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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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念憨厚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倒也是啊”

    “行了,把東西給人家楊家小嫂子,讓她趕緊回去吧。這店裏的人都盯著她,把人家當個怪物似的,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好嘞!”

    晌午時分,天上那太陽把人曬得出油,店裏進了好多來喝涼茶和吃冰粉的人。上午準備的冰粉全給賣完了,越越不得不親自去賣冰粉籽的童大娘家在進點。

    童大娘家院子裏有一顆老大的樹,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來著,做冰粉用的那種黃綠色小果就是從這樹上敲下來的。越越每回去買了,童大娘才現成從樹上打下來,十足的新鮮綠色。

    院子裏,童大娘舉著長竹竿仰頭敲著,越越就拿了個籃子在地上撿,順帶著說說話。童大娘問起越越懷不上的事情,越越就跟童大娘抱怨了起來,兩人正說著,金之章來了,站在院外,臉色一片灰暗。

    童大娘忙收了竹竿,走上前問道:“之章啊,咋了?找我有事啊?”

    金之章的表情有些哀傷道:“大娘,得讓您過去一趟。”

    童大娘問:“上哪兒去啊?”

    “萬家。”

    “去萬家幹啥?”

    金之章略略低了一下頭,眼眶中仿佛有淚珠子。童大娘見狀,忙放下了竹竿,拉著他又問道:“到底咋了?是不是萬家誰出事兒了?”

    “王姑姑走了。”金之章輕輕地說道。

    “萬夫人走了?”童大娘驚訝道。

    “嗯。”

    “啥時候的事情啊?前幾天我去萬家的時候,看著她還是好好的呀!”

    “就一炷香前走的。悅如姐讓我找您,讓您去幫王姑姑淨身穿衣,悅如姐說這您懂。”

    “哎喲,哎喲,好好的一個人咋就沒了呢!”童大娘也難過了起來,眼淚也在眼眶裏跟著打轉了。

    “勞煩您稍微快點,悅如姐還在那邊等著呢。”金之章將眼淚忍回了眼眶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可是,庖內掌櫃這邊咋辦呢?”

    “沒事兒,大娘,”越越忙上前道,“您去忙您的,我就先拿這些回去應付著,改天再來買。”

    “謝謝你了,內掌櫃的,您真通情達理呀!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先去換身衣裳!”童大娘說完急忙往屋子裏跑去了。

    越越提著那小半籃子冰粉籽走出了院門,走到金之章跟前道:“節哀吧,金大哥,人死不能複生的。”

    金之章點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萬夫人咋會這麽快就去了?”

    “唉”金之章目光憂鬱道,“說到底還是因為子心。張容娘死了之後,子心就變了,整天關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跟別人說話。一說話就是大吼大叫,說萬家的人逼死了張容娘。王姑姑聽了自然會很難過,久而久之就抑鬱成疾了。”

    “這個萬子心真是一點悔悟都沒有啊。”越越搖頭道。

    “嗬,他現下哪裏還有一點悔悟呢?他是徹底地瘋了,為了張容娘那個女人瘋了。他已經不管萬家咋養,不管他娘咋樣了。”

    “一個張容娘就害了整個萬家,實在是可悲啊”

    “對了,我想跟你說件事。”

    “啥事兒?”

    “算是辭行吧!我打算在幫悅如姐料理了王姑姑的後事之後,跟著悅如姐去寶慶那邊。”

    “你要去寶慶那邊?”

    “嗯,”金之章點點頭道,“悅如姐說寶慶那邊也很好做買賣,我想過去試試。”

    “那萬老掌櫃呢?”

    “我爹也會跟我一塊兒去。油坊我會暫時交給我堂弟來打理。要是在寶慶能混下去的話,我就打算在寶慶那邊住下來了。到時候你要有空的話,可以來寶慶玩,聽說那邊也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也對,男兒誌在四方,你是應該出去闖闖了。金家這個小油坊對你來說真的太小了,你應該能有更好的發展!恭喜你,金大哥,終於要出去闖蕩了,加油!”越越舉起小拳頭衝金之章笑了笑。

    “謝謝。”金之章回以了一個淡而不舍的笑容。

    “那萬子心你們也要帶去嗎?”

    “悅如姐會將萬家的鋪子變賣出去,然後帶著萬子心和那個孩子一塊兒回寶慶去,隻是萬家的宅子她不會賣。她還希望等小米粒長大之後,能繼承萬家的宅子。”

    “這樣也好,萬子心成那樣了畢竟得有人照顧著。那我不耽誤你了,我先走了。”

    “好。”

    越越提著籃子轉身走了,金之章的目光卻還在她身上,眼裏全是不舍。

    這個決定對金之章來說並不容易。拋棄祖業,去往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重頭開始,這是十分艱難的。但他願意這麽做,因為這樣至少能離開這個有越越存在的五仙鎮。

    越越,但願我們還能有再見麵的機會。

    傍晚寒拾回來時,提起了萬夫人過世的消息,還說萬悅如明天約了他,要談轉賣萬家鋪子的事情。

    “金大哥已經跟我說了。”越越道。

    “你遇見金之章了?”

    “去童大娘家遇見的。他來請童大娘為萬夫人淨身穿衣。萬夫人真可憐,”越越略帶傷感的口吻說道,“最後一定是含怨而去的。”

    “誰讓她攤上了萬子心這麽個兒子呢?”寒拾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兩口醃黃瓜道,“誰家攤上這麽個兒子都是不省心的,更何況是沒了主心骨的萬家。對了,你的金大哥沒讓你去送送他?”

    “啥意思啊?”越越一把搶了他的筷子,鼻子眉毛皺到了一塊兒,“老是我的金大哥我的金大哥,你到底啥意思啊,寒掌櫃?”

    “吃醋啊。”寒拾衝她笑得明悅。

    這話一下子把越越逗笑了,一個小巴掌蓋在了寒拾臉上:“還真會說呢!”

    “我說的是實話啊,”寒拾眨了眨狡黠的雙眼道,“你不是讓我對你都說實話嗎?說了實話還得挨揍啊?”

    “寒掌櫃啊寒掌櫃,”越越托著下巴盯著他眯眼笑道,“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啊!一般來說,男人開始說甜言蜜語了,那就表示他開始心虛了,表示他對他的女人隱瞞了一些事情。看來,除了你那位良師益友的事情之外,你還瞞著我別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