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最強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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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

    一邊並排走下一千級的階梯——七花一邊對身旁的咎兒詢問。

    “接下來,要怎麽辦?”

    “……什麽接下來?”

    “就是說……征刀呀。”

    “啊啊——這下子,絕刀‘铇’和斬刀‘鈍’和千刀‘铩’,已經有三把完成形變體刀到手了——所以我向差不多該回一趟尾張。有了三把,作為伴手禮已經足夠了。”

    “哼~。”

    “還有必要把你介紹給我的上級——說實話我雇用你一事差不多等於先斬後奏,不過已經有了足夠的實際成績。不可能不被承認的。”

    “實際成績啊。三個月就三把——也許你說的是吧。不過,意外的能收集到呢——聽你說是舊將軍傾盡全力都沒能征繳到的十二把,還以為是多麽了不起的東西呢,隻要想一下再重複做九次這種事情就行的話,好像也不是做不到呢。”

    “不準鬆懈。舊將軍時代的所有者和,這個更太平之世的所有者可不能被相提並論——而且舊將軍作為支配者和統治者是個暴君。他所處的位置和我使用的奇策最遠了。而且,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吸取舊將軍失敗的教訓而行動。”

    “原來如此。”

    “聽明白的話,就絕對不要再說什麽重複做九次就好了這種自大的話。就算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也沒什麽好驕傲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隻不過是得意一下試試嘛,你就不要這麽嘮叨了。然後,回到尾張後,能怎麽樣?我們能見到將軍嗎?”

    “腦子進水了你。”

    作為七花算很少見的,試探的提問,被咎兒無情地一刀兩斷了。

    “若想覲見大禦所,那應該是在我們將十二把刀收集齊全之後的事。”(譯者:大禦所是將軍居住的地方,可以用來指引將軍。)

    “這樣啊。”

    “你,想見大禦所嗎?”

    “不,我不想——。”

    我,不想——七花說道這裏,結束了這個對話。七花想要詢問的,當然是咎兒能否見到將軍,不過既然咎兒自身不提及此事,那麽就不是七花能繼續踏足的領域了。

    現在,還不能。

    “尾張啊——是個怎樣的地方呢。和京都差不多嗎?”

    “規模差不多,但尾張沒有京城那麽華麗。那個城市就跟一年到頭都在做慶典似的——嘛,尾張可以說是都市吧。是個更認真而莊嚴的氛圍的地方。”

    “嗯。”

    “按剛才決定的計劃的話,就順序而言我們會趕在所有的千刀都送到之前就到達尾張城了——這應該沒有問題的。”

    “這樣啊——不過。”

    七花稍微回頭望了一下身後——想起三途神社的境內——想起擠滿了一千把刀的境內,說道。

    “你啊,沒問題嗎?”

    “什麽呀。”

    “那啥,你那麽輕易就答應了——保障一千名女人的人生這種約定,真的能遵守嗎?這個神社的事也是——。”

    “那種程度的約定,怎麽能不輕易就答應呢。”

    咎兒說。

    “如果連區區一千名女子都無法接納的話,家鳴幕府就沒有在中央擺架子的資格了。”

    “哼~。”

    七花做出不怎麽明白似的反應。當然,這應該不是身為刀的他能弄懂的事情吧——而且,就算弄懂了也沒有用。

    “能和自治區出雲保持密切的關係,就這個意義而言這對幕府並不是個吃虧的交易。不過——既然失去了千刀,三途神社應該會喪失作為武裝神社的職責了,不過那隻不過是被改變的東西回到原樣罷了。”

    “被改變的東西。”

    “因為刀——被改變的東西。”

    “……這麽說迷彩從一開始這樣做就好了嘛。都怪她企圖得到絕刀和斬刀,變得貪得無厭——。”

    怪她貪得無厭。

    才會丟了性命——。

    “她並不是貪得無厭。而且——再怎麽說,迷彩可是變體刀的所有者。應該無法做到與四季崎記紀之刀的毒性保持無緣。除非被人奪走,是無法放手的。”

    “這樣啊——那你呢,怎麽樣?”

    “嗯?”

