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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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邊也可以同樣地這樣說哦,右衛門左衛門——說你是我的話,那麽我也就是你。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就算不能取勝,也不會敗於你手上。”

    “或許。”

    右衛門左衛門說道。

    邊說著——兩人的戰鬥繼續進行著。

    早已用光了手裏劍等的暗器,所以真庭鳳凰和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的戰鬥完全變成了肉搏戰。

    接近戰——然後短兵相接。

    看起來就像是兩人合作進行的武術演練——兩人的動作都非常熟練,最重要的是,雙方勢均力敵。

    上演了擁有完美均衡的戰鬥。

    令人鳥完全不想插手其中。

    雖說有完美均衡,但本來這邊是兩人而那邊是獨自一人,雖然人鳥有想過參戰的話有可能打倒右衛門左衛門(從後偷襲)——可是就算這樣(即使從後偷襲)——但依然有顧忌。

    考慮到胡亂參戰的話反而會對鳳凰造成不利。

    戰鬥就是這樣地——維持著難以插手的均衡。

    因此,欠缺分出勝負的招數。

    ——這個男人的實力,是能和我分庭抗禮的程度。

    回憶起鳳凰的這句話。

    雖是互相賭上性命的勝負,但由人鳥看來是淨是牽製的戰鬥。

    ——所以。

    所以人鳥才會認為——這場勝負,拖延下去的話會對鳳凰相當不利。這可不是因為人鳥悲觀的看待事物的態度,而是有確鑿的根據。

    就比如鑢七實。

    天才的她所使用的技——或者不能稱之為技的技、“見稽古”,如鳳凰所說的那樣和忍法性命終結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有決定性的不同。

    不需殺死對手,不需將切落的部位接駁到身體上,僅僅隻需去看。看過一次的技基本就了然於心,看過兩次的技就完全成為自己之物的“見稽古”的最令人可怕的地方是——能夠比原來使用此技之人更為熟練地使用出的這一點。

    因為是天才。

    可是真庭鳳凰,遺憾地即使是優秀的忍者但也不是天才。

    就算能使用真庭川瀨的忍法,但接上的左臂還沒習慣,而且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忍法,所以還不能說是熟練的程度。

    到底什麽時候——真庭鳳凰從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那裏奪取了忍法斷罪円這還不能斷定,但應該是相當久遠之前的事。

    所以絕無可能還不能熟練運用。

    可是——苦難之處在於比起原來的使用者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能否更為熟練地使用出斷罪円。

    當然,真庭鳳凰通過忍法性命終結接駁到自己身上的,不隻是忍法斷罪円和忍法記錄溯尋——而是將所擁有的技術都全數和自己的身體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當中有大量連人鳥也不為所知的技。

    可是——卻沒有使出這些技的時機。

    因為右衛門左衛門根本沒有給予一絲機會。

    看來,右衛門左衛門不隻對斷罪円——對“神之鳳凰”、真庭鳳凰的戰鬥也非常熟悉。

    不是事前製定過對策,而是本來就熟悉其戰鬥方式。

    因為曾是舊知。

    因為曾被奪走忍法。

    因為曾被殺死。

    所以——即使看起來是均衡的戰鬥,這個狀況也不會無止境地持續下去。對於鳳凰對手是很久以前就死去了的人,但對於右衛門左衛門可不是這樣。

    伊豆相遇之際,實際上鳳凰就曾想過有莫非這個可能性——可是還不能確定。

    根本就沒想過會再遇上右衛門左衛門。

    可是右衛門左衛門——一直忍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就是為了與昔日的仇敵再次遇上。

    終於地,這天終於降臨!

    “風、鳳凰大人!鳳凰大人——請使用這把刀!”

    而在這時。

    真庭人鳥——作出了錯誤的判斷。

    從形勢來看,可以說是最壞的判斷。

    當然,作出這個判斷的人鳥自身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認為這是打破鳳凰與右衛門左衛門的僵持的局麵的唯一良策。

