席卷財富,為保留後續之力,我並不建議天魔主在此時就將全部實力展現。否則一旦差距過大,北隅的其他城池就會前來支援,反而是麻煩。”

    “便是齊來又如何?除了冥月城主,吾看誰能奈吾何!”君煞顯然不喜歡這畏首畏尾的做法,眼神之中頗有怒氣,言語之間,竟是有陣陣煞氣流傳,宛若殺人於無形。

    “一旦聊城摧毀,天魔主的首要之事便是摧毀地氣,天魔主認為,冥月城主會袖手旁觀嗎?”少忘塵毫不客氣道。

    “嗯”君煞沉吟了。

    九殞手指敲擊著扶手,緩緩說道:“此事就用不著你費心了。”

    “也可。”少忘塵抿了抿唇,便不再糾結此事,反正無論天魔主此行結局如何,都與他無關,最多隻是略微麻煩而已。

    “那便是第三道難關,你們可知曉,聊城的另一件重寶是如何?”

    “素來聽聞聊城有兩件至寶,然而我多方探聽,卻隻知眾妙樹,本以為這古城便是第二件,但聽你的口吻,仿佛並非如此!”文墨白此刻說道。

    “不錯。”少忘塵看向文墨白,略微點了點頭:“原本我對此也一無所知,但是我在來之前卻得到了消息,聊城第二件至寶非是法寶,而是一個人!”

    “哦?是什麽意思?”

    “此人便是聊城城主歲無痕之女、聊城唯一的少主、歲靈犀!”少忘塵眼神冷峻,毫無一絲情誼。

    九殞與君煞對望了一眼,九殞疑問道:“你此言何意?那歲靈犀縱然天資出眾,卻也不過是返虛修為,又如何會是第三道難關?”

    “那便是源於她體內的先天鼎爐!”少忘塵道:“她如今的修為,其實隻不過是她自我封印所呈現,一旦她解開封印,她的修為絕不會比她的父親歲無痕低。並且,她若不惜後果全力施為先天鼎爐,那足可以抵擋壺天倒懸的高手!”

    “壺天倒懸!”

    “傳聞她體內乃是妙火真爐,孕有天地至剛至陽的九陽真火,專克一切邪魔,一切虛妄,一切陰暗。而她身為聊城的少主,手中必然有眾妙樹的花,臨時加催功體,不是難事。”少忘塵道。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之間,或有疑問,或有沉思,但都沒立即開口。

    半響,九殞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你們忘了,我由始至終沒有將一個人算作聊城的助益。”

    “是夙沙卿!”

    文墨白頓時想起了這人:“你是說,是夙沙卿告知你此事?他本身聊城軍師,為何會與你告知此事?莫非他”

    少忘塵一笑,並不語。

    君煞冷冷道:“九陽真火卻可危及魔元,但即便她強提修為,吾也未必要畏懼,此第三難關不存也!”

    少忘塵並沒有細問,隻是微微頷首:“能聽天魔主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魔族方麵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你打算何時進攻?”九殞問道。

    “事不宜遲,今夜!”少忘塵負手而立。

    “哈哈哈!”君煞和九殞一同笑了起來,君煞眉開眼笑,原先的煞氣一掃而光:“小子,你果然膽識非凡,好,今夜,聊城不存矣!”

    “那我就暫且告辭,回去先行準備戰事了!”少忘塵再度一禮。

    “墨白,你一送塵公子!”九殞道。

    “是!”文墨白一禮之後,便將少忘塵領了出去。

    少忘塵一離開,君煞的麵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好生可怖的小子,竟是能有如此算計。”九殞認同的點了點頭:“完美的算計,縝密的陰謀,幸好,吾之前所為並未超過,否則極有可能這一次會算計在我們頭上。”

    “但要吾堂堂十八魔殿天魔主聽令於一個小子,實在是笑言!”

    “天魔主意欲何為?”九殞問道、

    “他不是要利用吾來攻打聊城嗎?那吾何不利用聊城來攻打罪天司?”君煞冷冷一笑,眼中滿是盤算。

    “兩敗俱傷,吾魔族漁翁得利,的確是妙計。”九殞點頭道:“不過,又如何能夠讓罪天司對聊城的攻勢由暗轉明呢?”

    黑閻天一沉吟,道:“此事容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一陣密語過後,九殞和君煞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很好!黑閻天,你果然堪為三尊之首,乃魔皇君思邪手底下第一大將,你之智慧,絕不輸於你之修為!”君煞頓時讚道、

    黑閻天則道:“我所求,天魔主自然知曉,後事如何暫且不論,黑閻天隻要無根海域地氣崩毀,救出魔皇!”

    “允你!”

    少忘塵跟隨文墨白走出魔殿,文墨白幾次欲言又止。

    少忘塵有所察覺,便笑問道:“怎麽,你有話對我說嗎?”

    “啊,沒有”文墨白遲疑了少許,還是說道:“你今日所言,的確慷慨激揚,但你不了解魔族。”

    “其實了解與不了解又有什麽差異呢?但凡非是天人,都沒有在天劫的壓力之下討生存,心思便都會放在利益兩字之上。魔也好,人也好,皆為利往,隻要有利益,便有交談的可能。”少忘塵微微一笑,不無感慨道。

    “你就如此信誓旦旦?”文墨白有些好奇。

    “不是信誓旦旦,而是無所謂。我無所謂聊城的結局,也無所謂魔族的結局,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也無所謂罪天司的結局。所以我明知甫出世的天魔主必然不會遵從我之言行事,我還是要佯裝不知他的佯裝,因為我不在乎。”少忘塵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那雙眼睛,是從未有過的清澈。

    他的心裏其實很清楚,北隅留給他的馳騁時間已經不多,他也許會成為北隅一個攪亂風雲之人,他要走的路不在北隅。

    當然,也不會在西臨。

    越是修為高深起來,對於冥冥之中的命運便好似多了一重諒解,一切都是他所要走的路,他沒有什麽好挑選的,隻要不成天數,人都是向死而生。

    文墨白輕笑一聲,帶著少忘塵進入了自己的洞府。

    “你進入吧,他在等你。”文墨白如此一言,便站在門口,守護住自己的洞府。

    少忘塵略微點頭,便進入其中。

    洞府內,有一個少年,年少英俊,意氣風發,一身氣勢飄幻莫名,修為決絕。

    那眉眼,是熟悉的眉眼,那眼神,卻再不是熟悉的赤誠。

    “久等了,黃鸝兒!”

    少忘塵站在門口,輕聲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