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竹 第二十五章 真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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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瞬間閃身到甲板處,賞景的乘客早做鳥獸四散,唯獨一位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站立在最前方。

    守船客苦笑道:“駕船本事我有,可在下境界太低,沒有旁的手段。”

    張木流思量片刻,忽然有些想念青爺了。若是那頭麒麟在此,什麽鯤魚便都是小意思了。這頭大鯤雖是不能修煉的異種,可光憑它巨大身軀便抵得上渡劫修士了。

    “也隻能我二人祭出長劍與其交鋒,可不一定有什麽實質作用。”張木流無奈說道。

    離秋水身形變換,瞬間穿了一身綠色長裙,見張木流眉頭微皺,便瞪眼道:“說不定都要死了,你還介意這個?”

    張木流無言以對,也是變換成一身青衫,遊方瞬間到手裏。

    守船客分別遞給二人一道玉簡:“這玉簡內刻陣法,可擋罡風。”

    二人對視一笑,再現身時已在渡船尾部。黑色巨獸追趕不停,渡船與其相較何其渺小,如同一粒沙塵般。

    離秋水轉頭看了看青年,不知為何總是止不住笑意。也不顧即將衝來的大鯤,隻是溫柔道:“想不到今天要跟你殉情在此了。”

    青年沒敢搭茬兒,將劍候令牌與逍遙王令牌祭出,緊接著將火盆懸在身前,周身猛然湧出深藍色火焰,手持遊方便往前去。

    劍候令牌中有一縷道門真意,逍遙王令牌則是被師注入一縷佛門真意。二者皆是對妖族有先天壓勝之功,可這頭大鯤,張木流也不知它算不算是妖,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哪怕此刻不受罡風影響,跟這個不會術法的渡劫期也沒什麽好打的,隻能竭盡全力拖延時間。那守船客心機頗重,兩道玉簡遠離渡船便會失效,哪怕二人想直接禦劍逃走也是不行,就算躲過了這頭巨獸,也難以抵禦海上罡風。

    張木流以分神巔峰修為手持遊方,不停斬出劍意牢籠,可也隻是略微阻攔一番,大鯤一個衝撞劍意便轟然四散。一個身著綠色長裙,生的絕美的女子從青年身側掠過,笑著與青年說了一句:

    “我離秋水活了二十八年,也是第一次與男子看星星。”

    盡管兩人竭盡全力,也沒能起到多少作用。張木流氣海中的樂青忽然說道:“小子,這鯤魚可是水屬之極,若論水府,真龍都比不上它,你要是想修成水殿黃庭,不妨鑽入它口中一試。”

    張木流皺眉不止,這份機緣極其誘惑人,可但凡進入這巨獸體內,那便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樂青再次開口道:“你若是死了,我那一半神魂也會消散,我犯得著害你嗎?你敢進去,我就有法子讓你出來。”

    張木流氣極,都懶得傳音,直接大罵道:“你他娘的若是真有法子的話,你腿抖什麽?”

    氣海中的神犬聞言有些惱羞成怒,站起來大聲道:“老子剛剛睡醒,腿壓麻了行不行?”

    張木流沒搭理他,繼續出劍不止。可謂是手段用盡,龍膽與南山飛劍都祭了出來。

    大鯤猛然停住身形,張開大口吼了一聲,離秋水倒是堪堪躲過,可張木流卻被聲浪直直擊中,猛然往後直墜,撞的渡船旋轉著便往西南去。

    那大鯤又猛然深吸一口氣,其周遭一切都被一道巨力吸住往其口中扯去。張木流被聲浪擊退,此刻距離大鯤極遠,可離秋水卻在近處。秋水劍想將女子從吸力中拽出,僵持片刻後秋水轟然破碎,離秋水也被扯入大鯤嘴中。

    這時那位守船客總算大吼一聲:“可以走了!”

    張木流看著離秋水努力朝著自己一笑,就如同初次見麵時一般,那時她好比紅蓮豔絕雪山,此刻便如同青蓮不染於世。

    青年轉頭大罵一句:“走你娘!”

