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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苗家寨所在地,此時已是一片狼藉,簡陋的竹樓被掀翻在地,大片的茅草房被燒成一片焦土。

    “王兄,烈火長老便在寨子裏,你還是先去匯報情況吧,我倆就先送到此處……等回了運天坊市,我倆一定為王兄接風,到時還望王兄一定要賞光啊。”

    在寨門前,狗子和大傻停住了腳步,滿臉堆笑的朝王逸拱拱手道。

    王逸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苗家寨正門,此時,兩名身著熾焰長袍的火靈宗外門弟子,正在寨門前站崗,兩人都有聚靈期七層的修為,見到王逸朝大門走來,忙上前一步問道:“來者何人?”

    “火靈宗外門雜役弟子王逸,求見烈火長老。”王逸語氣溫和,掏出腰牌恭敬的遞了上去。

    “什麽,你就是王逸!”其中一名弟子聽聞,頓時露出吃驚之色。

    王逸心中疑惑,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這外門弟子與坊市中的執事弟子可是完全不同,執事弟子多是年歲大了,修為再難有突破,才會被宗門安排在坊市中,管理一些事物,維持宗門的運作。

    而真正的外門弟子,每日隻知修煉,根本不會去分心他顧,眼下看這兩人對自己的態度,又不似作偽,難道又出了什麽大事?王逸的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不安之感。

    “烈火長老有令,你若前來讓你速速去見他,你這便隨我來吧!”

    說罷,先前的那名弟子,便在前麵帶路,語氣充滿不容拒絕之意。

    王逸稍有猶豫,他如今獲得《蒼寒冰法》三卷傳承,也想過躲起來,埋頭苦修,可武道之路,除了功法以外,修煉資源也極為重要,否則,就算有極品功法,沒有丹藥輔助,修為也會進步緩慢。

    而且,火靈宗之所以能成為年輕武者的修煉聖地,更是以內門的七處修煉寶地而聞名,每一處寶地,都有其獨到的特殊功效,那可不是簡單的吞服幾顆丹藥,或者苦修數十年能夠做到的,其中的玄妙之處,隻有親身經曆過,才能感受的到。

    況且,王逸的意識之海,中了陰屍老祖的噬魂咒,如果不再發動血煞氣,應該還能維持半年的時間,想要破解這噬魂咒應該極為的繁瑣,王逸眼下唯一的解決思路,也隻有火靈宗的藏經閣,希望能在那裏獲得破解的線索。

    至於殺死陰屍老祖來化解噬魂咒,更是白日做夢了,陰屍老祖在哪他都無法知道,就算能夠找到陰屍老祖,那也等於是羊入虎口,陰屍老祖那詭異的陰屍分身訣,王逸自知還不是對手。

    因此王逸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進入火靈宗。

    於是,王逸躬身說道:“有勞這位師兄了。”

    那名弟子打量了王逸兩眼,也不再多言,徑直朝寨內走去。

    …………

    苗家寨已經被移為一片平地,唯獨中部的一座石樓保留完好,這座石樓應該是苗家寨的祠堂,此時已經被搬空,烈火長老與幾名化靈期弟子,在正堂之中議論著什麽,他們麵前,是十餘名衣衫破爛的火靈宗弟子,為首一人,身材高大,氣宇軒昂,正是火信。

    “你是說,此次任務,折損數十名弟子,全因奸細所為?”

    烈火長老下首邊,一名無須中年人,饒有興致的問道,語氣中怎麽聽,怎麽感覺他對這說法,已有了**分的相信。

    “火雲長老,此話說來,未免有些武斷,想那王逸不過火靈宗運天坊內的一名雜役弟子,又如何能勾結苗家寨叛賊,況且……似乎那小輩能來此地,還多虧了火信師侄的原因吧。”

    此時,無須中年人對麵的一張太師椅上,一名紅胡紅發的魁梧大漢,甕聲甕氣的問道。

    說完,他的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掃了下站在堂中的一名弟子,正是火良才。

    “火炎長老,果然人如其名,性如烈火,快人快語,隻是不知……你如此袒護那王逸,是否也和那苗家寨賊人有些聯係呢?”叫火雲的無須中年人,眼珠一轉問道。

    “我呸!你個老小子,少血口噴人,你的子侄若不是收人賄賂,那王逸豈會參加此次宗門任務?”這個叫火炎的紅發大漢,顯然與無須中年人很不對付,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開打的架勢。

    火雲摸了摸無須的下巴,嘴角顯出一抹得意,不再做聲,似乎激怒火炎,便已達到了他的目的。

    “夠了,在小輩麵前,吹胡子瞪眼,成何體統!”