    “如果我戰敗的話——你會不會按照一開始的規定,乖乖地把絕刀和斬刀交給她?”

    “嘰嘰咕咕。”

    “嘰嘰咕咕!?”

    “到,到時候我會想——不,對了,我認為你絕對不會被打敗的。”

    “……我說你還真敢走鋼絲呢——該說大膽呢,還是無畏呢。‘最初的一把’那件事也是。”

    “‘最初的一把’怎麽了?”

    “啊啊……沒什麽,這件事下次在跟你說吧——我還沒在腦子裏整理好呢。……不過,我從皮膚就理解到了四季崎記紀的刀不是普通的刀——就算沒有毒和藥的效果。但問題是,這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意義。”

    “不要想太多多餘的事,七花。而且這次好像是你多餘的思考起到負麵效果了——話說,我又看漏了你的奧義了。你叫我怎麽寫報告書呀。真讓人頭痛。”

    “真庭蝙蝠,宇練銀閣,然後是敦賀迷彩,我覺得啊……從現實來說,你從頭到尾一直觀賞我和敵人的戰鬥是不可能的吧?”

    “唔,唔唔……。”

    無法反駁的咎兒。

    隻要看一下至今的發展,七花所說的是正確的。為了寫好報告書,以及為了把七花作為一把刀好好地管理——看來咎兒要想出某種對策才行。

    “不過——就這樣,要和這個階梯說再見了。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可惜。”

    不知有沒有發覺咎兒的煩惱,七花像確認著腳底似的,在一個台階上原地踏步了幾下。已經走下來不少了,這裏大概是中間——大約五百級的地方吧。

    “嗯……?不是神社而是惋惜階梯嘛?你這人真怪。”

    “不是,一想到不能抱著你爬上這個階梯,就覺得有些寂寞。不管這場征刀之旅往後會有怎樣的發展,再也不會有像那樣抱住你的機會了吧——。”

    “切,切利哦!”

    為了向對女生說出無神經的發言的七花施加天罰,咎兒亮出了粉拳——但是,這時候的她,一不小心,忘記了這裏是嚴酷的陡峭階梯的中間。

    何況現在正向下走呢。

    不出所料,她踩空了。

    “啊。”

    “哎喲喲——。”

    七花向咎兒伸出手——總算抓住了身在空中的咎兒的手腕,但是七花為此把自己的身體從階梯使勁探了出來——就算咎兒的嬌小身軀對七花來說沒有多少重量,如果以這個姿勢被拽動的話,從物理上是不可能站穩的——。

    “哦,哦,哦,——哦,哎。”

    “什——嗨呀。”

    半夜。

    七花在村長好意借給他們的(那位村長是個不知道懷疑他人的,很可能隻憑借其善良就贏得了村長寶座的現已少有的人物)席子上閉著眼睛,這時候傳來了嘩啦一聲倉房的門被拉開的聲音。

    “七仔,起床啦。”

    “我沒睡呢。”

    被搭話,七花睜開了眼睛。事實上,七花真的隻是閉上眼睛但沒有睡著——作為一把刀的自己,神經沒有大條到在主人的咎兒回來之前就睡著。這沒啥,躺一躺就能恢複體力了。

    他在等待咎兒。

    “這樣啊。那就行——。”

    咎兒反手拉上門,直接走到七花的身旁,緊挨著他躺了下來。七花預測到咎兒的這一行動,在咎兒的腦袋碰到地板之前,往中間插入了自己的胳膊。雖然七花的身體作為胳膊枕頭有些鍛煉過頭了,但咎兒沒有說什麽怨言。

    “啊~~……累死了。”

    “我看也是。真是的,說一聲的話我還能幫忙的。”

    “哼。這是我的分內事。不能讓七仔幫忙。”

    逞強的話語中也缺乏霸氣。

    看來她是相當累了。

    ……順便一說所謂“七仔”(譯者:原文的日文發音用拚音為xiqilin,和日語裏的炭爐發音相同)就是,前不久決定下來的,鑢七花的愛稱。詳細經過在這裏就省略了,隻要你認為這是跟第二卷開頭處差不多的對話的結果就行。對於這單方麵被決定下來的愛稱,七花當然有各種各樣的看法(“我怎麽變成把木炭當燃料使的土製爐子啦!”),就目前而言,他還沒有反抗而接受了。不過,他的想法就是畢竟是咎兒嘛,很快就會用膩的。