    轉身用盡全力將渡船推出數十裏後一頭紮向大鯤口中。遊方也好龍膽也罷,就連同火盆與南山飛劍皆被張木流裹在身上。青年咬著牙將遊方持在手中,剩下的法器皆是追離秋水而去,隻是女子已經不見蹤影了,大鯤合上了嘴巴。

    “我去你奶奶的腿!”

    張木流一聲怒吼,不知不覺間凝聚了一身劍意,遊方所到之處虛空炸裂!橫劈一劍居然將大鯤腹部切出一道傷痕,大鯤吃痛便張開嘴巴,躍起一口將張木流吞進腹中。

    已經遠去的渡船不知何時靜止在半空中,就連海浪也是停住。大鯤還是躍在半空中的模樣,其龐大身軀砸起的巨大浪花也是懸停半空。

    黑色巨獸背上泛起一道漣漪,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中男人出現在其背部。

    這位守船客大笑不止,罵罵咧咧道:“小家夥敢罵我,去魚腹吃吃苦頭也是好的,說不定還能有一番機緣。”

    中年人盤膝坐定在大鯤背上,想著方才臨求死前都要推走渡船的青年,又是大笑不止。

    “境界雖然太低,也不是什麽天資卓絕之輩。可在我看來,真劍仙也!”

    ……

    張木流又做了一個夢,夢中不斷重複著離秋水被吸入鯤腹的畫麵。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女子的笑容自己很熟悉,卻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猛然驚醒,眼前一陣恍惚,張木流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處不知名空間,天空中沒有太陽,卻明亮無比。兩隻白鶴在頭頂飛過,怪石奇峰數不勝數。青年掙紮起身左右巡視一周,對這處空間沒有半點頭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連滾帶爬的去往高處,看著這個陌生世界投去焦急目光。直到在一條溪水旁看見懸掛著的綠色長裙後,青年才緩了一口氣。接著便又沒了氣力,頹然癱坐在石頭上。

    莫非又是一處秘境?大鯤腹中有一處秘境?

    遊方插在一旁石壁上,其餘法器散落一地。火盆全然沒有了靈力動靜,仿佛就隻是尋常用以籠火煮茶的火盆。張木流試著運轉真火,果然不出所料,體內真火仿佛碰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躲著不敢出來。

    一道漣漪憑空湧動,眼前多出來一個青衣女子,頭發濕漉漉披在身後,裸著玉足站立在張木流身前。

    張木流傻笑不已,下意識就說了一句:“沒事兒就好。”

    可那絕美女子卻微微彎腰,雖是皺著眉頭,卻也掩不住臉龐笑意。她不知從何處揪來一根兒野草挑著青年下巴,猛然變了神色,怒道:“張木流啊!你敢偷看我洗澡?”

    青年十分無奈:“你不要冤枉人啊!我要真看見了還則罷了,關鍵是沒看見啊,你這不是冤枉我?”

    離秋水伸手掐住張木流的脖子,將青年杵在地上,哼哼道:“你還真想看?”

    張木流真誠道:“當真不想看,你放心,要是我看到的話,不用你說我都會自挖雙眼。”

    沒想到一句澄清言語反倒讓女子更加生氣,離秋水站起身使勁踢了張木流一腳,丟下一枚補氣丹藥便轉身走開。

    青年傻眼了,這他娘的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

    吃下丹藥後獨自盤膝調理,可總是想到方才夢中,那一抹笑意到底是從哪兒看到的?為什麽一夢醒來後便覺得離秋水順眼了許多?哪怕她穿著綠色長裙,自己也沒有什麽排斥感。

    不多時總算恢複了些氣力,整理好衣衫往離秋水走去,發現這位姑娘正坐在河邊兒露著小腿,往腳腕上纏著一根漂亮小草。

    張木流走上去氣笑道:“你再不穿好衣服,我看到了也就白看了。”

    一塊兒帶著水花的石頭向張木流丟來,青年側頭躲過,走上前去無奈道:“我給你綁吧!”

