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破綻

字數:9664   加入書籤

A+A-




    綻“嗯?”

    “我問你破綻有多大——‘七花八裂’的那個破綻,大到隨便誰都可以反擊了麽?”

    “不清楚啊——對一切武術都不開竅的我不可能明白,非要我猜想的話,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抓住的空當。事實上,對真庭蝙蝠不就管用了麽。而且在京城的道場裏也發揮了作用。嘛——暫不提七實等級的人,若是錆等級的劍士的話,一定能夠抓住吧。”

    “是嗎……”

    還好那時在嚴流島沒用“七花八裂”。七花說道。順便一提擊敗錆白兵時用的是第三奧義,衍生自“躑躅(zhi2zhu2)”的“百花繚亂”。

    “那麽——‘七花八裂’就沒法作為奧義了啊。有如此明顯的弱點——”

    七花顯然很失落地說道。

    自己想出來的奧義結果卻這樣,失落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七花八裂”不能使用的話,那無比喜歡的例行口癖和決勝台詞也就沒法用了。

    “除去了‘柳綠花紅’之後,隻剩下了六個奧義了啊——那樣不就亂套了嘛。變成‘六花七裂’了。超級拗口啊。”

    “並非如此啊,七花。”

    咎兒衝著如此抱怨的七花說道。

    “補強弱點的方法是有的。”

    “誒?是麽?”

    “你當我是誰啊——我可是奇策士咎兒啊。既然都如此裝13地給你指出來了,自然已經想好對策了。”

    “你一直都很裝13呐。”

    “Cheerio!”

    又是飛起一腳。

    七花沒有躲避。

    然後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對話。

    “說是‘七花八裂’——讓人意外的是你根本就沒考慮過七個奧義的釋放順序吧?嘛,賣點是同時使出的話那也沒辦法——從你的描述來看,現在你隻是單純依照出招難易度釋放奧義吧。”

    “嗯……嘛,順序也並非亂七八糟。”

    例如,不承島上對陣真庭蝙蝠時——因為采取的是虛刀流第二式“水仙”,所以從第二奧義“花鳥風月”開始,接著是第三奧義“百花繚亂”,第四奧義“柳綠花紅”,第五奧義“飛花落葉”,第六奧義“錦上添花”,第七奧義“落花狼籍”,之後是第一奧義“鏡花水月”。

    所以並沒有固定的釋放順序。

    或者說,一開始就沒定。

    按照七個奧義的排列組合——共有五千零四十種變化!

    無論哪種都是“七花八裂”。

    無論是何種組合——隻要是這七種奧義的排列組合,就都是“七花八裂”。

    “還真是像你的風格的,粗枝大葉的思考方式啊——必須得改變這種思考方式喲。同時使出七種奧義的‘七花八裂’是很厲害的招式,這一點不會改變——那麽隻要補強弱點就行了。”

    “所以,該怎麽補強?”

    “這還不簡單。隻要一·開·始·就使出第四奧義‘柳綠花紅’,如此的話不就行了?”

    “……”

    “因·為·技·能·釋·放·中·必·須·要·蓄·力,所·以·有·了·可·乘·之·機——那麽一開始就蓄力,正常使出‘柳綠花紅’不就行了。”

    “啊……是啊。然後再接續其他奧義——問題就解決了。”

    解決方法非常簡單——卻行之有效。

    雖然“七花八裂”不得不從第四式“朝顏”開打,這樣就喪失了可以從任何招式發動的巨大優點——可依這種方法,“七花八裂”就毫無弱點。

    從五千零四十種變化——變成了七百二十種變化。

    僅此而已。

    “啥啊——不挺簡單的麽?”

    “是啊,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

    即便如此,咎兒的臉上——為除去奧義的弱點提出了對策的她——依然籠罩著陰霾。

    “可是——這個對策,七實也一定早就預想到了。”

    “……那、也是。”

    因為鑢七實的——眼。

    無論怎樣的招式,隻需看看就可以習得,而且也可以看透弱點。

    那麽也就可以看穿如何補強弱點——這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反而不可思議了。

    要是那個姐姐的話。

    “結果,不能封住姐姐的那雙‘眼’的話我還是贏不了——可是,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是破壞眼睛還是煙霧彈,都會被姐姐看透的——”

    “鑢七實的眼睛、嗎?”

