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族？”薑夜怔怔道。

    妖後輕輕一笑，道：“雖說你不是妖族之身，但你的靈魂卻是妖靈，誰敢說你是人族？”

    “更何況，你也不是人族之身，依我所看，你那是純粹的夢玄之體，看似孱弱，但卻沒有提升上限…”

    她頓了頓，道：“既然你的身體不屬於任何種族，而靈魂卻是屬於妖族，那麽你自然是妖。”

    薑夜無語。

    他在妖界一直想要壓製係統激發的本能反應，就是擔心自己人族的身份被發現，結果你這個妖界主宰告訴我，我其實是妖？逗我玩呢？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登天門，到時候必然會被探測出妖氣。”妖後道。

    薑夜聞言一愣。

    他還記得嫦娥仙子說過，仙界天驕在三千世界曆練的終點就是天門，成功登天門後才能進入天界，這麽說自己無法去那裏了？

    他身上不僅修煉著妖靈，更有人族修煉功法，而三千世界是人族天驕最向往的修羅場。

    那裏每個世界有實力上限，小千世界的境界止步於凡境，中千世界是靈境，而大千世界是地境，如此一來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天驕夭折。

    除了那裏，薑夜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更適合他成長。

    妖後看他神色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便道：“這妖氣要遮掩雖難，但天地間總有解決之法，其中之一便是大千世界八大世家薑家，他們一族的族長信物帝玉翡翠，便能完美遮掩妖氣。”

    “大千世界，八大世家，族長信物…”

    薑夜光聽著這一個個名詞，就能感受到此行之難。

    “若是沒有帝玉翡翠，你一進入天界就會被察覺，即便得到了帝玉翡翠，也需要小心行事，不然你這小妖皇可沒好果子吃。”妖後輕笑道。

    薑夜徹底無語。

    進來妖界的時候以為自己是人，結果小心翼翼的，現在去往天界卻說他是妖，還是要小心翼翼…

    然後，他還時常會無法控製自己上頭，更有係統整天誘惑他莽，還真是前途渺茫。

    幸好，以後有幻璃兒陪著他，幫他出謀劃策…

    “你認可我小妖皇的身份了？”

    薑夜忽然反應過來。

    妖後笑了笑，那原本高貴威嚴的麵容有些苦意：“你能得帝上贈送妖靈，別說小妖皇，就是要做妖皇，我也會支持…”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帝上的事嗎…我想知道他這萬年來到底在做些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從來不回來看我…”

    薑夜看她那神情，明智的低下頭去。

    他現在才算完全確定，那伴隨自己生生世世的男子，還真就是妖界的當代妖皇！

    隻是他為什麽會在自己體內，又為什麽要借自己百世人生看人族萬年，為什麽讓自己在夢界掙紮，這些他都不知道…

    所以，對他而言，自己所知道的這一切並不是什麽秘密。

    何況他身上裏裏外外都已經被妖後探查清楚，更是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隻有…相思印…

    嗯…嫦娥仙子這環繞不開…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麽能來上界…隻說是姻緣線應該好點…

    而且，那妖皇說過蟾月雙生花對自己很重要，可以問問妖後知不知道…

    隨著薑夜開始訴說，妖後的神情平靜下來。

    從被嫦娥仙子月心舞帶出小世界，到與第五代二郎神結仇，到妖皇舍身相救，然後就是被丟進了妖界。

    期間聽到的所有都告知了妖後，尤其是妖皇消失前說的那些話…

    她就這樣聽著，臉色明暗不定，令薑夜琢磨不透。

    “就因她一句話，你就要去人世萬年…”

    妖後眸中慢慢有化不開的哀怨湧起。

    “為此拋下妖族無數年…以為造就一個完美的繼承者就能彌補自己的過失？”

    “那我呢…你為何從不為我考慮半分…”

    薑夜默默低著頭，這妖皇與妖後還有那仙界天帝之間愛恨情仇的故事，聽起來很有趣啊…

    不過他可不敢打聽…

    “妖後陛下，那人族的天帝和妖皇之間是什麽關係？”

    這時候，他的潛意識反應特別“貼心”的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你很好奇？”

    妖後瞥了他一眼，薑夜一見，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薑夜…關於那嫦娥仙子…”

    她終於說到自己身上，薑夜立刻豎起耳朵來。

    “你與她之間的姻緣線我不管，即便你最後真能把她們拐到手，那也沒關係…”