    離秋水壓低裙擺,將左腳伸出去,看著一臉複雜神色的青年緩緩幫她編織花環。

    就在張木流接觸到女子身體的一瞬間,一抹劍意透過青年指尖,直往氣海而去,樂青耷拉著眼皮,一口就吞了這縷劍意。

    女子驚訝道:“你還會幹這個?”

    張木流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切了一聲,緩緩道:“我什麽不會幹?”

    離秋水還是不聽勸,頭發隨意散在身後,也不穿鞋子,站起身後一身青色長裙垂下來蓋住腳踝,隻有挪步時才看得見其腳腕上有一根花環。

    兩人往深處走去,張木流受傷極重,那大鯤一口差點兒就把他嚼碎了,反倒是離秋水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隻不過此後秋水手中再無秋水了。

    “你看那座石碑,隻剩下一截兒根部,是個人字。你昏睡的時候我大致將這處地方看了一遍,應該是個破碎秘境,就是不知道是哪座天,但能確定,這裏定是從前執掌一天的天人棲息之處。如今早就沒了天人蹤跡,倒是這些仙鶴靈果都還在的。”離秋水手指著前方一座破碎石碑道。

    張木流像是沒聽見女子說話似的,眯著眼睛望向此地最高處一道泉眼,隨後輕聲道:“害你的秋水劍破碎,我還你一柄古劍。”

    原來極遠處有座石峰,從其頂端不斷向下溢出泉水,十分均衡的化作十道瀑布。

    不提秋水劍還好,一提起此時離秋水便十分生氣。身著綠色長裙的女子哼哼道:“你敢不賠!那可是我花了好多錢買的。”

    青年淡淡一笑,哪兒是什麽錢的事兒。一柄跟了自己許多年的劍碎了,與朝夕相處的親人忽然故去,心裏的難過差不多的。

    張木流沒法兒禦劍,遊方也暫時不能用,離秋水一臉嫌棄,一隻手拎著青年領子往高台處去。

    “你的意思是這裏有一把古劍?”離秋水將張木流扔到石台上才緩緩說道。

    張木流黑著臉站起身說道:“我家鄉有四口井,其實是四把劍,鎮守滎澤的前輩手持之巨鹿井就是其中一把。這口泉眼,與我家鄉一處叫十諒水的山泉,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我家鄉那口泉水比這個小數百倍。”

    離秋水疑惑道:“不會這麽巧吧?你家鄉但凡沾水便是劍?”

    張木流笑著說:“誰叫你方才在河中洗澡的?你就感覺不到自己周身劍意?這口劍估計是偷看了你洗澡,然後喜歡上你了。”

    女子以腳尖挑起一波水,徑直灑在青年身上,後者轉頭沒說話。

    娘的現在打又打不過!更何況哪怕打得過時也不敢打了。

    青年有些惡趣味,本想問問她曉不曉得定坤丹是個啥,結果離秋水抬手一掌便將其拍飛,同時又露出那抹張木流十分熟悉,卻又說不出來處的笑容。

    張木流被一掌直拍出去數百丈,落地之後便將遊方握在手中,蹣跚著往石峰走去。他聲嘶力竭喊道:

    “說了送你,你都自己取了我怎麽送?”

    離秋水笑的十分開心,也是喊道:“你現在這幅模樣,不拉我後腿便很好了,有送劍之心就好了,本小姐領情。”

    兩隻白鶴同銜一柄冰晶長劍到泉眼處,由半空中丟下長劍,使其懸停在泉眼正上方。

    離秋水對著青年嫣然一笑後便踏著虛空走到泉眼上空,盤膝坐在冰晶長劍下方。此刻女子頭頂懸著一柄寒意十足的古劍,腳下是真正的十諒水泉眼,她直到閉眼前還是笑意盈盈。

    “我怎麽就喜歡你這個惹禍精了?其實許多年前我師傅便說,東海是我的劫數,九死一生。隻是我沒想到,說的是這座天下的東海。”

    十股泉水瀑布猛然調轉方向往上流去,直達天際而久久不衰。遠看時便如同十根天柱一般,兩隻白鶴繞著其飛行,中間有一柄冰晶長劍,有一眼不枯泉水,有一雙目緊閉的絕美女子!