    總之,先不說在不會有人到訪的無人島上的挖地式小屋中長大的七花(在七花的眼裏,這個倉房比養育他的小屋更高級),出生是強大的大名的女兒,現在則是幕府的直轄幹部級、預奉所總監督的咎兒竟會允許這種偽露營,可以說是個意外——事實上,七花不符合自己的風格地顧慮了一下咎兒——不過咎兒看起來卻嘛事沒有。

    嘛,如果稍微想象一下從大名的女兒到幕府的直轄幹部的中間過程——她走過來的是怎樣的道路的話,也許這樣並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管怎麽說,她是個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明天早上,和村長打好招呼後我們就出發。”

    “嗯?”

    “明天的早上。”

    “哼~……。”

    聽到休息一會兒後咎兒說出的話,七花做出吃了一驚的反應。

    “沒想到還蠻快的嘛。不是說先在這裏住一陣子,等待報告的嘛?關於那個——錆白兵的情報。”

    “貌似——用不著查探。”

    “啥?”

    “那家夥好像是昨日注意到了尾隨者,然後竟然光明正大地交出了戰書——看到這樣的發展,不禁讓人懷疑錆可能是故意被尾隨的。嘿咻。”

    咎兒緩慢地坐起身子,從懷中取出一封書狀。輕巧地把它交給了七花後,咎兒走到倉房的一角,開始解開和服的衣帶。因為在外頭跑了很久累得半死,為了休息才暫時躺下了而已,她並沒有直接就那樣睡著的打算。想想也是,咎兒的打扮不適合睡覺——她的穿著是理應行走都不適合的超常規的多衣。在室內,加上就寢的話,怎麽說也會脫衣服的。

    “哼~。戰書嘛。戰書啊。聽你上次講的,最近這種東西不是已經很少見了嗎?”

    “錆是個作風古老的男人。先讀讀看吧。”

    “就算你這麽說,我看不懂平假名呀。”

    “哦,是這樣來著。”

    咎兒一件又一件脫下穿了好幾層的衣服。

    雖然是在夜晚,靠月光和星光倉房裏相當明亮,按順序脫下如十二單衣般的多衣的咎兒的舉止,絲毫不見羞澀或者難為情的樣子。奇策士與虛刀流第七代當家的共同之旅已經到了第四個月,雖然一開始還好好地劃開公私之分來著的,但現在兩人已經過於打成一片而在這一點上變得隨便且馬馬虎虎了。

    “七仔~。”

    “什麽事。”

    “頭發要亂了。幫我舉著。”

    “好的好的。”

    七花聽憑她的話從席子上站起來,走近正在脫衣服的咎兒簡單地整理了她的白發,然後舉起來。

    ……。

    這個場景感覺太沒出息了。

    不管怎麽說。

    這種情況而言,先不管有過怎樣的中間過程,作為出身高貴、而現在就任幕府中身份較高的職位的咎兒的從者的舉止,七花的行為應該不算錯誤,但他沒有抵觸而且也沒有被挑起情欲地理所當然地做著這些,看上去真的很不自然。

    隻有無人島上長大是不會成為沒有**的理由的。

    但是,之所以如此——咎兒想到。

    之所以如此。

    第一個的真庭蝙蝠和第二個的宇練銀閣能理解——但是之所以如此,七花才能將第三個敵人敦賀迷彩,像對待蝙蝠和銀閣一樣殺死了。

    不管是怎樣的人——對待同性和對待異性的方式的不同的。這一點在劍士斬人之時也一樣。沒有能像砍男人一樣砍死女人的劍士——至少到上個月,咎兒是這樣想的。

    對殺死異性感到抵觸的人。

    對殺死異性感到興奮的人。

    極端地說,任何人都能被分成這兩類。

    但七花卻不是。

    他哪一邊都不是。

    和之前的兩人同樣地——殺死了迷彩。

    要說極端的話,這才是極端呢。

    將其理由說成是七花的沒有**——至少是缺乏**,應該並沒有過多地遠離真相。既然變體刀,剩下的九把的所有者不一定全是男人,這個情報咎兒來說應該算是個喜訊——

    可是這樣的話,就會冒出新的疑問。

    不區分男女。不拘泥於男女。

    那麽這個男人——這把刀。

    到底愛上了我的哪裏呀?

