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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頭看著門,真心希望進來的是師傅。可是沒有想到,進來的是陳衝。
“你怎麽會在這裏?”
“順子,你救過我的命,但你犯了法,我必須得抓住你。”
“我犯法了嗎?就算你聽到了我和程峰的對話,你有證據嗎?”
“山人招供了。”
順子的臉變得超級難看,我看著都覺得別扭,他一直和我說山人大師是他的死忠,沒有想到山人大師這麽快就供出了他。
“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早就來了,聽見了你和程峰的對話。順子,你一直都錯了。”
“我錯了,不要以為你瞎貓碰到個死耗子,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德爺一直都知道你做的事情,他一直等著你悔改,哪怕你殺了老仙。”
“德爺?這個時候你提那個老頭幹什麽?”
“他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大墓是有智慧的,正因為有智慧,所以才會被欺騙。”
聽到陳衝這麽說,我一下就明白過來。師傅果然是在裝死,他不但把所有人都騙了,還把這個大墓也給騙了。
“我師傅在哪?”
“德爺……”
陳衝還沒有說出來,順子就找準了時機,掏出一把槍來對準了我。
“放我走!”
“你走不了,別一錯再錯。”
“陳衝,我救過你的命?”
“正因為這樣,你才必須和我走,接受法律的製裁。”
“德爺神機妙算,他有沒有算過,我會殺死他的徒弟。”
陳衝也掏出了槍,衝著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毫不猶豫的撲了出去。順子和陳衝同時扣動了扳機,槍聲打破了村裏的寧靜。
我看到陳衝肩膀上血紅一片,趕緊朝著他跑過去,門外也進來好幾個警察。這些人還有王智,他看著陳衝的模樣,忍不住罵了一句:“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嫂子交代。”
另一邊,順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的腦袋上,有一個血窟窿。他和陳衝同時開槍,但開槍畢竟是陳衝的專業,陳衝一槍打爆了順子的頭。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順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冷靜連一句話都不說。
……
我去了黑河鄉,師傅正在村裏一個背陰的地方,給人講九星連珠讓他複活的故事。一個小孩子堅持說自己昨天晚上看星星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九星連珠。師傅為了封小孩的口,掏出零錢給他買好吃的。
我沒有說話,一直瞪著眼睛看師傅,師傅笑的有點尷尬。和我說:“今天咱們家請客吃飯,慶祝我死而複生。”
“這些天躲在哪裏了?”
“一直被埋在地下,黑咕隆咚,死人呆的地兒。”
“別瞎扯!”
師傅嘿嘿一笑,摟著我的肩膀往家走,看著周圍沒人才和我說,他家有一個地窖,最近吃喝拉撒都在地窖裏。
我聽了驚訝的合不攏嘴。
“師娘,知道你沒死?”
“嗯嗯,你看不出來吧,你師娘要是生在好年頭,那就是一個出名的戲子。”
我真沒看出來,從頭到尾我都沒看出來。今天來的人真多,很多人都相信,師傅真的是死而複生,更是把師傅傳得和活神仙一樣。
我在旁邊笑,大家怎麽不好好想想,哪有活神仙喝酒喝得絮絮叨叨的。我問師傅鬼爺為啥沒來,師傅說,鬼爺的生意忙,脫不開身。
這麽一說,我也明白了,敢情鬼爺也是知道的。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跟傻子一樣的哭。
離開的時候,我問師傅大墓怎麽處理。
師傅說:“大墓那位其實挺可憐的。愛民如子,這麽多年,一直惦記完這個惦記那個,當年那個部落差不多都轉世投生了,就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大王,也是該讓他離開的時候了。”
“那我回去就通知老貓叔叔了,讓他找人。”
“你想好了,那座大墓如果重見天日,你將會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笑了笑,和師傅揮手再見。
“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何懼之有。”
回去之後,我就去了大墓,將三件寶貝放在了那個看著柔軟踩上去卻硬如鋼針的草地上。來了一陣風,之後什麽都沒有了。那些草,那麵鏡子、那根雷擊木、那塊臭石頭。我背著空空的肩撘子,衝著我感應的方向磕了幾個頭,說了一句謝謝。回到村裏後我打電話通知了陳衝,讓他通知了名族博物館的人。
民族博物館的專業人員對古墓群進行了搶救性清理。在已發掘10x18米的探方內發現了墓葬8座。這些墓葬排列密集而有序,說明此處應該是一個較大的墓群。
古墓群均為土坑豎穴墓,大多數有木質葬具,即木棺。木棺形製基本相同,為前寬後窄狀;大多數有蓋無底,少數有蓋有底;單人葬具。死者皆為仰身直肢,頭向北或北偏西,有殉牲現象,大多為牛、馬、羊頭蹄,多置於死者頭前。各墓中出土遺物的位置也較一致,陶器一般置於死者的頭前或頭兩側。出土器物以陶器為主,銅、鐵、木弓較少見。陶器以大口罐類為主,基本為手製夾砂可燒煮的炊具,單獨作為容器使用的小口陶壺很少見。
這裏出土的陶器最典型特征是器型小,大敞口,短頸,長鼓腹,平底或高圈足,多數素麵無紋,個別陶器的口沿下或肩部有凸弦紋和指甲紋。
據專家考證,拓跋鮮卑從大興安嶺走出後,曾在此生活過100多年,本次發掘也證實了該墓地的墓葬存在分期問題,隻是由於發掘麵積較小,這個問題還沒有得到徹底解決,因此,對該墓群的保護,將有助於了解拓跋鮮卑在大澤生活期間的社會、經濟、民俗等各個方麵的情況。也將對鮮卑史的研究、北方少數民族史的研究起到積極作用。
我們的村子經曆了新聞的一陣洗禮之後,又重新變得平靜起來。村裏沒有高中,我馬上畢業去外麵上高中了。
大墓的重見天日仿佛讓我卸下了重擔,我和其他小夥伴一樣,對高中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可爸爸不行,他讓我幫他修理障子。
偶然間,我看到趙爺爺家的孫子,和小夥伴在院子裏玩武俠的遊戲,一個個拿著木頭棍子,刀槍劍影的打得火熱。
忍不住的就想說他們是一幫不懂事的小屁孩。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讓我心驚的現象,所有的孩子都滿頭是汗的,唯獨趙爺爺的孫子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梁子!”
“啥事?峰哥!”
“你跟著我學當守陵人唄。”
“那是幹啥的?”
“你管呢?以後要是有什麽事,哥給你擔著,行不?”
“行!”
“那晚上我們在村裏的十字路口,燒紙拜師。”
我就這樣硬生生的讓梁子成為了守陵戶,他的狀態和順子一樣,我不想讓他變成順子那樣的人。順子的生活是扭曲的,正因為扭曲造就了順子。我不能讓梁子變成那樣的人,雖然我已經不是什麽守陵戶了。
晚上我把梁子騙到了十字路口,就想著磕三個頭敷衍了事。梁子也嘻嘻哈哈的,沒有把這個當回事。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自天際而來,如離弦之箭。金光從我的鬢角出飛過,我的頭發全部飛了起來。梁子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昏了過去。
我回頭一看,地麵上平坦的放著三樣東西。雷擊木、古銅鏡、臭石頭。
“到我這裏來!”
聲音仿佛從我腦袋裏傳出來,但我能感覺到,那是來自於夾溝的方向。
藏棺其申,稱之為陵。並設戶常住陵旁,稱守陵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