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長番之鏟屎的在古代(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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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金鑾殿裏直直地跪著一個人,那人身形挺拔頎長,那一身泛著寒光的鎧甲襯得他眉眼間的剛毅更甚。
“高將軍,當年你主動請纓說要與南國城池共存亡的時候,那副身先士卒的模樣讓朕感動壞了。”
斜靠在龍椅上的男人生得油光滿麵,連半禿腦袋上的那頂帝王冠冕都有些歪斜,看上去邋裏邋遢沒個正形。
“今日怎麽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了?”李勤山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身上清涼的小婢子立刻很有眼色地倒上酒。
“探子來報,說北國率軍進犯,你身為戍邊將軍,竟然私自返京,若是北國攻陷了南國城池,你該當何罪?”
李勤山仰頭講杯中的沒酒一飲而盡,有暗紅的酒液順著油膩膩的下巴滑到帶著汙漬的衣襟裏,看著邋裏邋遢的。
“不是陛下連下三道密令召臣回來的?”高辰看到無道昏君的反應心裏一驚,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個念頭。
那龍袍的布帛他細細檢查過,是南國特有的錦緞,不可能是北國的細作所為。
那樣的話,隻有一個可能了……
南國皇帝昏庸好色,每每上早朝都推推拖拖的,要那大公公扯著嗓子喊上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已經成為了習慣。
帝王懶政,群臣溜須。
因為皇帝喜怒無常,朝堂上基本都沒什麽人敢說話,除了鄰國的天災人禍,群臣聚在一起幸災樂禍之外,正事民生根本沒人提。
整個朝堂都籠罩在敷衍的氣氛裏,唯有攝政王黨規規矩矩地立於朝堂,將男兒的脊背挺得筆直。
攝政王的意思已然如司馬昭之心,群臣也隻是將麵上的恭維做足了,不求做出什麽卓越的大貢獻,隻要讓攝政王黨挑不出錯處就好。
南國皇帝李勤山舒服地靠在龍椅上,看著底下一片著裝整齊的朝臣,心裏泛起一絲君臨天下的舒爽之感。
他一日坐在這龍椅上,他就一日是南國的國君,這是既定的事實,他出身尊貴,這幫賤民臣子都得向他臣服。
攝政王徐洲虎視眈眈,可那又如何,還不照樣是他的臣子,見了他還得行君臣之禮。
李勤山昏庸無道,可到底也是個惜命的,保命的法子他老早就準備好了。
皇宮地下有條通往城外的密道,要是攝政王謀反,他就從那條密道裏逃出去。
國庫空虛,可他還不是腰纏萬貫,那些秘密藏好的金銀珠寶隻有他知道地方,那批工匠民夫,早就被他盡數滅口。
安全得很。
那些錢財美玉,他一輩子都揮霍不盡。
朝堂跟往日一樣懶散,就是有說話的,那也是李勤山聽厭了的歌功頌德,像什麽“德比堯舜、功過五帝”之類的彩虹屁。
世人都在私底下說他是無道昏君,李勤山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國君,可那又如何,當著他的麵誰還不得說些口是心非的奉承話?
聽著幾個一貫會溜須拍馬的臣子說的好聽話,李勤山打上幾個哈欠,還是照例給了些金銀賞賜。
這些東西足夠好,可李勤山清楚這些大臣私底下哪一個不是中飽私囊、抽刮油水?他們見過的好東西怕是連他這個皇帝都難以想象。
李勤山理所應當地很快退朝,他還有更要緊的事做,聽說昨日他幾年都吃不到嘴裏的香餑餑回來了。
常年戍守南北國邊境的高辰私下返京,還於昨日秘密成婚,可謂是將一個響亮的巴掌直直打到了他臉上。
出了這樣的事,李勤山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退朝後故意將人留在大殿內好生戲弄。
剛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在私底下成婚,今日還一大早就過來求他出兵支援邊防?
他怎麽也不去看看,這南國的實際權利都落到了誰的手裏,他這個名存實亡的皇帝,就是想也不能夠。
攝政王架空朝堂,他隻能做一個昏君。
李勤山心裏不痛快,這就有了本章開頭的一幕。
“高愛卿。”李勤山的聲音帶著些諷刺,“你當朕是什麽人,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同女人成親,怎麽,就這麽怕朕攪了你的好事?”