    張木流實在是受傷太重,就連從袖裏乾坤取東西都做不到,隻能提著遊方緩緩往前。

    青年一邊兒吃力前行一邊破口大罵:“喜歡個屁!你他娘的也一直在騙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跟那頭坑爹黑龍早就認識對吧?”

    氣海中的神犬搭茬兒了:“想不到你小子挺招人喜歡啊!這就又有一個紅顏知己了?”

    張木流壓根兒沒搭理樂青,繼續衝著懸坐在半空的女子喊道:“哪兒他娘的那麽容易取劍?你看不出那個人字是什麽嗎?他娘的那是少了兩橫的天字!”

    樂青又幸災樂禍道:“你喊她也聽不見的。”

    “吵你娘的狗頭!”張木流心煩不已,張嘴便罵。

    當然樂青也不甘落後,站起身汪汪兩聲,同樣大罵不已:“張木流你他娘的罵誰呢?老子是神犬!我族初祖是人族大帝冊封的將軍,還娶了公主!”

    “那他娘的還不是狗了?”

    青年猛然停住步伐,深吸了一口氣,以心聲對著氣海中的神犬說道:

    “樂青!我求你了。”

    真身為盤瓠的神犬,被青年一句話說的怔怔無言,緩了半天才開口道:“這處秘境如你所想,是墜落到人間的其中一天根本所在。她從進入此地開始便被選中,不想取劍也得取,現在被一重古天庭真意同境界問劍,懸啊!”

    張木流皺眉道:“怎麽幫?”

    樂青翻了個白眼:“我早就說了這兒有機緣,想要幫她,就得幫著截斷這方世界不斷湧入她體內的水道真意。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截斷煉化這些水道真意,煉去其中狂暴,將純淨真意給她吸收。不過……這樣一來你就沒法兒煉成水殿黃庭了。”

    青年淡淡笑道:“這會兒我還哪兒有心思修煉水殿?有辦法幫她就好,加起來活了幾千年了,還是第一次當篩網。”

    樂青與張木流都沒有說其實各自心知肚明的一句話,是可以過濾掉狂暴真意,可日後張木流想要修成水殿便會難上加難,躋身煉虛更是不易。起碼水屬道則,他是幾乎無望了。

    遊方忽然脫手而出,以其自身攜帶的劍意卷起張木流,帶他飛到水柱一旁。青衫青年坐在一柄黑劍之上,按樂青傳授的秘法將水道真意全部吸扯過來。本來無色無形的真意化作一條透明水柱湧入張木流胸膛,片刻後又從其背後湧出一道淡藍色真意往離秋水去。

    依靠遊方才能懸停半空的青年,此刻渾身不住顫抖,氣海之內的樂青也好不到哪兒去,一道道狂暴真意如同鞭子一般抽打這條神犬。

    “姓張的!我這不是幫你,我這是回報小丫頭的一頓年夜飯。”樂青一邊幫著煉化真意,一邊說道。

    水道真意進入青年體內便再次分化成數條,在其體內橫衝直撞,如同無數柄飛劍在肚腸中刺來刺去不停穿梭,最終匯集在氣海,由樂青剝離純淨真意,再次穿透張木流身體往離秋水而去。

    青年臉色煞白,顫抖著嘴唇笑道:“張樂青,隨我姓委屈你了!”

    ……

    一個絕美女子裸著玉足,腳踝纏著個花環,一步一步走在白玉台階。不時會有一柄冰晶長劍向她斬來,綠色長裙也被切出一條條口子,鮮紅血水直往出冒。

    這便是真正的登天!

    虛空處不斷刺來飛劍,離秋水以斷劍抵擋。奈何數量眾多,身上依舊不停添新傷。

    忽然飛劍數量減少,也不如之前那麽淩厲。女子皺眉之時,天地變換。

    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少女手持柴刀,在院子邊兒不停劈砍樹木,好像要一刀劈開腳下大地似的。

    一個老頭兒坐在火堆旁煮著茶,看到少女狠狠劈砍樹木後大笑不已。

    “秋水,氣消了沒有?”老人笑嗬嗬問道。

    少女撅著嘴巴不停喘氣,可還是倔強道:

    “沒有!”