    “那,這個戰書上寫了什麽?”

    “悠長地用客氣的語氣寫出了自己的主張,不過要把文意概括成連你都能懂的話就是——‘以四季崎記紀之刀作為賭注決鬥吧’。”

    “好直接啊。”

    “嗯。”

    “這麽一說,還真是無法置信。越聽越奇怪。那種作風古老而且直率的男人,竟然會為了得到一把刀而背叛了咎兒——還有應當效忠的幕府。”

    日本最強的劍士,錆白兵。

    咎兒實行的征刀之旅中,在七花之前雇傭的劍士——現在他已墮落得不能再墮落了,所以該稱其為墮劍士吧。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仍然是劍聖。

    “錆作為劍士越優秀,四季崎記紀之刀的毒就會越有效地發揮效用。有效地,而深刻地——深深地,深深地。就是這麽回事。”

    “哈嗯。”

    “嘛,自從得到四季崎記紀之刀之前,錆就是個劍士,因為作為劍士過於優秀,他幾乎喪失了人性——這個現狀可以說是當然的,或者是無法避免的。”

    正要離開出雲的關卡的時候,幕府的使者來到了兩人的麵前——他是因真庭忍軍的背叛而完全失去了幕府信任的,所屬於公儀隱秘的男子。

    據這名男子所說,他們掌握了錆白兵的行蹤——公儀隱秘貌似和咎兒所屬的軍所分別行動,正急於找出叛徒錆白兵。為了恢複受到牽連而喪失殆盡的信用,他們應該也在拚命。

    但是,就算掌握了其行蹤,既然錆白兵持有完成形變體刀之一,薄刀“針”,他們便不能不顧就尋刀問題上被委以全任的咎兒而出手。而且當時的咎兒已經得到了絕刀和斬刀,正為了得到千刀而行動——鏟除錆的責任,應當被交給咎兒。

    因此咎兒的七花的旅途由京都至因幡,繼而出雲,然後再往西邊——到了錆白兵潛伏的周防。

    他們一路——向西向西再向西。

    “從這裏寫的內容看,錆好像知道我們已經得到了刀。”

    “至少關於絕刀和斬刀是這樣吧。而且——從那以後已經過了一個月。被他知道千刀的事也沒什麽奇怪的。”

    “情報這東西從哪裏都會泄漏的哈。”

    “因為管不住嘴巴的人到處都是。而且像錆一樣那樣了不起的劍士,身邊會有不少心醉於其身手,為他做事之人。所謂人脈是很麻煩的東西。凸顯而出的強韌本身就能俘獲他人的心……錆的劍聖稱號可不是白叫的。說實話,我原本打算過些時日再讓你和錆戰鬥的……但既然事已至此就沒有辦法了。我會盡我所能提供智慧——你就一意盡你的全力吧。”

    “那個薄刀‘針’是,以‘輕便’和‘薄度’作為主題的刀對吧……倘若使用不當……用無法貫通劍筋的揮動方式的話立刻就會出現裂紋進而斷掉,就構造而言決不可用於招架敵人刀劍的刀……。”

    “那把刀薄到足以讓你透過刀身看到對麵。雖然就算我說得再詳細,如果不實際見識那刀身,你是無法想象得出的——如你所說,它非常脆弱……不過也因此,它是一把美麗的刀。”

    “美麗——嗎。如果刀是觀賞品的話,那樣也沒什麽不好——可是,這可麻煩了。與其說‘薄度’,這把刀的重點是不是‘弱’呀。竟然要注意不折斷的同時征繳它——。”

