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機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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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彧芸瞥了一眼軍師,眼神裏滿滿都是氣憤。軍師桀桀笑了幾聲“憤怒吧,不過你也沒有許多時間了,這個時候情緒充足一些也好。”而後轉頭看向赤虎問道“這十來天,一切正常吧。”
赤虎連連點頭“一切正常,這小姑娘雖然不說話,倒也配合得很,沒成天尋死覓活的。”
軍師道“畢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怎麽說也是出身皇家,自然心氣差不到哪裏去。”
赤虎應和道“軍師說的是。”
無天見狀開口問道“赤虎,我問你,十天前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赤虎答道“神使大人,新造出來的那批天神軍,已經全部開赴到北定關下了。隻等後天我們對付神器宿主的時候,澧陽原和北定關下我族大軍也會立刻發起進攻,一舉打入人族境內。”
尹彧芸聞言吃飯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向赤虎,軍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這剩下兩天,你好生看著這個小姑娘,千萬不要出了什麽岔子。我可告訴你,大人說了,你蠻族此次就算敗了也不會滅族,不過一旦大人重生的大計受了什麽影響,他保證你蠻族上下一個活口都不會有。當然,若是事情辦得好,大人也自會給你相應的報酬。”
赤虎趕緊跪下“赤虎一定小心行事!”
軍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記住了,後天你帶上這個小姑娘,到你們大營北方五十裏的地方等著我。”
衛國,北定關軍備所內。吳康蒙正坐在首位上主持著日常的軍隊會議。一個將領站起身道“吳將軍,這些日子以來,弟兄們連日神經緊繃,小心防範,不過蠻族似乎沒什麽動靜,最誇張的是,以前還時不時的小打小鬧一番,這近十天來確實完全沒有任何行動。反而是我軍將斥候巡邏的圈子放大,訓練和軍備也加了不少量,眼下大家都挺累了,將軍,你看是不是,緩上一兩天。”
曹熹聞言開口道“將軍,我以為,我們還要保持這種狀態幾天,至少,得等到皇上和公爵大人他們在澧陽原的事情了結之後,才能稍作休息。”
吳康蒙想起尹彧辰和唐靖思走之前千叮萬囑自己這些天一定不要掉以輕心。於是開口道“我同意曹統領的說法,蠻族不會無緣無故的停止行動。加上芸殿下的事情,這幾日越是辛苦反而越是應該小心謹慎,告訴兄弟們,請他們務必再挺幾天。還有,下令讓神火軍從今日開始全部到城樓上駐紮。奔雷軍這兩日也不得讓夢魘獸取下重甲,隨時做好應戰準備。”
軍備所內傳來整齊劃一的回答“是!”
第二天,澧陽原野外營地,唐靖思,尹彧辰和徐睿三人坐在帳篷內,紅衣和陳崇正在交手切磋,葉芷蘭,許曉和劉不歪三人坐在一旁觀看。
帳篷內,徐睿麵帶異色的看著尹彧辰問道“皇上,關於明日之事,你當真什麽都感覺不到。”
尹彧辰皺著眉搖了搖頭“能力不夠吧,根本沒有絲毫的預感。”
徐睿嚴肅道“我怕,不是你能力不夠,看樣子,明天會是一場惡戰,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凶險。”
唐靖思追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徐睿道“即使我刻意去算,可偏偏關於明日的一切,卻根本無法得知絲毫。不是算不準,而是絲毫都算不到,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般占卜,即使不甚具體,但大多都還有些結果,可是明日,是吉是凶,卻根本無從探知。”
尹彧辰也點點頭道“就像人生中,明天被剛好拿走了一般。”
見唐靖思麵露疑惑,徐睿反向唐靖思問道“靖思,你平時可有過突然感覺眼前出現的場景和事情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
唐靖思點了點頭“自然,每個人應該都有過此種情況吧。”
徐睿道“沒錯,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感知能力,那就是靈的作用。”
唐靖思疑惑道“那此事與明日的占卜有何關聯?”