    老人不再言語,任由少女砍了大半個時辰,等她一身大汗坐在院子邊兒上時才再次開口:

    “知道累了才能靜心,若是連累都不知道,想學劍就是癡人說夢。”

    畫麵再轉,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子,紅衣背劍獨自走在街上。沒來由往人群瞟了一眼,她看到一個懸賞十萬五銖錢的少年人。不知為何,總是感覺很熟悉,可在哪裏見過卻想不起來。

    回到那個小院兒裏,已經生的十分好看的女子對著愈加垂老的師傅說道:“今天見到一個懸賞緝拿令,那個少年我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老人對著一支大竹筒猛吸了一口,屏住氣好半晌後才吐出一口煙霧。他笑著說道:“非是不明,實為不知明也!”

    離秋水翻了個白眼再不理會老者。可自那以後,離秋水常常夢到自己在一處宅子內等著一個少年回來。

    直到老者彌留之際,他對著已經是金丹劍客女子說道:“不知道不可怕,你早晚有一天會找到答案。東海,是你必經的一難。”

    猛然間天地轉換,離秋水重新回到白玉階梯,那些飛劍已經不見蹤跡,唯有一道道純淨真意不停湧入她體內,壓不住的提升境界,瞬間破開瓶頸躋身分神,一路攀升到分神巔峰才作罷。

    原本無盡的台階忽然在極高處出現一道門戶,由打門中走出另一個離秋水,她笑問道:“你是誰?”

    下方離秋水也是笑道:“我便是我。”

    女子再問:“若有朝一日你發現其實你並不是你呢?”

    離秋水眼神堅毅,俏臉微寒,冷聲答道:“不論如何,我隻會是我!”

    門戶消散,台階破碎,離秋水又置身於一柄淡藍色冰晶長劍前。不遠處又出現一個紅衣少女,她笑問道:“父親若是老死,你會流淚嗎?”

    離秋水不加思量便答道:“不會。”

    少女再問:“若是母親有錯在先呢?”

    傷痕累累的女子笑道:“我信母親。”

    少女也是微微一笑,身形臨消散前說了一句:“我也信!”

    離秋水走上去抓住那柄十諒水,沒有任何劍意湧動,她隻是輕聲道:“可願隨我出山?”

    十諒水轟鳴不已,女子綠色長裙瞬間變作淡藍色,水道真意匯入氣海化作兩縷寒光分別去往黃庭與靈胎。

    原本一座普普通通的黃庭瞬間被攪碎,緊接著一座泛著寒光的冰晶宮殿拔地而起。

    靈胎也被一道真意纏繞,整個元嬰被水道真意包裹,片刻後原本的元嬰炸裂,重新出現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裙的絕美女子。

    女子手持一柄冰晶長劍,緩緩走入黃庭冰宮,正上方有一張寒玉高座。女子走到高座前轉身坐下後,宮殿猛然湧出一圈寒光,整個氣海不複存在,轉而變成一望無際的冰原。

    盤坐在泉水上方的女子緩緩睜開眼,身上綠色長裙也是變作淡藍色,頭頂的冰晶長劍化作一道藍光鑽入離秋水體內。一道滔天寒浪由其身上湧出,這方世界除了兩隻白鶴外的生靈皆被寒浪掀翻,就連十條水柱也變作冰柱,直插雲海。

    元嬰入主黃庭,氣海轉為冰原,炁合水道真意,離秋水已然晉入合道!

    一個青衫青年被氣浪掀翻墜入河中,此刻他仰著頭看著半空中冷豔無雙的女子,苦笑道:

    “這下兒當真打不過嘍!”

    一道藍光瞬間衝入河水中,離秋水撲過去抱住張木流,砸的水花四濺。她聲音溫柔,輕輕說道:

    “我沒有騙你。”

    ……

    鯤魚背部的中年人臉色古怪,嘴角抽搐不已,唉聲歎氣道:“他娘的老子幫你停住光陰,你們拿老子當狗?”

    他猛然抬頭,大笑道:

    “真劍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