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古神遺跡 第二十七章:命運的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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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蘭城的酒館!
    我叫克拉比,曾經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命運,卻被我的師傅稱為“天賜之子”,享有著極大的氣運,可承接他的衣缽。
    起初,我還以為這是什麽美事,可以改變我的命運,但是,在自學成之後,我才終於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個虛影。什麽天賜之子,什麽極大氣運,都是笑話……”
    ……
    “為什麽。”克拉比身子微顫,赤紅著眼看向了眼前這位自己最敬愛的師傅,內心充斥著不解。
    “為了傳承。”克拉比的師傅躺在床榻之上,緩緩地向著克拉比回答道。此刻他已經天命將盡,但在說出這句話時,也依舊坦坦蕩蕩。
    不為其他,隻為傳承,已經使命!
    但是顯然,現在的克拉比尚還無法理解這些。
    此時,在他的心中,對這亦師亦父的老人,內心隻有仇怨和不解。
    “所以,你就能不顧我的感受,將預言師的弊病給隱瞞了?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就僅僅作為一個…傳承者?”克拉比的語氣有些哽咽。
    “我……”克拉比的師傅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口,是啊,現在的他,有什麽資格呢?
    就隻能閉上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不在說話了。
    此刻,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沉寂。
    良久,克拉比才開口,說了一聲“抱歉。”
    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床上,克拉比的師傅透過窗戶看著克拉比逐漸遠去的身影,也不禁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傻孩子……”
    預言師,這是一個對外界來說,極其神秘的職位,甚至,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他們隻存在於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
    但在事實上,他們這一脈,卻是傳承了數萬年。
    在記載中,他們往往能連接命理,判福禍,通古今,曉未來。這能力,可以說是極其變態,甚至可以說有違天道常
    但是,就這麽強大的能力,卻有著一個非常嚴重的弊病。
    那就是,凡使用過預言類似的法術之後,就會影響自己的天命,使自己的命格受損。體現在現世就是幾乎所有的預言師都活不過五十,且大部分孤寡一生。
    這也是為什麽,在其他人眼中,所有的預言師都是如此的孤僻,以至於在對預言師的評價中留下“孤僻的利己主義者”這樣的評價。就連格雷勒斯這樣的人都接受著這樣的認識,並逐漸在這世界形成了一個刻板印象。
    尤其是預言師們還無法對此進行自辯。
    所以,預言師在世間的地位也是十分尷尬,有些人希望通過他們的力量實現自己的野心,有些人懼怕他們的力量,怕他們謀害自己。所以,在實際上,預言師的外部環境也是十分苛刻的。
    而預言師能在這樣艱難的內外部能傳承這麽久,也隻是依靠著它那強大的預知能力,從數萬命理中尋到了那一絲生機。
    就像現在,克拉比的師傅選中了克拉比,而克拉比,也會在數年後,選出一個自己的傳承人……如果一切正常的話。
    在克拉比離開了那個房間後的第五天,他的師傅天命也盡了,死在了房間裏。
    再依稀中,他似乎是看到了克拉比又回來了,就想伸出手,撫摸一下那如同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的克拉比,撫摸他那尚且稚嫩的臉龐,撫摸他那逐漸健朗的身軀。
    但是,也在不能了,因為這時,他已經失去了身體內的最後一口氣。
    “師…。”看著眼前這位逐漸死去的師傅,克拉比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說道一半的稱呼也半路改口,變成了“……父親。”
    不過,在看到自己的師傅死去之後,在克拉比的心中,出了那份複雜的感情,還同時,在他的內心深出,還湧現出了另一個瘋狂的想法。
    那就是逆天改命,獲得長生!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克拉比為了此事,就開始不斷去往大陸的各處遊曆。
    最後,終於在一典籍中,找到了線索,那就是——“深淵之氣”!
    事實上,這其實是一個取巧的辦法。
    一般來說,隻要感染上了深淵之氣,便會異化成深淵生物。
    而同樣的,也意味著那被感染上的生物在主物質位麵的“死亡”。換個通俗的話,便是跨世界的“轉戶口”,然後不再受原規則的束縛。
    所以,當宿主變成深淵生物之後,那原本屬於主物質位麵的大道,就再也無法影響到此人,同樣的,那些基於主物質位麵的一切詛咒等也會自動消散。
    基於此,克拉比便找到了一個方法,而這個方法也已經被人實踐過了,而那人似乎就是自己師傅的師傅。他就是在這個方法下,成功超越了預言師壽命的界限,活到了一百多歲。
    那麽,既然他能成功,憑什麽自己不能?