徐睿道“我和皇上如今要是想感覺某日的情形,隻要去占卜,大多都會有些結果,厲害一些,就如黃瑜冬至日會造反,你與芸殿下不能去南疆。就算感應差上一些,也能有些直覺,比如說,後天會天變,不會再晴空萬裏,至於是雪,是雨,亦或是大霧,卻是不清楚了。可是偏偏明日。。。”
尹彧辰無奈的接道“明日卻仿佛被人從命運交錯的洪流中取走了一般,我不知道明天會麵對什麽人,會遇見什麽事,是什麽天氣。甚至,是生是死。不過徐先生說,你也有這種感覺,而且,不是我能力不夠,徐先生知道什麽?”
徐睿道“隻有一個解釋,有人在明日,屏蔽了天機。以我現在能力不全的乾坤鏡,根本無法窺破。不過這也足夠駭人了,遮掩吉凶,以謀天命,魔神居然還有這種手段嗎?”
唐靖思猶豫道“徐先生,有個問題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想問你。”
徐睿笑道“是要問我究竟知道多少?”
唐靖思點了點頭,徐睿看了一眼尹彧辰,道“你若是問關於神器之內靈魂告訴了我多少,我隻能跟你說,乾坤鏡眼下覺醒不過一成,我跟他不過才見過區區一麵,甚至來不及從他那裏得到任何訊息。不過有關於神器和上古所發生的事情,我應該比葉姑娘知曉得還要多。隻是,我知道的,和她有些不同,因為我並非通過那個靈魂得知,而是通過了其他的一些手段。所以我也在等,等神器中那個靈魂告訴我一切,現在,這裏麵的水太深了。我還不敢確定。”
營地上,紅衣做好架勢,小心的注意著眼前的陳崇。陳崇雙目微閉,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而後眼睛緩緩睜開,道“姑娘年紀輕輕,氣勢和靈力確實都很強,即使是少爺,如果不用奪魂劍,怕是都不敢說能穩勝姑娘。”
紅衣已經感覺到陳崇身上的氣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雙手在身前握成拳頭,而後金色的波紋開始從拳頭上蕩漾開來。旁邊的觀戰的三人也是聚精會神,期待著兩人的交手。劉不歪嬉笑著對許曉問道“我說老許,你覺得紅衣服的姑娘和老爺子打起來,誰贏麵更大一些啊?”
許曉道“雖說紅衣姑娘確實武功高強,從剛剛她拳頭上的金光來看,靈力應該也不差。不過老爺子怎麽說咱們也見識過他的本事,我覺得,應該還是老爺子的勝算大一些吧。”
劉不歪不屑的瞥了許曉一眼,道“我說老許啊,外行了吧!老爺子剛剛可是說了,他不能用他那把劍。你看到紅衣服姑娘拳頭上那個薄如蟬翼的手套沒有,那可是真正的好東西,用九天輪回蠶吐出來的絲織成的。這種蠶,據說身上流著龍的血液,每隔五十年才蛻皮一次,每次蛻皮後又像剛出生一般,前八次蛻皮他們的本體並沒有什麽增強,而它們的絲確實比之前要堅韌百倍,最神奇的,絲的柔軟性還能得到數倍的增強。不過一旦他們第九次蛻皮,就能飛升成龍,破碎空間而去。我家那個老不死的,一輩子找這玩意,最後也就得了兩寸長的絲,還是僅僅隻有四次蛻皮的蠶吐出來的,而據我觀察,紅衣服姑娘手上那個手套,怕是起碼是七次輪回的蠶吐出來的絲,這樣形容,你知道它有多寶貴了?”
許曉點點頭,又追問道“劉兄弟,你怎麽知道那蠶九次之後就能化龍,有人見過嗎?”
劉不歪笑道“沒有。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一隻蠶能活到蛻皮九次,這種蠶本就稀少,一旦被發現,基本也就被人抓了去,即使僥幸逃過一劫,他們自己蛻皮過程也是凶險萬分,所以說,還從來沒有一隻蠶成功過。”
一旁的葉芷蘭轉過頭笑了笑“劉公子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劉不歪得意的笑道“好說好說,我也是聽我家老不死說的。”
葉芷蘭笑道“那依劉公子的看法,今日這一戰,是紅衣勝算更大咯。”
劉不歪咽了一下口水,想起昨天‘你好煩’的那個手勢,大聲道“那是自然!”