    突然,端坐首座的白發老者,不悅道,刹那間,整座大堂都籠罩在一種使人窒息的氣場中,火雲與火炎兩人麵色發白,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頭,雙掌死死支住太師椅的扶手,似乎是在勉強支撐。

    這氣場時間不長,便驟然消失,火雲與火炎兩人才長舒一口氣,一同起身抱拳道:“烈火長老所言甚是,我等知錯了。”

    白發老者白須輕撫,神態自若,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隻見他輕輕擺手,火雲與火炎兩人,便徐徐坐下,似乎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製一般。

    這時,白須老者耳邊忽然亮起一團火光,這是傳音靈符特有的光芒,修為高深的武者可以通過將真元注入靈符,進行短距離的傳音,外人哪怕近在咫尺,也無法聽到一丁點的聲音。

    半晌,白須老者回轉心神,沉吟片刻說道:“那名叫王逸的雜役弟子也出來了,我已命人將他引來,到時,真相自可水落石出。”

    聽聞烈火長老說完,在場所有人,麵色多有不同,火信低著頭,眼角餘光瞄向正堂門口,目中已是一片冰冷。

    不多時,王逸便隨著那名外門弟子走入正堂,抬眼一看堂中的陣勢,頓時有種不祥之感,忽然見到一側站立的火良才,正偷偷給他使眼色,王逸心中猛然一動,“莫非火信這小子,打算將這次任務失利的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不成?”

    王逸所猜還真的沒錯,火信這次可謂是氣急敗壞,不但折損了諸多火靈宗弟子,而且在蒼寒古塔居然連第一關試煉都沒有通過,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便尋思,怎麽才能想個辦法,將這次的責任,嫁禍給別人。

    思前想後,久久不見蹤影的王逸,必然是進入了古塔的上層,這讓火信幾乎發狂,他自幼便天賦出眾,在族中年輕一輩中,是為佼佼者,今年不到三十歲,便達到聚靈期七層,隻差一步就可成為內門弟子,居然連第一場試煉都沒有通過。

    而那王逸又算個什麽東西,運天坊市中的一名雜役弟子,在他火信眼裏,連條狗的不如,居然可以獲得古塔中的機緣,那些機緣都是屬於他的,王逸等於偷了他的東西,這樣的小賊,如果不取之狗命,如何能讓他的怒火平息。

    “你便是王逸?”

    王逸心思百轉,正在思考對策,忽然聽到正前方,首座上一白須老者問話,語氣不怒自威,甚是威嚴。

    “回稟烈火長老,在下運天坊市雜役弟子王逸。”說罷,王逸躬身一禮。

    烈火長老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是最後從血妖樹中出來的,你且說說,你此番進入苗家古寨,經曆了哪些事情,如有不實?你應該知道宗規的嚴厲!”

    烈火長老一句話,雖然平淡無奇,但聽在王逸耳中,卻如同晨鍾暮鼓,震的他一陣氣血翻滾,真元不暢。

    沒有絲毫遲疑,王逸忙躬身再拜,開玩笑呢,這烈火長老的大名,火靈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除宗主外,火靈宗唯一一名靈變期高手,除了那些早已閉死關的太上長老,他可謂是宗主以下第一人。

    而那些閉死關的太上長老,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其實就算不死,如果修為沒有突破,也不可能再爬出來了,宗主常年鑽研《熾焰九訣》,根本不問世事,烈火長老便成了火靈宗,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他的問話,王逸又豈敢隱瞞,當然,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正當王逸理清頭緒,正要開口之時,忽然一旁的火信,厲聲質問道:“惡賊,你先說說,你是如何和那些妖人勾結,害死我諸多弟子的!”

    本來王逸對於火良才的提醒,還有些懷疑,畢竟他和火信沒有太大的厲害衝突,自已隻要如實說來便是,卻沒想到,火信不顧場合,先跳出來給自己扣了個勾結妖人的大帽子,如果自己說的有一絲破綻,逐出宗門事小,估計今天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了。

    “孽徒,這裏豈有你說話的分,還不速速退下!”

    不等烈火長老發飆,白淨的如同一隻沒毛鵪鶉的火雲,便裝出一臉的怒容,厲聲嗬斥火信,而火信忙躬身施禮,嘴裏卻不閑著,繼續說道:“可憐我那些好兄弟,如果與妖人正麵交手,他們全能以一當十,可惜,被這惡賊出賣,引我等進入對方埋伏圈,這才損失慘重……還請烈火長老明示啊!”

    說完,火信居然擠出了幾滴眼淚,更引得身旁的五六名火靈宗弟子,對王逸怒目而視,全然將王逸當做了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