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溫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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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瀟瀟一臉不耐煩的走到母親的院子中,還沒走進屋中就聽見母親傳來嘶啞,又有些尖利的叫聲。
母親自從重傷之後,似乎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往日脾氣雖差,可卻沒有暴躁到這種地步,受傷的這幾個月一開始倒還好,可如今元氣恢複幾分身上卻依然疼痛依舊,這大喊大叫幾乎成了每日的老聲音,聽上一日倒也便罷了,兩三日下來也就不說,偏偏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幾個月都不見好轉。
若不是前幾日來看過母親,她幾乎都要覺得自己的母親已經發瘋了。
宴瀟瀟一臉無奈,走進了屋中,卻見使女正在收拾一地的碎片,果然,屋子裏但凡夠得著的東西都是稀碎,榻邊的腳踏上還零落著藥碗的碎片。
宴瀟瀟便怒道:“你們這些賤蹄子手腳就不能麻利些?若是父親來了見到,你們哪個吃罪得起?”
女使不敢回嘴,隻是低頭收拾著,宴瀟瀟身邊的女使便叫她們都下去。
見人散的差不多,宴瀟瀟給了一個眼色,她便也出去了。
雅夫人一見女兒來,有些枯敗的神色終於微微亮了幾分:“瀟瀟,你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在外頭有了旁的女人?”
“什麽?”宴瀟瀟乍一聽到此言有些奇怪,母親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出門,她是從哪兒聽的這些話?
“母親外頭那些傳言豈可輕信?必然是這些服侍的人不當心,指不定是那些市井潑婦們瞎傳的見咱們府上,如今見罪於陛下,這才離間你們的!”
宴瀟瀟當然也知道此事並非全然不可能,可是如今她們沒有證據,這種話胡亂傳了出去,叫父親聽到恐怕又沒什麽好臉色,而且母親如今已然失寵,再傳出去這些話可還有資本嗎?
“一定是的,一定是你父親在外頭有了旁的女人,否則他不會對我這麽殘忍的,我是為了誰呀,我是為了這個家,我是為了你父親,我是為了收拾那個小賤人!”雅夫人一麵說一麵喘著氣,眼淚鼻涕稀裏糊塗的流了一臉。
宴瀟瀟聽了這話趕緊上前遮住她的嘴,接著說道:“母親,這話可不能胡亂說!”
當日之事的確是她們做下,可是當時介入此事的都是身邊信得過的人,當時也不過是想著叫父親收拾收拾,他們可沒了想弄巧成拙不說,目前還徹底失寵於父親,可即便如此,表麵上也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副蒙冤受屈的樣子,父親到底沒問出什麽來,否則也不會隻是這一頓打了。
“母親!父親到底沒問出您什麽來,不過一頓打他消消氣罷了,你若是再一個不慎把這話說出來,那咱們母女可就全完了,父親是什麽性子,您嫁與她這麽多年,您比我知道!”宴瀟瀟這回是真急了,這種話怎麽可以隨便說出來呢?可是以母親如今暴躁的情況,這話還真保不齊,什麽時候就被她給吐出來了。
雅夫人卻是半點都不在乎,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為這個男人做了多少事,可他竟如此對我,依然打成這樣了,那件事就算說出去還能打得更慘嗎?大不了他再打我一頓,打死便罷,也給那個小賤人騰位置!”
“母親!”宴瀟瀟聽了這話,眉頭是皺了又皺。
母親怎麽就不聽勸呢?
她又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母親您這到底是怎麽了?您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怎麽能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隻要您還沾著掌家夫人的位置,那小賤人不小賤人的,還不是在您的手上,任您收拾?可若是您有個什麽好歹,若是有新的狐狸精進門,我還得尊稱她一聲嫡母,這窩囊氣您還沒受夠啊?”
宴瀟瀟似乎最近腦子也回來了,細想想如今母親驟然失寵,父親竟也毫不留情,一點兒都不顧念那麽多年的夫妻情分,讓她瞬間明白了,這個父親當年對那小賤人如何做的,終有一日也會對自己如何做,不過是母親失寵與否罷了,若是母親真的沒有指望了,她的下場不會比那小賤人好到哪裏去。
雅夫人聽了這話反而平靜下來,腦子裏走馬燈似的回想起這麽多年與後院這些女人爭鬥,不管什麽樣女人什麽出身,長得有多漂亮,到頭來還不是都敗在她手裏?
如今這小賤人影子都沒見著呢,自己竟生出這樣的念頭來,實在是太不該了!
自己是沒指望了,可自己的瀟瀟將來是要嫁給太子爺的,那是何等的尊貴,何等的榮光?
他日太子若是登基,那自己便是皇帝的親嶽母,這是多大的榮耀?可如今自己若不成功的護著瀟瀟進了東宮,那這往後他的日子豈不更難過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道:“我兒放心,不管是什麽樣的小賤人,母親必然要把她們一個個都收拾了!”
什麽鶯鶯燕燕的!
宴瀟瀟見母親如此,,眼中也有了幾分喜色,道:“既如此母親的要好好養傷,如今父親借口您傷著也不肯放女兒出去,這眼瞧著,又是這麽多時日過去了,女兒若是再不想辦法見到太子爺,隻怕他的心裏就該沒有女兒的地兒了!”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怎麽樣最終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可偏偏這對母女都是一樣的人,倒也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親生母女生性果然一般。
而被她們惦記著的太子,此時正在東宮和幾個姬妾飲宴作樂。
絲竹聲一陣陣傳來,擾得整個皇城都聽得見。
東宮正殿裏太子妃,聽著耳邊回響不停的絲竹聲,有些頭疼:“便對著身邊的女官,問道這多長時間了,太子爺那兒怎麽還是這般熱鬧?”
女官想了想,回道:“已然五六個時辰了,太子爺的興致真高。”
“是高啊,這麽久了也不怕父皇聽見了責罰。”
東宮本就在工程之內,這絲竹聲斷斷續續的想了這麽長時間,皇帝陛下必然是聽見了,可是太子也不知是怎麽了,近兩日越發有些沉迷酒色的意思。
她身為東宮太子妃,原本就有勸誡之責,可太子卻說她是生性嫉妒,女子之見,兩人之間,平台鬧了好大一場不愉快,太子妃也沒辦法,太子是夫君,又是在皇城之內,總不能真的鬧翻了天,也願隻有獨自一人生著悶氣,這不是?氣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