    也就是。

    真庭人鳥——將鳳凰托付給他的毒刀『鍍』,向著鳳凰的背後回旋地拋了過去。

    四季崎記紀所製造的完成形變體刀。

    其之中——擁有最強刀毒的、猛毒之刀。

    刀在空中回旋旋轉的過程中,刀鞘脫離了刀身,跌落在一旁的道路上——刀自身,徑直地。

    就如自身擁有意誌般地徑直地——一直線,飛向了真庭鳳凰。

    刀不能選擇斬殺的對象。

    但能選擇所持的對象。

    就像是——選擇所持的對象那樣,飛向了真庭鳳凰。

    他的不成熟的想法是這樣。

    實際上可以說是支配著戰國中國與國之間關係的四季崎記紀的變體刀——所有數就能代表國力強弱的由傳說的刀匠所製造的變體刀。

    其中以完成度首屈一指而拔群的完成形變體刀。

    然後其中擁有最強刀毒的毒刀『鍍』。

    隻要使用了這把刀的話——真庭人鳥心想就能改變真庭鳳凰和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之間膠著的現狀。

    真庭鳳凰使用毒刀『鍍』的話。

    一定就能打倒右衛門左衛門——人鳥就是這樣認為。

    簡單想一下的話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判斷。

    可是絕對是一個錯誤的判斷。

    至少——軍略家的奇策士咎兒和策略家的否定姬的話,就算怎樣犯錯也好也不會采用這樣的策略。

    鳳凰是嚴禁拔這把毒刀出鞘的——所以投擲刀的人鳥,是第一次看到刀身的樣子。

    漆黑的——刀!

    擁有漆黑刀身的、黑亮的刀。

    散發出不詳的氣息、比黑暗還黑暗的刀——毒刀『鍍』!

    刀刃不足五尺。

    欠缺護手,但是有大弧形的刀身。

    “……!”

    或者真庭鳳凰自己,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人鳥的失策。

    可是,由背後飛來的已出鞘了的刀——就算是他也,除了接住之外別無他法。

    何況是與右衛門左衛門激戰之中。

    更加難以作出回避。

    不,就算能夠避開也絕不會避開——這樣做就等於眼睜睜地,將毒刀『鍍』拱手相讓給與自己麵對麵的右衛門左衛門。

    於是。

    真庭鳳凰用左手——就這樣身也不轉地,緊緊地握住了毒刀『鍍』的刀柄。

    內部監察所總監督否定姬所居住的否定宅邸——其中一室。

    否定姬與往常一樣地,獨自地,站立著。

    於一片黑暗之中——也不就地而坐地。

    隻是,單手拿著鐵扇。

    站立著。

    不,有一點與往常不一樣。

    神色有點異樣。

    金發碧樣的她,一手拿著鐵扇,另一隻手拿著一封書信。

    這是她的心腹——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在外麵執行任務之際寄回的書信。

    剛寄達的——報告書。

    在信中,他在出羽的客棧裏,解決了真庭忍軍十二頭領之一、真庭人鳥這事並沒有記載在內——這是他在到達出羽的客棧之前就奇出給否定姬的書信。

    於是,報告書上記載著的是,

    “奇策士,咎兒——”

    否定姬,

    憂鬱的語調——極其無力的語氣,低語道。

    “本公主呢——真的非常討厭你,從心底討厭你,老實說,就算你是什麽人也好,就算你毫無野心也好,我也會想方設法將你打倒——就算不是有內部監察官這樣的職務也打算和你作對,而且在你我二人間感到了奇異的羈絆,打算以後也繼續這樣下去啊——可是,所以才,”

    用力地,握皺了書信。

    非常深感厭惡般地,

    作出否定般地——握皺了。

    “不想以這種形式,和你作出了斷。”

    然後她說道。

    “非常遺憾啊——奇策士。對你的疏忽大意,非常怨恨啊——哼!”

    將已緊緊地握成了一團的書信,扔向了房間的一角——然後否定姬,望向了外麵。

    “這樣的話,至少給我完成好最後的工作——伊賀?真庭忍村?還差一點就能達到吧。

    現在應該在東海道吧。不過,真棘手呢,虛刀流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還不知道——我的先祖大人,真的非常非常棘手呢。因為這個先祖大人——擁有我沒能繼承下來的能力。”

    然後,否定姬繼續說道。

    “至少,在生命的最後給我綻放出美麗的光芒。”

    虛刀流第七代當主鑢七花和奇策士咎兒,離開了出羽之後就一路前往伊賀。途中,是不是應該順路去一下尾張這樣七花向咎兒提議到,但是咎兒選擇了不回尾張的線路。

    “回尾張的話立場上,我就不得不去登城啊——又不得不再和公主大人見麵哦。耗上個一兩日也說不定,可現在沒有這樣隨便浪費的時間。而且基本上,登城這事格外的費神。沒有事情比服侍那些大人物們更加麻煩了。”