    在找定目標之後,克拉比便開始努力了。
    而現在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深淵之氣”。畢竟這玩意兒一般情況下,就隻有在深淵入侵之後才會出現。但是現在距離深淵入侵事件已經過去了有二十多年了,世間根本不太可能存在那玩意。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克拉比即將萬念俱灰的時候,在比爾森山脈,他找到了線索,於是,他就假扮冒險者協會的考生,進入了考場。
    雖然在這過程中他被琳娜和納提拉阻撓了,但在結果上,還是獲得了深淵之氣。
    不過這時,意外也發生了,他似乎是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力,低估了深淵之氣的侵蝕力。
    沒有辦法,他就隻能再次鋌而走險,去往古神遺跡,尋找“星屑”。
    在這一路上,他盡量避開人群,喬裝打扮,最後通過一個冒險隊進入了古神遺跡。
    他借用了那些冒險者對這片土地的貪婪之心,將他們引入深處,並把他們祭獻給了這一塊地界上的神秘生物,從而獲得了安全進入古神遺跡內部的機會。
    而當他到了在古神遺跡內部時,卻發現,在這裏,那些可怕的魔獸都不見了,甚至,在那眾神殿的門前,還發現了一具純血龍族生物的屍體。
    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克拉比也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一片廢墟地,來到了眾神殿內。
    隻是,當克拉比來到眾神殿時,卻似乎是激活了這一地界的某個禁製,使得整個眾神殿都發生了異變。
    天空之上,突然湧現許多神紋法陣,其內部能量湧動更是可怕至極,那巨大地能量波動甚至使整片空間都開始震動起來。
    而比這更要命的,就是這些法陣的目標似乎是自己,不,應該說是自己體內的深淵之氣!
    可這不對啊,他明明就已經為自己算個過了,這裏,是生門,自己按道理是不會死的。
    那怎麽會?
    然後,接下來的一幕則為克拉比解開了這個疑惑。
    在事實上,此時的眾神殿在時間的侵蝕下,早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在這些能量都開始爆發時,各神殿也開始急速地震動。
    隨著天際“哢”的一聲響起,那些懸掛於天際的法陣也紛紛破碎,化作光點消散。所有的一切威脅點都消失。
    但,並不是所有的法陣都失靈了,在這之中還有一個法陣仍在運行著。
    那就是基於眾神殿內的空間法則而設立的,一個能夠大範圍改變空間的法陣,它的激活使得克拉比直接被傳送在了這片陌生的空間。
    而克拉比那極好的運氣也再次生效了。
    他被傳送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神殿群裏。
    隻不過,接下來他所麵對的事情,卻將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野心都給擊碎了。
    就在他剛來到宮殿群的邊緣時,他們看到了一個人,陳墨。
    在他身上,他感受到一股極其濃鬱的氣運之氣,其量甚至高於他之前看過的所有人的總和,這感覺,仿佛他此時所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世界!
    這一刻,克拉比又再次拿出了那陪伴自己多年的硬幣,試圖占卜。
    而這一次占卜的結果,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時,也將那引導他走上這麽一條路的命運之河的真麵目給顯露了出來。
    “這是……”克拉比看著著占卜的結果,一時間呆住了。
    因為,從占卜的結果來看,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在推動某個大事件,而自己的所謂“野心”,也不過是著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而當這一切結束之後,他也會再次回到自己的命運中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克拉比再次占卜,但結果卻依舊未變。
    這一刻,克拉比不禁回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下來的路程,回想自己的野心,對比此事,顯得是多麽的可笑啊。
    “哈哈哈哈。”克拉比突然大笑了起來,而在他的眼角處,也閃出了一點晶瑩,由大笑變為大哭,同時,也低下了頭,呆呆地看了一會手中的那枚硬幣,然後猛地朝外一扔,並大罵道“這該死的命運啊!”
    人生之大起大落不過如此。
    這一路,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違逆天命,他可以逃離自己的命數。
    想著,當他脫離一切苦難之後,就能迎接那美好。
    卻沒想到,其實,他一直都沒有逃離,不管他怎麽掙紮,其實都是在命運的安排下,推動著那該死的命運。而他就像那被困在蛛網的一隻愚蠢的蟲子,不斷掙紮,自以為要逃脫了,其實,越是掙紮,它反而束縛得越深。
    這一刻,克拉比心如死灰。
    自己,難道真的逃不出命運的蛛網嗎?
    這一刻,克拉比也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師傅曾經對自己的教誨預言師,一直都在於命運同行。
    但,克拉比就是不甘心啊,他不甘心,自己至今一切的努力就這樣破滅,他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要這麽被安排。
    他要反抗,即便是這條路會使他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他也要去試試!即便是死,也要在那該死的命運臉上狠狠地揍上一拳!!!
    想到這裏,克拉比便猛地一個掉頭,走向了那神殿地深處。
    來吧,你不是安排好了一切嗎?那就讓我提前來破壞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