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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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這邊雖說拿捏住了長公主的心意,可到底這王爺和王妃夫妻倆都沒有見過這未來的女兒,總還是有些猜測。

    

    鬱悶的是,宴輕歌對這對父母也了解不深,她雖然可以拿到王爺和王妃的材料,可到底沒有真正見過,誰知道這對夫妻是什麽樣?

    

    更何況自己又是這樣的身份,外頭的流言又傳的那麽難聽,這個女兒憑空掉下來,別人願不願意要那還是個問題呢!

    

    何況淳親王府那可是何等尊貴?

    

    雖說都是王府,可絕不是沐王府這樣的異姓王可比,再說人家一向都家風清明,皇帝換了好幾輪,王府的位置,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水漲船高。

    

    足以證明深得曆代皇帝信任,至少這麽大的家族能夠順風順水,這王爺和王妃肯定不是傻子!

    

    這平白無故掉下來一個女兒,還是長公主給他們找的,說起來別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本朝雖然民風開放,可到底她的身份還是因五年前那一樁舊事有了天大的汙點,尋常人家都避之不及,更何況是王族宗親?

    

    她知道長公主想要給她一個新的出身,讓她能夠以更好的狀態嫁給攝政王。

    

    可倘若她不得王爺和王妃的喜歡,那豈不是兩不討好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想想還真是傷腦筋。

    

    宴輕歌歎了口氣,用手指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她的歎息,慕容翊軒從外頭走進來,金刀大馬似的在她身邊坐下道:“怎麽了?在外頭就聽見你唉聲歎氣的,在姑母這裏你還過得不舒心啊!”

    

    宴輕歌將一隻手放下,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是怎麽了?我可聽說姑母辦了賞梅宴,聽說你可是收獲不小啊,她可是把你推給了全城所有的夫人小姐們!”

    

    “這是好事不假,可是姑母說要淳親王和王妃做我的父母,這”

    

    宴輕歌想到這件事兒便搖頭歎氣。

    

    “怎麽了,你怕他們?”慕容翊軒試探性的問道。

    

    “怎麽那麽怕人家是正經的王爺,而且還有老王妃在,我這樣的人如何能做人家的女兒,人家瞧不瞧得上我還兩說呢!”

    

    “就為了這個?”慕容翊軒著實有些驚訝:“我可記得你一向都是自信的,沒有什麽能打倒你,怎麽,不過就是見了老王妃一麵,心裏頭就不自信了,你怎麽知道王爺和王妃不喜歡你?

    

    人家不喜歡你,能把鐲子都送給你了?你當那是什麽普通鐲子,順手就當個見麵禮送出去了?”

    

    慕容翊軒有些無奈,這是個什麽人啊,以往不是厲害得很嗎?

    

    今日不過是見了老王妃一麵,就這般擔心起來?

    

    真不是她往日的風格。

    

    “我原就不是個膽大的人,之所以你看著我膽大,那也不過為了求生罷了。”

    

    宴輕歌不知想到了什麽,還有些失落。

    

    還是別妄想有家庭的溫暖,她怕被人接受後又被人拋棄,就像這個家一樣,生了她,養了她,最終卻又拋棄了她。

    

    慕容翊軒見她又陷入無限的自苦中,也有些歎氣:“你是怎麽了?淳王叔又不吃人,都是兩頭胳膊兩條腿,他們夫妻倆又不是吃人的陰魂鬼怪,這麽怕他幹什麽?”

    

    平時什麽都不怕,如今倒怕起這個來。

    

    該怕的不怕,不該怕的怕得倒是挺起勁兒的!

    

    “要真像你說的這般簡單就好了。”宴輕歌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慕容翊軒笑著把她扳回來說道:“倘若這對夫妻是不好說話的,姑母何必替你搭這個橋,再說了,那鐲子是當年大長公主留下來的,那可是淳王府多少年多少代的傳家寶,幾個王妃都沒有的的稀罕物件,老王妃偏偏給了你人家對你,什麽態度還不明白啊,有什麽可怕的,真是的!”

    

    宴輕歌下意識的低頭看到手上那翠綠翠綠的鐲子,綠的簡直能滴出油來。

    

    到底,瞧著那鐲子,歎了口氣。

    

    “好啦,這些東西原本就不必你愁的,若說真的要愁,將來有的是事情,這如今一切開局都還好,你倒反而發起愁來了!”慕容翊軒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果然這女子的心思七竅玲瓏,與男子決然不同。

    

    慕容翊軒都勸了好一會兒才勸好,原本應該是最灑脫的人,卻偏偏犯起愁來,又不得不說,美人峨眉蹙,到底也是風景。

    

    就是不知道明兒一早起來,她的腦子是不是又鑽進牛角尖去了,想想還真是令人頭疼。

    

    淳親王府第二天一早就下了帖子,請宴輕歌過府一敘,他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府上要她看病,這便將東西收拾好並帶上了銀針包。

    

    在到淳親王府拜訪之前她還去見了長公主,長公主見她穿了一身暖色的衣裳,外頭披了一個朱紅色的仙鶴蓮花刺繡大披風,在這冬日裏倒叫人看著溫暖。

    

    裏頭衣衫簡潔,並不是京城時興的款式。

    

    長公主見了,便有些皺眉道:“怎麽不穿些時興的衣裳?”

    

    宴輕歌一頭瞧了瞧自己搭的衣裳,笑著說道:“王府恐怕是叫我過去瞧病,衣衫穿的太繁複施針就不方便了,所以就穿的簡單些,倘或有什麽情況也可以方便一些。”

    

    長公主聽了,笑道;“偏你思慮周全,既如此就都準備著吧,王爺和王妃沒見過你,你可不能讓人覺得名不副實,到時候本宮可就慘了!”

    

    宴輕歌笑了笑道:“知道了,我必然不會給姑母丟臉的!”

    

    長公主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便對使女吩咐道:“既然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們幾個便護送大小姐往淳親王府去,一路要小心服侍,不得怠慢了!”

    

    領頭的使女自然領命。

    

    而另一邊,為了迎接宴輕歌的到來,淳親王府也是做好了準備。

    

    雖說隻是個晚輩,可親王夫婦倒是給了她極大的臉麵,還沒見著麵便已經將他視作了自己的女兒,像是女兒回娘家似的。

    

    王府的下人都準備的整齊妥當,就像是提前在恭迎自己的新主子一般。

    

    宴輕歌慢慢的從馬車上下來,抬頭望向不知是哪代先帝禦筆的匾額。

    

    自己的後半生,就要和這座府邸有拉不開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