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長番之鏟屎的在古代(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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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豆每天都在撩貓!
    一大早的,鎏悅就心神不寧地按著人界麵見長輩的禮數沐浴更衣,梳洗完畢又跟著那破落將軍回到了將軍府。
    昨夜到京城裏已經入夜許久了,高辰便想著現在客棧將就一晚上,早晨回去就告知父母婚訊。
    雖說按照禮俗,婚姻大事應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才像個樣子。
    但因為那無道昏君的刻意阻撓,高辰的人生大事竟耽擱到了現在,不知怎的,還落了個克妻的壞名聲,也沒有哪家敢把女兒嫁過來。
    家裏的姐姐妹妹的都找了歸宿,哥哥弟弟連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就他一直流落在外頭守城,過得算是最慘的那個。
    按照他爹媽的性子,高辰有十分的把握二老能快速應下這樁婚事。
    畢竟他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要落個孤獨終老的下場。
    鎏悅說自己是他夫人的時候,高辰就想到要來個先斬後奏,火速回京補辦一場正經婚事,三書六禮為聘,八抬大轎娶她入門。
    將人留在身邊,順道也斷了那無道昏君的齷齪心思,再討些援兵糧草支援前線。
    越快越好,邊界的將士等不起,南國的子民更等不起。
    昨晚做了一晚上噩夢,鎏悅到現在還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任憑那破落將軍牽著自己的手,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口。
    看著還算氣派的朱紅色大門和門前的那一塊上書幾個龍飛鳳舞大字的“高府”牌匾,鎏悅心裏有些難以適應。
    這破落將軍……似乎也沒有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最起碼這個府邸看著尚可。
    “阿悅?”高辰見她望著那扇門發呆,順勢捏了捏她的手,喚了她的名字。
    “啊?”
    手突然被一塊柔軟厚厚的掌心包裹著,有種奇異的溫厚感,很舒服。
    差點忘了,那破落將軍好像長著一雙極其可愛的、極其反差萌的小胖手啊……
    捏起來好舒服。
    鎏悅下意識去看那破落將軍,四目相對的當兒,鎏悅竟又一次陷入他的眼裏。
    或許人真的會因為一個眼神愛上另一個人,膚淺,但抵不過心動。
    或許他隻是這麽專注地看著你,當那雙好看的眼瞳裏倒映出你的影子,你一個人的影子的時候,你就會愛上他。
    鎏悅此時就想著,話本戲折子裏描述的星辰大海、眉目山河,大概也不過如此。
    她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司命星君,這個破落將軍,這個凡人,隻是用了一個眼神就讓她陷了進去,並且樂在其中。
    不知道那個一心想讓她嫁給貓族的臭老爹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任性?愚蠢?還是衝動盲目?
    鎏悅胡思亂想著,一隻手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要見爹娘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要見爹娘了”鎏悅突然想到民間廣為流傳的的一句話,“醜媳婦遲早要見爹娘。”
    呸呸呸,誰是醜媳婦?
    她鎏悅不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好歹也算是個仙人,怎麽說都算得上那一句“天人之姿、美若天仙”吧?
    咳咳,九重天上有點官位的一律算天仙處理,男的叫仙子,女的嘛,就叫仙女。
    “不必緊張。”高辰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鎏悅是擔心他爸媽不會喜歡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他們都會喜歡你的。”
    他爹媽正擔心他以後會不會孤獨終老呢,現在見他也有了媳婦兒,肯定會很高興的。
    守門的兩個小廝看著有些懨懨的,等到高辰領著鎏悅進門,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才顫著聲音說道,“少爺……少爺回來了!”