    這時咎兒鄙視地哼了下鼻子,說道。

    “多少我也——為此琢磨了對策。”

    “誒?是麽?”

    “在你不像話地失落的時候,我可是在拚命工作啊。趁著工作之餘才去溫柔地安慰你的啊!”

    刻意挖苦的語氣。

    可是挖苦對七花不起作用。

    不如反過來說,在自己不像話地失落的時候——咎兒正是因為相信七花會重新站起來才努力奔走的,這麽一想反而高興了起來。

    剛剛她那憤怒也可以接受了。

    真是的——我到底想要失落到什麽時候啊。

    咎兒她如此深信著我的說。

    “……好、好惡心的小白臉……幹嘛被人罵了反而高興啊。這是什麽詭異的性癖啊……”

    不清楚七花想法的咎兒,保持坐姿,單用膝蓋迅速後退。

    所有主,並不知道刀的心思。

    “可是——咎兒。真有對付姐姐眼睛的辦法麽?”

    “嘛,本來,在去護劍寺的路上,從你那裏聽說了七實眼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慮對此的奇策了。隻是要封住眼睛,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可對手是那個七實——眾多方法裏,隻要用這招就行了。”

    “用這招——話雖如此,無論使出怎樣的對策,隻要被姐姐‘看到’動作,就會立馬被看穿吧。結果,無論用什麽手段,在姐姐眼前都不會生效——”

    “所以,”

    咎兒說道。

    “不·讓·她·看·見·不·就·行·了。”

    “……”

    “隻要是看·不·見·的·奇·策的話就算對手是七實也能生效吧。也不可能習得,更不用說看穿弱點了。隻要,不讓她看見……可是,隻能用一次。”

    就是那種裝置,咎兒說道。

    “如果失敗了就不能用第二回——也就是說其他辦法也不可行了。”

    “……已經,準備好了啊?”

    所以啊。

    咎兒飛起一腳——踢向了如此沒有誌氣的七花。

    已經到了忍耐界限了吧。

    可是反過來說——也就意味著準備萬全了。

    “沒。”

    但咎兒聽了七花的話後卻搖了搖頭。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想要讓這個策略生效,必須得和七實談判才行。”

    “你、你——跟姐姐談判?”

    想起來了。

    半年前不承島上兩人的談話——

    相性最差的兩個人的“談判”。

    “……這個,真不想想起來……”

    七花當時究竟如何兩邊不是人的啊?

    當時還沒有掌握情緒的七花尚能忍受,如果放在現在這個七花身上的話真讓人毛骨悚然。

    “是啊。你擔心也是正常的——可是,這可是關鍵。無論如何都得跨過去——談判可是我的領域。”

    說著,咎兒站起了身。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回尾張的右衛門左衛門也很麻煩。要依我再戰是越早越好,你又如何呢?”

    “無論何時——”

    七花回答道。

    “——隻要咎兒希望,就算是今晚也無所謂。”

    “行麽?”

    “托你的福——不好意思,即便是跟姐姐打過了,身上也沒受一點傷——所以無論何時都行。嘛,因為這一星期都在躺著,身體也遲鈍了,不得不做點準備體操恢複一下,現在就打的話有點困難。”

    “是麽——嘛,現在就打的話我也很難辦。那麽,就定今天晚上了。不過還要考慮七實的情況……具體安排,還得等跟七實談判之後了,七花。我還得跟你說一句——如果能贏了七實,至少,要把那把插在她胸口的惡刀‘鐚’回收過來。”

    那是必須的,咎兒說道。

    “能夠給予那個擁有著絕不會輸的天賦的女人無限體力的那把惡刀——再怎麽說也太過凶惡了。簡直就是如虎添翼。記住這件事,你再去想你自己的戰略吧。”

    “啊啊……雖然依我說,姐姐能變得健康起來我倒挺高興——不過也不能那麽說吧。首先。”

    七花——先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是這一星期裏。

    即便是失落也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那把惡刀——跟姐姐極度不相稱。”

    “……?什麽意思?對於體弱多病的天才鑢七實來說,再沒有更相稱的刀了吧——不如說是刀選擇了主人啊。四季崎記紀的完成形變體刀總是很完美地發揮著這個機能。還是說,因為是虛刀流?七實是虛刀流,所以不適合拿刀麽?”

