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能不能……”

    “學長。”許琉忽的打斷了黎灝的話，鋒利的眉眼柔化下來，她看著黎灝的眼神充滿仰慕與信任，就像是在大學時候一樣，“您一直是我很敬重的前輩，在我的生活中，學習中一直幫了我不少忙。”

    “在我心裏，您一直是我的學長。”

    黎灝的笑容僵硬在了嘴邊，這便是委婉的拒絕了。

    隻是，他不明白，他搞不懂，為什麽。

    “為什麽？”黎灝拉住許琉的手，如果厲行舟可以，為什麽他不行。

    “學長，”被人抓住手腕，距離實在是太近，許琉忍不住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微微後仰，目光落到黎灝臉上崩潰的表情，眉頭皺了起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許琉開口：“我一直隻把您當成我的前輩，和我最親密的朋友。”

    前輩、朋友、學長。

    她用一次又一次具有親密關係的詞將他推開，以那些身份來束縛他，不要逾越了關係的界限。

    黎灝的臉上露出些許苦笑，許琉看上去冷漠，實際上有一顆柔軟的心，哪怕是拒絕他，也用了這樣溫和的說法。

    “但我不想。”

    察覺到許琉在不斷地向後撤，他往前一些，月光下的影子將許琉完全籠罩在其中，“我不想隻是你的前輩、朋友、學長。”

    黎灝拉著許琉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他的眸光緊緊黏在許琉的臉上，“小琉，這裏，一直因為你的存在加速跳動。”

    “學長，我……”

    許琉剛開口，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話說完，眼前的人影就落了下來，唇上傳來了溫軟的觸感，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嘴角。許琉的瞳孔微縮，驚得整個人向後仰。

    然而一隻手搭在她的後頸，以溫柔的姿態阻止她的躲避。

    許琉的手抵在胸前，使勁想要將黎灝推開。男女體力上的差距在這個時候展現得淋漓盡致，即便她使出渾身的力量，也沒辦法將黎灝推開。

    “我喜歡你，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

    嘴角傳來了鹹鹹的味道。

    許琉呆滯了一瞬，她抬起眸子就能看到黎灝那雙含淚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是凝結的寶石一樣，閃閃發亮。

    黎灝單手覆在她脖頸，另一隻手向下搭在她的腰上。

    “唔……放開。”許琉不停地在他的懷裏掙紮，她忽然意識到，黎灝喝醉了酒神誌根本不清醒，這個時候無論跟他說什麽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他冷靜，清醒過來。

    她的手搭在黎灝的肩上，另一隻手拉住黎灝的胳膊，就在黎灝驚喜她對於自己有了回應的時候，許琉側轉身，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狠狠地甩進噴泉裏。

    噴泉的水很快將他浸濕，冰涼的衣料貼在身上的觸感格外令人清醒。

    許琉站在噴泉前，看著黎灝的眼神有些複雜。她擦了擦嘴角，轉過身去不再看黎灝，離開的腳步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學長，我先走了，一會兒叫人把你送到酒店。”

    她的腳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光影交接的地方。

    黎灝坐在噴泉裏，不斷有冰涼的水灑在他的身上、頭上，花園裏不時有風吹過，涼颼颼的感覺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有些懊惱地捂住臉，指縫中還能看到倒映在水麵裏的月亮，他伸手拂過水麵，那光潔的月亮就破碎了一地。

    就如同許琉於他，是鏡中花，水中月。

    可望而不可即。

    第二天黎灝給許琉留下了一封道歉信，便離開去了國外。

    許琉對這樣的結果很意外，但除了接受別無選擇。

    她依舊按部就班地繼續自己的生活，在後廚提升自己的廚藝。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絲毫的影響。

    厲行舟之前舉辦的那次慈善晚會所帶來的影響很快就反饋了過來，那些吃過許琉做的飯菜的人甚至會帶朋友過來這裏吃飯，將她的名聲宣揚出去。

    實際上，哪怕是許琉做的飯菜味道並沒有到讓人流連往返的地步，察覺到厲小少爺在捧這位主廚，那些聰明人也會過來給個麵子。

    生活似乎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下班之後，許琉往家的方向走，她的手裏拎著食材，打算回家之後給厲世媛做些有營養的飯菜。

    最近厲世媛往她家裏跑得越發勤快，就連厲行舟都攔不住。

    紅燦燦的太陽掛在天邊，照的整片天空像被火燒了一樣瑰麗。絢麗的顏色讓看的人心情總是忍不住得變好。

    許琉走在人行道上，路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夕陽的餘暉灑在上麵，留下最後的輝煌。

    走過一處拐角的時候，突然從那裏伸出一隻手將她拽了過去，緊緊地捂住她的嘴巴。

    許琉下意識地反擊，手肘狠狠向後捶，身後那人悶哼了一聲，鬆開了鉗製她的手。

    逃跑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跌坐在地上，正捂著胸口咳嗽。

    許琉的腳步遲疑了一瞬，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她咬緊後槽牙，停下了逃跑的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厲家管家。

    “你這小丫頭下手真是有夠毒辣的。”成長德扶著牆從地上站起來，他看著許琉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隱藏在黑暗裏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在感受到那人身上對於自己的惡意時，許琉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這位是厲家的管家。之前在厲家時見過，可當時還算和藹的厲家管家為什麽現在會對她有這麽大的敵意。

    “好久不見了，許小姐。”

    許琉有些疑惑地皺緊了眉頭看著厲家管家，她眼底寫滿了不解。

    這讓厲家管家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看來你還不清楚我是誰。”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忽的收斂了嘴角的笑容，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整個人都顯得肅穆又莊重。

    他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看著許琉，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她的不屑與厭惡，“重要的是，我過來是為了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