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昨晚兩姐妹帶自己買的秋裝，李辭緊跟著兩姐妹的身後。三人來的有些晚，比賽場地已經擠滿了人，書法社和倭國留學生各自站在長桌前，邀請過來的書法大家則是悠然坐在評審台上。
    李辭摟著兩女擠入人群中，身體的氣勁迸發，輕而易舉擠開了旁邊圍觀的群眾。雙方各派出四名參賽隊員，長桌上擺放著紙墨筆硯。
    宣紙、徽墨、湖筆、歙硯。
    上好的文房四寶擺列在長桌上，雙方都胸有成竹，目光中滿是得意自信，估計都已經想好了比賽結束後如何羞辱對方。
    比賽還未開始，作為觀眾已經吵成一鍋粥了，書法社作為東大的十佳社團，自然有著不少的擁躉，更何況對手是百年前和華國有著血海深仇的倭國呢？
    雖然這是華國的主場，但是倭國打出留學生互幫互助的旗號，讓各國的留學生都站到了自己這一邊，氣勢上倒也和書法社齊平。
    “比賽開始。”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八名參賽隊員屏氣凝神，鄭重提起筆架上的湖筆，心平氣和，仿佛和周邊的嘈雜的環境所隔絕。
    周圍的觀眾也都停下的討論，一雙雙眼睛看著提筆落字的八然。
    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犯邊。
    書法社的一位成員筆走龍蛇，快速寫下這一副廣為傳唱的對聯，得意的目光看著對麵的倭國參賽成員。
    李辭嘴角微笑，倒也響起了這副對聯的故事。
    這副對聯流傳著多個版本的故事。其中一個便是在華國土地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滿帝國的末期，倭國入侵華國疆土，幾番惡戰下來，滿帝國的慘敗隻能求和。帝國使臣前往倭國談判，期間倭國一位官員說出上聯以此羞辱滿帝國，可誰想帝國官員立即對下了下聯，反擊回去。
    口舌上的勝利並未改變戰局上的慘敗，最終還是簽下了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不平等條約，割地、賠款、喪國辱權。
    反觀倭國的一名參賽隊員則寫下：崖山之後無華國。
    提筆，呼氣，眾多東大學子看著七個大字，臉色鐵青，更有不少脾氣暴躁的學子在現場破口大罵，即使是評委席上的書法大家臉色頗有不悅。
    在近代倭國對華國發生長達數十年的戰爭。戰爭初中期，華國因為國力孱弱一退再退，丟失大片領土。倭國在占領區劫掠華國百姓，強搶華國文物，廢除華國文字，教習倭國語言。更有倭國學者曲解華國愛國誌士的詩句：海角崖山一線斜，從今也不屬中華的意思，提出崖山之後無華國的謬論。
    倭國學者認為自己的地位如同華國曆史上的滿帝國，通過確立滿帝國在華國土地上的合法地位為倭國侵略華國找到合理先例，瓦解華國愛國誌士抵抗意誌。
    在這書法比賽上倭國參賽隊員寫出如此話語，無異於是對華國的赤裸裸挑釁。
    “真是太過分了。書法社一定要贏啊！”慕初雪看著看刺眼的七個大字恨不得衝上去將其撕毀，竟然如此羞辱華國，青年學子又怎麽能夠容忍？
    李辭微微搖頭，道“勝負不怎麽好分吶！”目光看了一眼評委，接著說到“但贏的幾率也是比較大的。”
    “勝負為什麽不好分？”慕初妍看著李辭問。
    “比賽的規則是參賽隊員各自創作，然後評委分別從雙方四名隊員中挑選出最滿意的成員，再由兩名隊員定勝負。”李辭緩緩地說到“我對書法還是有些涉獵，書法社和倭國頂尖水平差不多，嗯，準確地說倭國略強上一份。”
    李辭示意姐妹二人看向評委席，道“可是書法這東西主觀性太大了，好壞全憑他們一張嘴，隻要不是差距太大，完全可以說平分秋色。這些評委又怎麽會讓倭國在東大囂張呢？”
    “所以說比賽還未開始結局便已經注定了？倭國小鬼子真是自取其辱。”慕初雪瞪著大眼睛開心地對李辭說到。
    李辭將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慕初雪不要亂說話。
    慕初雪立馬捂著自己的嘴巴，對著李辭笑著眨眨眼，表示明白。
    隨著最後一人寫完《蘭亭集序》後，評審台上的書法大家陸續走了下來，對著一張張的書法評頭論足，時不時指點一下參賽人員。
    觀賽的眾人也都與周圍的朋友三三兩兩討論著，手指指向其中某張作品，述說著自己的看法，有崇拜，有誇讚，有惋惜，有不屑。
    很快評委們從兩隊中找出了最好的一副作品，雙方的最優秀者緩緩走上前。
    新的宣紙鋪上，湖筆沾滿墨水，兩人目光對峙。
    決賽書寫的內容早已經確定，就寫一個“永”字。
    “永”字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字，可是在書法卻是最考驗執筆者的功底。永字八法，暗含這正楷筆勢的方法，點位側，橫為勒，豎為弩，鉤為趯，提為策，撇為掠，短撇為啄，捺筆為磔。
    一個字需要用到八種方式書寫。
    李辭的目光靜靜的看著兩人落筆，隨著書法社的成員一筆接著一筆，李辭的臉色變為尤為的凝重。
    “哥哥，怎麽了？”慕初妍心細，發現了李辭的臉色不正常。
    李辭對著目光看向自己的兩女，輕輕地說到“還真是比賽未開始便已經注定結局了。這是這個結局你們接受不了。”
    “為什麽？難道我們要輸了嗎？”慕初雪不相信地問到。
    李辭目光看看四周，輕輕地說到“書法社的每一筆都犯了錯誤，明顯是在放水。其他三位的過來說不定寫的都比他好。”
    “不會吧！他為什麽這麽做？”慕初雪忍不住驚呼。
    李辭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普通人若是去看並不會發現這兩個字有什麽區別，可是在專業人士眼中，書法社寫的簡直不堪入目。
    用語文老師的話說，找一隻雞給它腳上沾點墨水寫的都比這個好。
    差距若是不大，評委們完全可以靠著主觀意識判斷書法社獲勝，可若是差距太大，也不可能毀了一生清譽，在這裏睜眼說瞎話。
    隨著評委宣布倭國獲勝，觀眾中各類聲音此起彼伏。
    “華國書法不過如此，你們已經丟失了自己了文化，本想來華國探尋儒家文化，可是不曾想到華國早已經丟失這一切了。崖山之後無華國。”
    看著洋洋得意的倭國留學生，眾人死死握著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