    “不——並非如此,而是更根本的事情……根本不像姐姐的風格。那真的會讓姐姐的生命力活性化麽……”

    “……憑感覺的話,我也不清楚。確實,隻要有那把刀,你就沒有取勝可能。七實的‘眼’和惡刀‘鐚’——必須得去除這兩個要素啊……那麽,我走了。”

    “誒?”

    看著邊說邊拉開拉門的咎兒,七花詫異地說道。

    “現、現在就去嗎?到我姐姐那裏?”

    “啊啊——嘛,就是那麽回事。”

    “七花。”

    走到走廊時,咎兒又回頭向七花說道。

    “雖然不想問——可是問了也是為你好。你為什麽隱瞞著七實比你更強的事實?”

    “……那是。”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七花他。

    賭氣般地沉默了下來——終於。

    “姐姐不是主張自己強大的性格。那個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強——反而覺得比其他人弱。”

    “我沒問你七實的理由。是你的理由。”

    “所以啦。”

    七花橫過臉。

    避開了咎兒的視線——說道。

    “因為我想成為咎兒的刀啊。”

    “……”

    “要是知道姐姐比較強的話——咎兒不就會選姐姐了嗎?”

    “……這樣麽。”

    咎兒——嘟囔道。

    然後,露出了些許,笑容。

    “我不說第二遍,所以你聽好了。半年前如何我不知道——現在的我,隻把你當做是我的刀。無論你輸多少次,也不會變。”

    這種事別讓我說這麽明白啊你個笨蛋——

    這麽說著——咎兒拉上了拉門。

    七花不知該如何表現如今自己胸中的情感——於是他先打了一個滾。

    然後大字躺倒,思考著。

    今晚再戰時的——戰略。

    他堅信著咎兒的談判一定會成功。

    她走在走廊上。

    拖拽著那身豪華絢麗的衣服,她徑直走向七實房間的腳步中不含有一絲一毫的迷茫。

    已經決定了如此策略的咎兒,不可能會有迷茫。

    已經成功挑撥了七花。

    剩下的——隻有一決勝負了。

    “……”

    可是——咎兒依然有事情不明白。

    “鑢七實……到底在想什麽呢……”

    那是——

    跟她忌憚的否定姬於此同時在尾張懷有的疑問,幾乎完全相同。

    “如果隻是來指出弱點的話,那就還好——那麽又為什麽要這麽拐彎抹角……既然已經拿到了惡刀‘鐚’,又為什麽非得向一直溺愛的弟弟強行要求這種不可能取勝的勝負……總不可能是劍士和劍士的對決不需要什麽理由之類的吧——”

    鑢七實得到惡刀“鐚”,對於奇策士咎兒來說絕不是什麽好事——可是,倘若那把刀沒有落入七實手中,而是繼續呆在死靈山山頂上的話——也絕不是可以簡單收集的。

    一級災害指定地域,死靈山。

    能夠隻花一會兒時間就收集到保管在那裏的惡刀,歸根到底也是隻有天才·鑢七實才能完成的偉業。

    不僅僅有死靈山那嚴酷的環境,更有守護著惡刀“鐚”的白衣集團、死靈山神護隊——如果與之為敵的話,無論是對於咎兒來說還是對於七花來說,都不是能夠簡單解決的敵人。

    不過說回來他們並不是戰鬥集團。

    並不是像凍空一族一樣是狩獵集團。

    他們隻是——能·夠·看·到·而·已。

    死靈。

    幽靈、亡靈、心靈。

    靈魂——人魂。

    到底何種稱呼才是正確的呢,這尚未有定論,總之是死·後·人·類·的·狀·態——他們死靈山神護隊能夠看到那個。

    該說是——交靈術吧。

    聽起來是無稽之談——可是,上個月在踴山,奇策士咎兒和鑢七花遭遇了真庭十二頭領之一的真庭狂犬——數百年間,占據了數千身體一直存活著的那個忍者,有她這個先例的話,這·種·事情的存在也就無法輕易否定了。

    重要的是殘留思念——是存在的。

    即便沒有死後世界——人·的·思·想·是會殘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