    鎏悅看著那守門的小廝慌慌張張地進去稟報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一種被偽裝成窮比的霸道總裁帶回家的感覺。
    感覺竟然莫名……
    激動啊。
    將軍府的內景和尋常話本裏描述的人界府邸模樣也差不了多少,高牆大院的,門廊假山一應俱全。
    裏邊還種了許多高大的梧桐,雖然已經入了秋,還是有許多泛著微黃的綠葉子牢牢地連著樹枝,不肯落下來。
    鎏悅任由那破落將軍牽著進去,倒是空餘的雙眼四下張望著,這裏到底是他長大的地方,性格習慣怎麽著都會受點影響。
    “兒啊……”
    伴著一聲沙啞的嗓音,一個身穿燒包紫色獸紋長袍的花白胡子老頭走了出來,那老頭的五官和破落將軍很像,就是那雙帶點渾濁意味的眼睛看著讓人覺得不太靠譜。
    “爹。”高辰見高大壯從裏麵出來,連忙客客氣氣地喊了他一聲。
    父子倆好幾年沒見了,高大壯哆嗦著手要過來拉他,高辰也配合地跟他對視。
    氣氛瞬間溫馨。
    鎏悅默默地退到一邊。
    關於破落將軍的老爹高大壯,鎏悅多少還是從高辰那裏聽說過一些的。
    這高家世代從軍,出了不少聲名顯赫的武將,唯獨這個高大壯啥也不會,文不能通四書五經,武不能帶兵打仗。
    渾渾噩噩地過著,秋闈更是寒窗苦讀十年都不中,此次名落孫山,最後高老將軍實在沒了辦法,讓高大壯通過走後門當了閑官。
    高大壯混了個官職以後更是事事不作為,上朝隻顧把頭低得看不見眼睛,隻在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時候聲音最大、磕頭最響。
    所以雖然圍觀十多年沒有任何政治建樹和功勳,那無道昏君也沒有革了高大壯的職。
    那高大壯上朝插科打諢混混日子,回來倒是扯著嗓子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可把高夫人給氣得厲害。
    不過這高大壯雖然幹啥啥不行,倒是生的幾個孩子還算出息,長子高征在戰場上建立了不少功勳,隻可惜後來害了治不好的惡病,年紀輕輕就病死了。
    次子高曄打小身子骨就弱了些,便選擇了從文,沒想到竟真是塊讀書的料,渾身都是書生氣。
    更是在幾年前的秋闈中一舉奪得探花郎的名號,現任職國子監,做了幾個皇家貴胄的年輕夫子。
    兩個女兒雖然沒有嫁得高門貴婿,倒也分別覓得了如意郎君,夫婦一體、琴瑟和諧,日子過得倒是美。
    小兒子高辰習武,聽聞大哥出事後便主動替了他前去戍守邊疆,一去便是多年。
    有了這樣省心的子女,高大壯自然是得意得很,整日飲酒吹牛,將幾個孩子誇得天花亂墜、世間有無,故而引起了幾個虎父犬子的嫉恨。
    當然,高辰是不會這樣說自己父親的,也隻是委婉地把高大壯的現狀說給了鎏悅聽。
    鎏悅也不笨,自然知道高辰口中的“家父性子和善,隻是偶爾鬧騰些,說的話也容易沒邊”是什麽意思。
    那糟老頭子,壞得很。
    長子在那破爛地方感染了惡疾,還敢讓那破落將軍過去守著,自己倒是留在京城過了幾年快活日子。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那高大壯倒是處處為自己考慮周全,讓子女各自漂泊去,半點委屈都不讓自己受著。
    雖說人各有誌,可這高大壯的行事作風著實那啥了些。
    “兒啊,你這些年代兄長戍守邊疆受苦了。”
    或許是年紀大了,高大壯說了沒兩句就老淚縱橫的,眼淚嘩嘩的,那叫一個叫聲淚俱下,就差沒噴出個碩大圓潤的鼻涕泡來了。
    “你看看,這都瘦了那麽多……”高大壯捏著高辰的胳膊,“兒啊,苦了我的兒。”
    鎏悅又一次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
    高辰見自家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隻好放緩了聲音安慰他,“兒子不苦,隻是北國滋擾邊境,戍邊的士兵數量不夠抵擋鐵騎軍的。”
    高大壯聽到這裏臉色陡然一變,“你……你可是私自逃會京城的,陛下可曾知曉?”
    鎏悅聽到那糟老頭子這麽說,心裏立刻就不樂意了,這破落將軍星夜兼程地從邊關趕回來,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這糟老頭竟然用“逃”這個怯懦的詞。
    “陛下連下三道密令召我回來。”想到那一角斷袍,高辰皺了皺眉,“兒子此次秘密回來,就是要向陛下討要糧草支援的。”
    “兒啊,你……陛下的心思,就真的不考慮考慮?”高大壯歎了口氣,“雖然身為男子……”
    “爹。”高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往後休要再提那事,我高家子孫,就是血濺當場也決不雌伏人下。”
    高辰拉起鎏悅的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兒子此次回來便是要同她成婚,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兒子早已認定了她,子毅此生非她不娶。”
    高辰,字子毅。
    在高大壯頗為震驚的眼神中,高辰拉著鎏悅跪下,“懇請父親為我主婚。”
    鎏悅本就對這破落將軍的窩囊爹有所不滿,可看在高辰的份上,還是跪了這糟老頭。
    “你……”那糟老頭的眼神變了變,猛地一甩衣袖,歎了口氣就離開了。
    高辰頓了頓,伸手就扶鎏悅起來,見她沉默不語,以為是方才他父親的態度傷透了鎏悅的心,便柔聲安慰她,“無妨,這婚事我說了算。”
    鎏悅抬頭看他,嘴巴動了動,隻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