    “我說這些話也許有點問題……我勸你,這次就不要隻拘泥於刀本身為好。錆白兵這名劍士的實力如此之高……所使用的刀是薄刀這件事,對他來說既不是負荷也不是枷鎖。日本最強之名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異想天開。此人會像往常一樣,僅僅是像往常一樣揮動他的刀。說到底這家夥不會使出偏離劍筋的攻擊,恐怕也不會用刀接下攻擊的。”

    “所謂最強——有那麽厲害嗎。”

    “雖然他的外表是猶如女子般的長發美少年。外界傳言他連天上的太陽都能一刀兩斷。……他是個生錯時代的男人。如果參加了先前的大亂的話——不。就算降生於戰國之世,他也仍是個能站到頂點的純粹的劍士吧。”

    錆白兵誕生的是先前之大亂過後——是個隻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將這樣的年輕人,說白了,幕府——視為威脅。雖然在幾乎等於被搶走了職責的公儀隱秘的眼裏並不是這樣,但這次征繳可以說是以體麵的理由把麻煩的任務強加給了咎兒。

    當然了,對咎兒來說,能夠親自消滅叛徒是如其所願的——消滅錆的職責,就是應該被交給咎兒。問題隻是時機罷了。

    到了最後——就是個時間問題。

    她原本想讓七花繼續積累一些實戰的經驗在和他戰鬥的。

    實戰——可以說是廝殺的戰鬥,七花僅僅經曆過征刀過程中的三次。雖然已經不是懷疑七花的實力的階段,但沒想到第四次的實戰竟然會是錆白兵……說實話,就算是咎兒也沒法擬出策略的。

    但是,決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不能在這裏放跑了錆……錆的手裏可是有一把完成形變體刀。而且是薄刀“針”。雖然不是懷疑錆的身手,可是那麽脆弱的刀——隨時都有發生小小的事故,不小心折斷的可能性。要是錆稍微滑了一跤,一切都完了。至今還沒有被折斷就已經是奇跡了。原本那把刀是在十二把刀中,絕對是在一開始就應該被征繳的對象。

    “交出這種戰書,說明錆也在獨自進行征刀呢。看來他被刀之毒侵害得很嚴重了。不過,據隱秘他們的調查,錆還沒有成功征繳到除薄刀以外的刀。如果他這時聽到我們的傳聞的話,其內心一定不平靜吧。一想到他會將這類感情施加到劍威之上,實在不知該如何應付……若想鑽空子,隻能利用劍聖·劍豪之名帶給他的從容和大意了——。”

    “咎兒。”

    脫掉一件又一件,咎兒的身上終於隻剩下襦袢了(譯者:襦袢是穿在和服下的貼身衣物,再脫就沒了)——七花強硬地遮住了咎兒的話,把她的頭發搭在手臂上,將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並握住了鎖骨的部位。

    “雖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不準在我的麵前如此誇耀其他的刀——我不知道錆有多麽最強,但虛刀流好歹也號稱是最強的劍術。就算是我也有作為你的刀的驕傲。過分刺激這份氣度讓我很困擾。”

    “啊,啊啊。”

    這是露骨的嫉妒。

    七花的這種幼稚難以控製。反過來說,對咎兒來講這讓她容易駕馭七花——不過她心想因為一點小事就感情用事的七花的習慣,應該早晚糾正好才行。

    可是這件事——也沒能趕上。

    總之就是準備不足。

    難得征刀之旅還算順利的說——

    “……等一下,鎖骨,鎖骨不行。鎖骨經不起。”

    “?”

    “我,我叫你快把手從鎖骨那兒拿開。要沒力氣了。人家要沒力氣了。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

    “……?我握得沒那麽用力呀。應該說是溫柔地撫摸的感覺。”

    “那樣更不對啦……呀,樣樣樣。”

    “陽陽?那是啥,是棲息在大陸的稀有黑白動物的名字嗎?你沒問題吧,有點嚇人唉。”

    “別,別管有的沒的老老實實拿住頭發嘛。真,真的不行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人家都道歉啦。”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七花還是聽了咎兒的話。

    他沒壞心眼所以更惡劣。

    “咎兒你真讓人搞不懂啊。”

    “我不想被你這樣說……哎,如果你的這一麵對錆白兵也起到積極作用就好了。據說連男人都會拜倒在錆那婀娜的美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