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當歸！
    甘棠房間裏的陳設沒什麽變化，隻是桌上的魚缸稍稍偏離了點位置，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
    甘棠坐下把手上的紗布拆開，手背上那個星形的符號閃著幽藍的光。她下意識地攥緊手掌，對著那個魚缸說，“你到底是什麽？”
    那魚缸一點反應也沒有。它的樣式笨拙，看起來再尋常不過，似乎這一切都隻是甘棠的錯覺。但手背上的傷口確實非常快速地愈合，並且變成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這些實實在在的事情都讓甘棠不得不相信。
    甘棠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麽？”
    依舊沒有回答。
    幾次過後還是這樣，水裏的魚沒有任何反應。
    甘棠隻得作罷，無奈地睡了。
    等她睡熟之後，祝修澤才從水裏出來，幻了人形。
    房間裏一片黑暗，隻有窗戶透進來的一絲月光，縹緲朦朧。他站在房間中央，看著甘棠熟睡的容顏，垂了一下眼瞼。
    第二天依舊是個晴天。等到甘棠洗漱完之後，整間屋子都變得金燦燦起來。
    今天是他們待著江南的最後一天，出宮已有十餘日，明日便是歸期。李詢瑾有事要忙，準她們自己出去玩一天。
    甘棠剛換好衣服，楚婕妤便走了進來，“走吧。”
    甘棠衝她笑笑，“走吧。”
    下樓時候，小南梔輕輕拽了拽甘棠的袖子。現在她已經顧不上什麽尊卑，隻有滿腹的好奇，“夫人，這是怎麽回事？”
    “我與你二夫人一直是姐妹，同行也沒有什麽不妥吧？”甘棠知道她好奇，故意賣著關子。
    走在前麵的楚婕妤聽見了甘棠的話，便也轉過身子來，跟南梔說，“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麽一副怕我吃了她的樣子？”
    “奴婢不敢。”主要是您這段時間沒少跟我家夫人作對啊！
    甘棠自小最怕別人稱自己奴婢，便拉住南梔的手，“別這樣說，你也是我們的姐妹。”
    楚婕妤看了南梔一眼，瀲灩的雙眸盈滿笑意，隻是不綻，“對，姐妹。”
    南梔縱有再多的好奇也不能再問，於是便看著以前劍拔弩張的她們其樂融融地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楚婕妤給娘娘舀了一碗粥。
    娘娘給楚婕妤夾了一筷菜。
    楚婕妤也給娘娘夾了一筷菜。
    娘娘也和楚婕妤舀了一碗粥。
    ……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
    飯後兩人還趁著這風和日麗的天氣一起上了街。
    南梔和楚婕妤的侍女初晴跟在後麵大眼瞪小眼
    一天很快就逛完了。
    南梔知道自己不該打聽主子的事兒，兩人要好是再好不過的結局。娘娘心善，在這複雜的後宮中多交一個朋友絕對有利無害。而且她跟初晴是同鄉，沒進宮就認識，隻是後來被分去伺候了不同的娘娘，現在兩位主子要好，她們也高興。
    因為甘棠一開始就不允許南梔碰她的手，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甘棠手上的紗布已經拆了，而且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對那個星形符號的刻意掩飾。
    關乎於魚的事，以後還或許會被人當做奇談提起，但現在，它已經被人遺忘在生活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