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凱索，你的選擇總是有一堆我理解不了的東西。
    但我可不會認為那就是你的人性。”
    馬薩伊爾做出了總結。
    “你的意見從頭到尾都不重要，我隻是礙於泰瑞爾所以才願意留下一個機會給你。”
    布爾凱索的語氣愈發的不客氣了起來。
    馬薩伊爾這個家夥很有用，但一樣很危險。
    這種危險是隨著馬薩伊爾存在的時間來一並增長的。
    “泰瑞爾？”
    馬薩伊爾有些疑惑。
    幾個大天使之間的感情倒是不需要多說什麽，他疑惑的隻是布爾凱索為什麽會看在泰瑞爾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
    大多數時候泰瑞爾的確是站在了奈非天的一方，但泰瑞爾的幫助更多的出於泰瑞爾的憐憫。
    當然，說那是為了正義也沒有問題。
    在關乎奈非天的事情上，泰瑞爾的確是大天使之中最具備偏向性的一個。
    甚至還要在仁慈的奧莉爾之上。
    至少奧莉爾從未旗幟鮮明的下場幫助奈非天去麵對困難。
    雖然奧莉爾也從未少給予過屬於人類的希望。
    但奧莉爾終究是不像泰瑞爾一樣親自涉足到戰爭之中。
    有時候馬薩伊爾也很疑惑，對於種族之戰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麽正義可言。
    燃燒地獄為了自身可以更好的延續去幹涉奈非天的軌跡，說起來和人類獵殺動物填飽肚子也沒有太多的區別。
    即便出於高階天堂本身的立場，每個大天使都想要結束永恒之戰。
    但這和燃燒地獄的惡魔們做了什麽沒有關係。
    “既然存在恩情，那總得回報一二。”
    布爾凱索說的有些含糊，但這不妨礙馬薩伊爾理解布爾凱索的意思。
    他此時的重現大概率是泰瑞爾的請求，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
    “什麽時候泰瑞爾對你提出了請求？
    還有，你為什麽不借助這個機會喚回泰瑞爾？”
    馬薩伊爾提出了兩個問題。
    他倒是不意外泰瑞爾會做這樣的事。
    但是他完全沒發現這件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雖然馬薩伊爾從未去監視自己的大天使同胞，但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秘密才對。
    那個美德既然得到了幾個大天使的記憶，那就更沒理由不知道泰瑞爾曾經提出過這種請求。
    如果他知道，那為什麽又會將事情放任到眼下這種地步？
    泰瑞爾要是對布爾凱索充滿了信心，那他當時那種決絕到想要同歸於盡的行動又該怎麽解釋？
    至於布爾凱索口中的機會，那顯然不是活下去的機會。
    布爾凱索已經明說了自己需要馬薩伊爾的靈魂去平衡黑暗靈魂石之中的碎屑。
    這種情況下那所謂的“機會”自然不會是什麽純粹的好事。
    “泰瑞爾的記憶之中不會存在這件事，因為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布爾凱索說道。
    雖然布爾凱索還是很直率的給出了回答，但他也明顯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
    馬薩伊爾隻能自己去猜。
    “你還是烏迪西安的時候？也隻有那個時候你能夠讓泰瑞爾的腦子裏邊缺失記憶。
    作為布爾凱索的你雖然已經比那個時候更強大了，但是手段上還沒有那麽的全能。”
    馬薩伊爾幽幽的說道。
    隻是如果這是成立的猜想，那麽布爾凱索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和泰瑞爾有這樣一個約定的？
    泰瑞爾不像是會構思如此遙遠未來局麵的樣子。
    倒不是泰瑞爾缺少遠見，隻是他更喜歡將注意力放在當下。
    隻是布爾凱索的記憶問題就擺在了馬薩伊爾的麵前。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需要記得曾經自己的一切，但可以給自己留下一些文字上的囑托？”
    布爾凱索的語氣帶上了些許的厭煩。
    滿足馬薩伊爾好奇心的環節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繼續討論下去沒什麽意義。
    “那個羅夏……雖然我不覺得美德很聰明，但是那個羅夏顯然也沒有很簡單。”
    馬薩伊爾悠然的說著，他倒是不疾不徐。
    他這番話說得像極了試探，但馬薩伊爾完全沒有試探的意思。
    他更像是在用這番話說服此時不知道想什麽的自己。
    “所以這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布爾凱索有些強硬的打斷了馬薩伊爾的思考。
    顯然他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我隻是在意，雖然你從來都不是以智慧著稱，但你也絕對不是一個莽撞的家夥。
    既然你早就預見了自己人性的削減，那麽你不可能隻留下一個手段來挽回自己的人性。
    任何計劃都有可能執行不下去，多準備一些後路才是正常人會做出的選擇。”
    馬薩伊爾說完還歎息了一聲。
    羅夏的情況或許沒有美德那個蠢貨所認為的那麽殘酷，但要說布爾凱索沒有借助羅夏做點什麽才顯得奇怪。
    隻是布爾凱索不會以犧牲羅夏為前提去做準備。
    甚至在馬薩伊爾看來，羅夏的存在對於布爾凱索來說更像是一種臨時起意。
    說是出於欣賞所以提供一些幫助絕對沒有問題，但羅夏身上應該也存在一些可以幫助布爾凱索的地方。
    布爾凱索教導了羅夏一段時間，但這種教導放在一個野蠻人身上不足為奇。
    要說羅夏有什麽值得在意的，那大概隻有布爾凱索身上流淌的雄鹿部落血脈。
    最後的雄鹿？
    這曾是作為野蠻人的布爾凱索身上的一個標簽！
    但現在布爾凱索已經不是最後一個雄鹿了。
    不管是此時的莉亞還是羅夏，他們的身體之中都流淌著雄鹿部落的血脈。
    ……
    就在美德真正消逝的瞬間，羅夏他們這邊的美德也化作了馬薩伊爾。
    雖然在場的奈非天們無法判斷出馬薩伊爾的身份，但馬薩伊爾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搞清楚了狀況。
    “顯然，美德那個蠢貨是打算從你的身上入手。”
    馬薩伊爾輕飄飄的說道。
    馬薩伊爾取代了美德，自然不會放過這分割出來的一部分靈魂。
    隻是這樣的狀況讓馬薩伊爾並不覺得是什麽好事，反倒是打心底感覺麻煩。
    好在他不是美德，並不是將自己的生命放在了兩個地方。
    在這邊的馬薩伊爾隻是他的一部分意識，即便是死亡也不會影響到布爾凱索那邊的他。
    隻是當下的局麵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布爾凱索的殺意很堅定，堅定到馬薩伊爾完全沒感覺到分毫的惡意。
    這種局麵下馬薩伊爾很快就失去了和羅夏他們交談的意願。
    “顯然你不是之前那個家夥，但別指望我們放鬆。”
    盧克沒好氣的說道。
    馬薩伊爾的真麵目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認識的，即便是傳奇奈非天也不是每個都和大天使打過交道。
    更別說見過大天使那兜帽下邊的麵容了。
    至少此時在這裏的奈非天之中，就隻有韋恩認出了麵前的這個家夥是馬薩伊爾。
    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叫破馬薩伊爾的名字，情況在韋恩眼中已經是有些失控了。
    好在麵前的馬薩伊爾似乎沒有敵意，也似乎沒有承載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