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肚子有點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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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我的感受,就像是一口銀牙打碎咽在血口裏麵一樣難受,這不成心在跟我作對嗎?

    要是有塊豆腐,我都能夠直接禿嚕的撞上去。

    身後的喪屍一波接著一波踩著我的身體跑了過去,腦袋被死死砸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暈。

    不對,我不是應該是喪屍啥知覺都沒有嗎?怎麽又會暈了?

    隨著這個一閃而逝的念頭,往腦海裏麵亂竄之後,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象逐漸發生了改變,麵目猙獰朝著我撲過來的喪屍被某種東西直接切成了兩段。

    像切胡蘿卜一樣嘎嘣脆,飛濺起來的黑紅色的液體就像是番茄醬一樣鮮豔,或多或少加了點醬油,塗在人的身體上,莫名的讓人感覺到有一點香。

    不對,我怎麽會有這個念頭。

    一瞬間回過神來,我又回到了天台。

    鬼知道剛才的那一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旁邊的大鳥舉著巨大的爪子,把另一邊的喪屍給踩在了腳底下,還有半邊被某個東西給拖住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減少。

    後背發涼,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脖子,還好,我的腦袋沒有被砍成兩段,身體的每一個關節也很正常。

    朝大鳥的方向看過去,也不知道大鳥究竟是什麽意思,用腳底下踩的的這一半截喪屍朝我的方向扒拉了過來,就好像是在說讓我把這個東西給解決掉一樣。

    解決個毛線!

    我能怎麽解決?

    仔細一看,另外半邊的那個喪屍被幾個毛茸茸,不對,準確來說是濕漉漉的東西全部都給生吞活剮了。

    雖說看起來個頭挺小,但整個身體卻在一定程度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膨脹起來,或許是因為吃的東西過多的緣故,在身體膨脹到一定的巔峰值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

    如果不是這些小家夥身上毛茸茸,還有特別輕易辨認的體貌特征的話,我肯定會認為這玩意兒就是頭豬。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大鳥又把喪屍往我的身邊扒了過來,與此同時,喪屍的爪子鋒利無比,快準狠的朝我的臉上狠狠地來了一下,要不是我的老腰在這個時刻發揮了關鍵作用,我估摸著就要去見上帝了。

    大鳥看見我躲閃的樣子,一腳踹在了這一隻喪屍的手上,整隻喪屍就被對方的爪子給徹底碾成了肉餅,看起來極為淒慘可憐,好在除此之外,大鳥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有一點疑惑,似乎在疑惑,我這隻幼崽究竟為什麽不吃飯?

    我……

    我不餓。

    隻能夠微笑。

    天知道我寧願自己不要去明白這一隻大鳥腦子裏麵想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敏率值又更高了,還是我對事物的觀察本身就是這麽厲害,我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這一隻大鳥的行為舉動中看出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簡直……太讓人高興了。

    哆索著雙腳讓自己可以更加冷靜的站起來,我用渾身上下避讓的動作表示我不需要這些食物,大鳥似乎是接收到了我的想法,看了我一眼之後就撲棱著翅膀飛走了,留下這幾隻小鳥,還有我,還有一隻喪屍的屍體躺在天台上。

    其他的小崽子似乎很親近我,主要是因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把我給當成了母親,嘰嘰喳喳的想要往我這一個方向衝過來,不過一個一個肥的跟皮球,要是撞上來,不要說我的老腰了,就連我的腦袋都可以,有可能會變成地板上麵的那盤肉泥。

    所以我一股腦的直接把旁邊的東西給扒拉了下來,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往旁邊去騎,在圓滾滾的球要撞上之際,從旁邊的縫給丟了出去。

    唯一不好的,那就是地板上麵有很多灰塵嗆鼻,差點沒把我給咳死,淚水就像是根本不要錢一樣,拚命的往外掉。

    其他幾隻小鳥把地板上麵的那攤肉泥給堵到了一邊,而我也就趁這些鳥在拚命吃東西的時候,偷偷的從另一個地方離開。

    不是我不願意想把這些小鳥也給帶走,隻是這些小鳥看起來攻擊力也特別的強大,盡管有第一眼的雛鳥情結,但誰知道這種東西真正養起來會不會是一個禍患呢?