“臣不敢。”高辰雖然跪在空蕩蕩的大殿內,脊背卻依舊挺得筆直,“臣與夫人夫婦一體,此次回來正是將夫人寫入族譜。”
“朕可沒要你回來。”李勤山哼了一聲,“朕要什麽樣的絕美男子沒有,非得單戀你這一棵歪脖子樹。”
高辰心裏好笑,這無道昏君前兩年還要死要活地,一口一個小寶貝兒、心肝啊的孟浪之語,現在又把他說成一棵歪脖子樹。
不過這樣最好。
要讓他做帝王的男寵還不如直接賜死了他,那無道昏君長得油膩也就罷了,腦門還禿得厲害,油光閃閃的。
(沒錯,這個無道昏君就是現代篇裏覬覦鏟屎的美色的猥瑣鹵蛋~想起來了吧~)
看著委實難受。
“臣告退。”從無道昏君那裏問得了些消息,高辰很快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徑直從地上起來,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李勤山氣得將桌子上的茶盞果盤全推到了地上,攝政王黨掌控朝政的事情已經傳到邊境去了?怎麽連高將軍都知道他被架空了,是個廢帝。
高辰從殿內出來就徑直去了攝政王府,他幼時和攝政王徐洲有些交情,現在他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不知道還能不能和以前一樣交談說笑。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邊境收到的三塊明黃色的布帛,不是那無道昏君寄來的,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攝政王徐洲,想要南國的江山。
那為何要同帝王的回京急詔一同飛鴿寄來?這江山易不易主與他又有何幹係?
若是要兵力支援,邊疆那萬把吃糠咽菜的士兵,又是隔了這麽遠的距離,根本幫不上半點忙。
再說邊關北國屢屢有人尋釁滋事,損害戍邊百姓的正常生活,此時南國的江山風雨飄搖,根本經不起折騰。
高辰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高家守的是南國百姓,不是李家江山,無論改姓了誰都是這個結果。
心如亂麻地跨進氣派嚴謹的攝政王府,高辰一直想著攝政王的態度。
在這個時候騙他回來,意欲何為?
戍邊將軍大敵當前卻丟棄百姓私自回京,玩忽職守、畏罪潛逃可比起通敵叛國的罪行嚴重得多。
這要是讓史官知道了,還不得讓整個高家遺臭萬年?
高家時代從軍,哪裏受得住這幫嘰嘰喳喳的文官吐沫星子滿天飛的。
“高將軍,王爺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一旁的傭人客客氣氣地對著高辰做了個請的手勢,“高將軍,請吧。”
高辰揚了揚眉,捏緊了腰間的佩劍徑直往裏走去,按理說出入王侯將相的府邸不準佩劍,高辰劍不離身,攝政王府裏的人也沒攔他。
進門便聞到一股儒雅好聞的淡雅香氣,高辰說不出具體是什麽味道,隻覺得帶著點木質的特有清香,幹淨好聞。
攝政王已經退了朝服,穿著一身寬鬆的玄色長袍坐在紅木椅子上喝茶,氤氳的茶氣一點點升騰起來,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淡雅的閑適裏。
徐洲這個人很奇怪,總喜歡做些與氣場不符的事情,明明性格張揚卻如同文人雅客一般喜歡喝茶。
比如現在,攝政王的衣領袖口都配以鎏金滾邊,整個人看著好不貴氣,偏偏又做出散漫的樣子。
看著總像是戴了副多餘的麵具一般。
“王爺。”高辰按照南國的規矩微微躬了躬身,也不和他掰扯,開門見山地說,“想必王爺早已知曉邊關的事,為何在這當口讓高某回來?”
“你成婚了?”攝政王徐洲將茶盞放到桌子上,“你倒是著急,連片刻也等不了。”
聽著攝政王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高辰隻覺得奇怪,“那是高某的私事,不牢攝政王費心了。”
“阿辰。”上來就被刺了一句,徐洲也不惱,剛毅英挺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沒想到你去邊關這些年,人沒見半點老,性子竟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聽到徐洲叫自己阿辰,高辰的臉色變了變,和徐洲玩在一起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還是無憂無慮的高家小兒子,徐洲也隻是異姓王爺的庶子,沒有嫡長子的挑大梁壓力,隻顧著一起玩鬧。
後來徐洲的母親被人暗害了去,他也被迫在勾心鬥角的王府裏長到現在,一點點變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而高辰則替兄長戍守邊關去了,一去便是多年,這期間誰也沒聯係誰,關係自然也就慢慢淡了。
關係都是需要經營的,人間七情,哪一個都需要細心維係,一旦斷了聯係,再見時便難免會生分。
“王爺也變了。”高辰直直地望進攝政王的眼裏,“變得讓高某看不透了。”
邊疆比不得朝堂處處勾心鬥角,雖然日子確實是過得清苦了些,可將士們一同耕種操練的,也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可消息到底是通的,對於京城裏發生的事情,高辰也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