    薑夜聞言怔住，他倒沒想到妖後會如此說。

    還有她說的是“她們”？他見到的就是一個啊…嫦娥仙子怎麽可能有兩個，難道是口誤？

    妖後看著他，深深道：“我隻提醒你一點，帝後煌神技要提升到真正的神階秘術生死同心鎖，那必須得相知相許超脫生死…”

    “所以，你若是本性多情，依然能對璃兒情意不減，那還有機會能達到…但你若是專情，那帝上他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況且，幻凰契約會加深你們之間的關聯，若是不能同心，那將拖累你境界的提升。”

    妖後幽幽道：“帝後煌神技，是最好的…驗證妖皇妖後感情的秘術…”

    “我知道了…”

    薑夜鄭重點頭。

    雖然明知如此想不好，但就現在而言，幻璃兒與他之間的關係肯定要比嫦娥仙子更深。

    如果說相思印是上天賦予的緣分，那他與幻璃兒的相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他們彼此所經曆的這些，根本不是嫦娥仙子能比。

    幻璃兒可是說出，即便他是人族她都要伴自己一生這樣的話啊…

    當然，嫦娥仙子的恩情，他一直記在心裏。

    她把自己最愛的月華仙蓮拿來給他的修煉築基，又贈送廣寒宮神器帝靈刃。

    這些他都牢牢記著，若有機會，必當報答。

    可要說感情之事，先前人妖殊途橫在他與幻璃兒之間，而現在卻是橫在了他與嫦娥仙子之間…

    未來會怎樣，他實在不知，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願相思印不是真的那麽可怕。

    據傳牛郎織女就是相思印賦予的緣分，但織女不願，竟焚毀相思印，最後卻還是墮入情劫，落得分居兩地的下場…

    薑夜可不願承受這種後果。

    “去到人族的世界後，你要好好隱藏自己，妖靈之力不可輕用，妖皇劍更是不能動，你需得以本身的夢玄體去立足仙界。”

    妖後細細叮囑道：“你也該知道，夢玄體雖然是冰夢天帝的體質，但其實夢玄氣本身沒有戰鬥能力，而且必須吸收夢玄氣修煉。”

    “夢玄氣可以從夢界獲取，你要想辦法進入三千世界的仙院，那裏麵有神夢殿存在，用以幫助人族清理夢界夢靈，你可在那裏吸取夢玄氣。”

    她接著道：“但無法施法這一點確實麻煩，你以後興許隻能修煉秘術，那要付出極多的時間和努力，至於修煉功法，那冰夢天帝創造的天引訣不適合你…”

    她手中忽有一道金色陣盤出現，她遞給薑夜道：“這是帝上所創《仙引訣》，真正的仙階功法，專為夢玄體而造，你收下吧…”

    “專為夢玄體而造？”薑夜接過陣盤困惑道。

    “嗯…”

    妖後看了他一眼，漠然道：“那是為冰夢天帝創造的。”

    冰夢天帝…

    薑夜抽了抽嘴，再次明智的閉嘴。

    “《仙引訣》極難修煉，但修到極致，便可化夢玄之氣為靈力，這才是它最神奇的地方。”妖後道。

    薑夜雙眼微微睜大，道：“靈力？那不是太靈之中的靈力之一嗎？我看記載，虛空分太空太玄太靈三層，下界之人隻能呼吸空氣，我們能吸收太玄之中的玄氣，而靈氣是無法吸納修煉的。”

    妖後點點頭，眸中閃過一抹自豪之色，道：“事實確是如此，但帝上他偏生做到了…傳言，唯有修煉靈力，方能真正成神！”

    問題是…這是為那冰夢天帝成神做到的…

    薑夜趕緊撇開這思緒，轉口問道：“難道從未有誰成神嗎？仙界那些仙神呢？”

    妖後點點頭，道：“成神何其艱難，我族妖皇，魔族至尊，仙界天帝，從未有誰能成神。”

    興許是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她把這些都灌輸到薑夜腦海中。

    “仙界那群人族不過是設立了所謂的神職而已，那可不是真正的神境，真正的神境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境界。”

    妖後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臉上露出幾分幽怨之色：“帝上他明明有希望，但卻沒有這心思，他所有的心思都是幫那冰夢…”

    得…又繞回天帝和妖皇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