    更何況我那裏可沒有什麽吃的可以養活這些小鳥,倒不如讓那一隻大鳥來把這些小鳥給好好的帶去喂養,而我隻要在一邊專心致誌的偶爾上來給他們打個交道,讓它們認識認識我就可以了,說不定我這個後娘養的還很有可能會輕而易舉的取代他這一個親媽呢,唉不對。

    現在究竟誰是後媽還不知道呢。

    呸,是後爸。

    總而言之,一臉難以言喻的從樓梯口的梯子上麵下去,除了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還有經曆了一番膽戰心驚的過程之外,對我其他的規劃並沒有太多的用處。

    地板上麵全部都是亂扔的罐頭,我撿起了幾個朝窗戶的一個小口,往外麵扔了下去,也不管這個舉動會不會在掉落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從而引起其他喪屍注意。

    根據這一次突如其來奇怪的變化,我的心裏莫名的有一種奇怪的恐慌,動物是最危險的。

    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會對我展露出類似於親近的現象,直覺告訴我動物是我的敵人。

    無論是什麽動物。

    在這一次的變異過程中,動物進行了爆發性的增長,我不能夠確認這一個樓層裏麵還有其他的動物,但我可以很肯定的是一旦繼續這麽增長下去的話,說不定很有可能會導致一種難以預料的後果。

    這個後果是我難以想象的,但當一個東西在無限之擴增之後,必然會出現某種限製,這是自然界的定律。

    可在天台上看見的那一個現象,我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種沒由來的錯覺,就好像這種變化將會再一次席卷世界。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把自己丟到床上,心裏一沉,腰邊有一個膈人的東西,拿起一看是手機。

    上麵正不斷的發出密密麻麻的震動,上麵是昨天晚上寫的計劃日程表,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去做一餐還算是能夠補充營養的晚飯。

    但我選擇放棄,關閉日程表。

    我從窗戶往外麵跳往拿起望遠鏡朝遠方的山腳下看過去,那裏是兩個城市之間的交界線。

    我無法確定剛才是否真正進入了那一隻喪屍的記憶,還是另有其他可能性,令我很在意的就是那一個地方地貌特征,脫離了原有的樣子,實際上在我剛才搜索電腦的時候,裏麵展現出來的資料和一年前的那一個方向的大致是吻合的,但還有一部分是不一樣的。

    閉上眼睛仔細思考,那一塊區域很整潔,一點都不像末日到來,甚至有一定繁榮的傾向,然而周圍卻出現了大部分的喪屍,我之所以會在最初斷定這裏應該是一年以前的末日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點。

    所有人眼中的恐懼根本不像是假的,同樣他們第一次看見這種喪屍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根本不像是裝的。

    一股沒由來的怒火從心中不斷湧起,這種感覺很陌生,就像是其他人的感知連接到了我的神經係統上,傳達到我的腦海裏麵一樣。

    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可惜這種方式沒有用處,所以我直接往旁邊的臉盆裏麵潑了一把水,冰冷的感覺讓我臉上的燥熱逐漸降溫了下來。

    “煩死了……”

    泄氣的坐在床上,一會兒後,我從地板上掏起了長刀,用毛衣把刀口擦拭了好幾遍,順道著在地板上麵撿起了一兩根試管。

    這些東西全部都被我散亂的扔到地板上,其實很多的東西都沒有被很好的分門別類。

    這些試管是我在停車場那一塊區域撿到的,遺憾的是在我撿到的時候那一個朝著我不斷攀爬過來的男人,在短短的一秒鍾內就變異了。

    所以我隻能夠把對方徹底碾碎,在惶恐中掏出了對方的行李袋,裏麵就裝著這幾款試管,上麵寫著鎮定劑。

    在末日能夠保持一顆冷靜的腦袋是極為重要的,況且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能夠控製好自己情緒的人,有的時候我總是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動作究竟有多麽的恐怖。

    為此也被別人在我的身上貼上了一個怪人的標簽,其實在那個時候的我看來,隻不過是做了一個解剖實驗而已,把小白鼠的身體裏麵的內髒掏空,然後在一定程度上進行烘烤。

    這其實很有意思,有的時候出乎意料之外,小白鼠活得特別堅韌,就像是路邊的野草一樣,壓根就沒有死絕被我烤在火上的時候不斷發出了尖叫。

    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女同學意外闖入了我的實驗室,看到這一幕場景頓時尖叫了起來身後,其他幾個要做實驗的小夥子,自然而然就以護花之名把這一個女孩子給帶走了。

    仔細想來,其實我應該是一個特別奇怪的人,就連我自己也覺得我奇怪,有的時候我覺得在這一個世界上是不真實的,但有的時候隻有通過一定程度的行為動作,才能夠讓我自己感覺到我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想要去回憶那個女同學的臉,還有那些學生的臉,全部都是一片模糊,就好像格式化的程序,硬生生的塞入我的腦袋,故意給了我設定了一個旁白背景。

    這應該是不正常的。

    我意識到了什麽。

    但我沒有說,隻要留在這裏,很多的東西都不會改變。

    鏡子裏麵的我看起來還有點小帥,隻是因為長時間未剪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邋遢,臉上沒有傷口,就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一樣,站在那裏一點都不起眼。

    可現在是末日,在末日裏麵還能夠保持著這種幹淨程度,一向是會引起其他人群的注意的,那些人在注意到我的這副打扮之後,總是會認為我是小白臉。

    除了小白臉之外就是大肥羊。

    他們不止一次的跟著我尾隨摸上來,因為我知道簡單通向上方的通道,而樓層裏麵的其他住戶除了閉門之外就不敢再出來,我見過其中一個小夥子,試圖聯合在場的所有居住者,讓他們一同抵抗。