葉芷蘭道“劉公子似乎對紅衣格外的上心啊,莫不是。。。?”
許曉笑道“原來如此。。。劉兄弟,紅衣姑娘長相清秀,最重要的是武功高強,劉幫主肯定很中意這個兒媳婦。”
劉不歪驚道“呸呸呸,你們瞎說些什麽呢,我才不要找個武功比自己好那麽多的婆娘呢!”
說話間,陳崇慢慢的走到旁邊的樹木下,撿起了一根樹枝,帶著笑意道“小姑娘,你先動手吧。”
紅衣點了點頭,示意陳崇注意,而後右拳突然變化為掌,隔空橫向劈出。一道金色的光刃迅速的飛向陳崇,陳崇雙眼微眯,道“好剛猛的掌法。”陳崇將手中的樹枝高舉向天而後反手握住猛地插入地麵,一陣白色的球形光圈自陳崇身上擴散開來,紅衣辟出的金色光刃被迅速的瓦解掉,球形的光圈的勢頭卻絲毫沒有減弱,直接向紅衣攻去。
紅衣見狀,左手握緊的拳頭拉至身前,靈力集中於拳上,一拳轟出,光圈在接觸到拳頭的時候激起一陣劇烈的動蕩,緊接著卷起了一陣呼嘯的狂風,旁邊觀戰的三人不自覺的被風沙迷了眼睛。等風沙退去,隻見紅衣和陳崇二人依舊相對而立。陳崇不禁讚歎道“姑娘不止靈力深厚,招式也是相當的不簡單,剛剛那掌剛猛無比,老頭子以氣破而反攻,姑娘剛剛那一拳看上去雖是簡單一擊,其中卻蘊含著水柔的道理,將老頭子的攻擊全數分而為二給化了去。拳掌之間,剛與柔兼備,一般人要做到這個地步可不容易啊。”
劉不歪自言自語道“紅衣服姑娘的招式,似乎是出自道家的什麽法門。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葉芷蘭笑道“紅衣師承自劉先生。”
劉不歪驚道“劉先生,這世上能有紅衣服姑娘如此造詣,又還姓劉的,除了我家那個老不死的,便隻有一人——劉昊天。”
許曉問道“劉昊天?那個號稱薑國最強者得劉昊天?”
劉不歪點頭道“傳說這個人是個道家的狂熱份子,當然,這個狂熱可不是因為他信奉道家‘萬法自然’的理論,而是因為,他這人無師自通,全靠自己創造,而創造的靈感來源,卻是道家典籍。《逍遙遊》、《道德經》、《莊子》、《太上感應篇》,這些東西在尋常人手裏不過是普通的學派理論,而他卻硬是從中自創武功。”
許曉道“這麽說來,這人可也是個真正的大才。”
打鬥的兩人已經交手了幾十回合,忽然陳崇騰空而起,飛到紅衣的上空,而後從天而降,樹枝上白色的劍芒雖說並不是淩厲的氣勢,卻依然給人一種難以抵抗的感覺。紅衣雙手齊動,又一次祭出了無相之盾。兩人就這麽憑借靈力對峙著,當陳崇樹枝上的靈力被無相之盾完全吸收而去,紅衣複製靈力朝天空中反擊的時候,突然本在頭頂上方陳崇的身影緩緩消失,而那根樹枝卻依然留在空中。
當紅衣反擊攻出之後,回氣不及,陳崇卻突然出現在了紅衣正麵,一掌推出,在紅衣眉心前兩寸的位置停了下來。空中那根樹枝並沒有像劉不歪心中所想的那樣化為粉末,而是落在了地上,最讓人想不通的是,樹枝上居然莫名的長出了幾片綠葉,確實匪夷所思。
紅衣緩緩的低下了頭,而後做了一個手勢,陳崇轉頭看向一旁的葉芷蘭,葉芷蘭微笑道“老爺爺,紅衣說“你很強,若是用上轉魄劍,你比她師傅劉先生還要強。”
陳崇道“外力罷了,不出十五年,以小姑娘的天資,本事應當就能追上我了。”
劉不歪嘀咕道“老爺子真是的,也太不給人家姑娘家留麵子了。”
許曉不禁偷笑道“哎,也是,有些人在旁邊都要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