    有時間和精力消耗在這種事情上不如趁早前往伊賀,這就是奇策士的判斷。

    “可是啊。”

    就算不回尾張,還有幾乎半個東海道要徒步跨越——七花向咎兒抱怨到。

    “真是~的……丈八的燈台照遠不照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新?真庭忍村的所在地,想不到偏偏就在伊賀。”

    所謂伊賀,就是幕府所雇傭的隱秘集團作為根據地的地方。

    在旅途之中七花就獲知了這一點。想不到真庭忍軍會將這個地方作為新忍村的定居地,對於幕府來說確實是一個盲點。

    “自從受到真庭忍軍背叛之後,幕府之內的隱秘班的勢力就顯著地消弱了啊——隱秘班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情報來改變一下困境吧。不過,若然這件事讓上頭知道了的話,隱秘班的麵子就更加掛不住了。難道,應該說是恨不得找個洞子鑽進去這樣才正確?”

    “什麽?所以你才不回尾張?因為登城的話就必須報告這件事?”

    “真愚蠢。為何我要去庇護隱秘班啊。隻是單純地,作了奇怪的報告,然後因為這件事,惹上了隱秘班就麻煩了哦。”

    “伊賀呢……這個集刀之旅,去過了各種各樣的地方,但說起來去關西地區是意外地第一次啊。雖說是意外確實是意外……剛開始是在京之都待過的吧?”

    “讓我數數。”

    被七花催促後,咎兒屈指計數了一下。

    “首先是汝的故鄉不承島……然後,因幡,出雲,嚴流島,薩摩,蝦夷,土佐,江戶,出羽,陸奧……這樣吧?然後是伊賀。考慮到路線的話,似乎是不經意地圍繞了日本一周這樣的感覺?北陸地方雖沒怎麽去過。”

    “嗚恩。”

    “集刀之旅完結了的話,”

    然後咎兒這樣說道。

    “與汝兩人地,去那一帶旅行或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啊?”

    “然後畫出全國地圖拿出去買。我很擅長畫地圖這知道了吧?依據準確測量而製造的地圖會大受歡迎,因為說到精巧的地圖的話這個國家建立以來還誰也沒有做過啊——定能個好價錢。”

    “恩,不,”

    七花感到迷惑了。

    至少在七花的記憶之中,咎兒擁有這麽具體的展望,談論集刀之旅完結之後的事的——目前為止是第一次。

    以前的咎兒都堅決地回避這方麵的話題。

    就算七花提起也,基本上,都是以一些曖昧的話來回應。

    可是這次卻……

    “可是關於真庭鳳凰喪失心智這,”

    七花還沒從迷惑的狀態恢複過來,咎兒就展開了另一個話題。

    “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七花,汝是怎麽想的?”

    “誒、誒,問我怎麽想的,”

    現在還沒恢複到能和咎兒進行對話的狀態,七花對咎兒的提問,姑且先這樣回答。

    “首先我對這個喪失心智完全搞不懂啊~。不過,為什麽鳳凰搞成這樣了?”

    “不明白嗎?可是這樣那時卻擺出了一副完全理解了人鳥說的話的樣子……汝可真是讓人傷腦筋的家夥啊。”

    真是的真是的,咎兒特意地歎了口氣。

    “不就是染上了四季崎記紀的刀毒然後變成了這個樣子嗎。”

    “四季崎記紀的——刀毒?”

    不知為何。

    無緣無故地,對這個詞感到有稍稍懷念。

    “嘛因為最近,淨是和四季崎記紀的刀毒無緣的對戰對手啊——誠刀『銓』的彼我木輪回和王刀『鋸』的汽口慚愧就不用說、悪刀『鐚』的鑢七實,那家夥的天賦是能反過來將刀毒領會程度之物,凍空粉雪也才剛剛擁有雙刀『錘』。那麽,說到刀毒能正常地發揮作用的對手,對了,不是要起碼追溯到校倉必那時嗎?”

    “嗚恩……而且校倉不是劍士而是海賊啊。”

    除去刀『鋸』的汽口慚愧的話,與是劍士的完成形變體刀的所有者進行勝負的,就要追溯到在嚴流島與錆白兵之時了。

    毒刀『鍍』。

    最強毒性的變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