    可最終提議的那一個小夥子卻在所有人的掩護下逃走了,我也不知道哪個人究竟逃得了多遠,隻是等我在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在一個食品站的附近變成了搖搖擺擺的喪屍。

    用手抓了張腦袋,慶幸的是這麽長時間也來,雖然頭發長了點,但我也沒有禿頂的煩惱,比起那些平常工作看起來謝頂的家夥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等我七老八十之後,也希望能夠有這樣子茂密的頭發,但願我能活到那個時候。

    抓了一把桌子上的匕首,把這個東西掏在了單肩包的後麵,順手就可以直接拐著彎拿到,將腿上蓋了一些護膝,用繩索綁住。

    鐵鏈子沒有任何的用處,所以我直接把這一個東西扔到了一邊,最有用的其實就是醫療包了,不過很遺憾我根本沒有辦法攜帶多少,畢竟如果從我這一個地方要去沿海岸口的話,還算是比較困難的。

    過多的負重並不能夠給我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還有我這一頭長發也需要剪一下了,拿起了剪刀隨手往旁邊剪了個利落的短發,胡須摸起來特別的紮人,習慣性的把胡子全部給刮了。

    因為我這裏沒有皮衣,所以我隻能夠穿著一些看起來比較結實的衣服,身後帶著一些鎮定劑,壓縮餅幹還有魚罐頭這種東西必不可少,泡麵很香,不過遺憾的是我根本沒有辦法在途中吃這種東西。

    我開始把這一個總統套房裏麵的東西全部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不能夠帶走的東西先就地解決,能夠帶走的自然而然也要選擇性思考一下空間和負重。

    明天我就要離開,食物不多,這連一個小書包都沒有辦法裝滿,從那兩個人身上得到的匕首是一件不錯的武器,考慮了一下,再次從書包裏麵掏了出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上麵,用繩子綁了一下,以便我可以方便的使用,同樣也不會妨礙我的行動。

    我想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如果那個地方真的是幸存者的天堂的話。

    瞅了一眼手機,上麵的時間點快要過去半個鍾頭,用望遠鏡從上往下看了一下我即將離開的通道,那裏沒有很多喪屍的聚集地,尤其是最近出現異常巨大的生物,總是會把這些喪屍給吃了。

    也為我減輕了一點負擔,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生物鏈的一種,再一次進化將食物鏈擴大化,並且基因更改的同時也顛覆了人類原本帝王的地位。

    一物降一物,說起來也挺諷刺。

    摸了一把臉之後,我進入了夢鄉。

    這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我夢到了一個女孩子,很有意思的是,那一個女孩子,和我之前在那一個喪屍腦子裏麵看見的女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其實我也很奇怪,如果我之前是處於那一個喪屍的記憶的話,那麽為什麽我還能夠行動自如呢?或者說我隻是處於對方記憶裏麵的一個微小粒子,根本不重要嗎?

    撇去了這些深奧的思考,我開始伸出手想要觸碰這一個女孩子,雖然對方是喪屍一樣的模樣,但整體看起來卻總是有一種惹人憐愛的感覺。

    然而當我要觸碰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卻猛然間對我露出了獠牙,眼珠子紅的,奇怪的是我很平靜,沒有產生任何恐懼的感覺。

    甚至不過對方的這一個看起來特別恐怖的樣子,直接衝了過去,把對方給擁在懷抱裏,下一秒肩膀一刺痛對方死死咬住了我的肩膀,然後一點一點把肩膀上麵的肉給啃個幹幹淨淨。

    嘴角抽了抽,頓時我有一種感覺,特別後悔,早知道我就不跑過來抱著這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了,而此刻有著這一個想法的我,瞬間被彈出外麵。

    以第三人稱的視角來觀看的時候,我才發現剛才跑過去的其實就是在天台上看見的那一個喪屍,或者說不是喪屍,而是即將要變成喪屍的人類,估計那一個女孩子是對方的女朋友。

    心甘情願做了對方的口糧。

    我應該要吐槽,就連這一個緊要關頭都被別人塞了一嘴的狗糧,但我卻沒有這麽做,而是心裏麵莫名的感懷著一種惆悵的樣子。

    有的時候真正讓人感動的,其實就是這些在生死緊要關頭中都不願意放手的執著,心裏麵空蕩蕩的,有什麽東西沒有,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失去了,看了一眼天空。

    天是紅的,腳底下,血流成河。

    那一個女孩子似乎哭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隻是再眨了眨眼睛的時候,那一個男人變成了呆愣的喪屍,死死抱著那一個女孩子。

    就連變成現在這副麵目猙獰的樣子都沒有選擇放下,還真是感人的愛情呢。

    我摸了摸鼻子,這個夢還挺不錯的,就是肚子有點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