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武林大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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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就快到武林大會開啟的日子,二人別過婦人,啟程上路。

    沈琳騎著馬,發了一句牢騷:“安穩的日子果然有些無趣。”

    林非白道:“是啊,確實無趣。之前聽李家哥哥們提起過,大漠中有一種特別美麗的巳月花,隻在特定的時間開放;西域有很多造型別致的琉璃器,還有可以上天入地的飛毯;南邊有些奇人,養著可以操控人心智的蠱蟲……這個世上有太多有趣的東西,如果你想,我們等空下來,就去到處轉轉。”

    沈琳偏頭一笑,眼波中帶著些許柔情,衝著林非白點了點頭。她卻不知,林非白更想把這些稀罕玩意,帶給秋娘去瞧一瞧。

    縱使秋娘欺騙過林非白,可林非白想起她時,總會記起那些歡聲笑語的時光,二人打打鬧鬧,如今看來,竟是如此輕鬆,愜意。

    琬城盛產玉石,從古至今,每一任帝王宮中大半的玉器都是出自琬城。本就有無數商人進進出出的繁華城市,在準備舉行武林大會之後,更是異常熱鬧。

    林沈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沒有住滿的客棧,可小二卻告知二人,隻剩一間單人客房,弄得林非白好生尷尬。沈琳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招呼小二帶二人上樓歇息。

    小二領著二人進了房間,自己悄然退了出去,輕輕掩上房門。林非白一進屋子,就開始坐立不安,左瞧瞧,右看看,一眼都不敢看向沈琳,雙手也不知該放到何處,隻得提著茶壺,拿著茶盞,一杯又一杯茶水喝下肚中。

    沈琳像是有意看林非白出醜,進屋之後,自顧自收拾起行李,之後尋了一隻銅鏡,整理起自己的妝容。

    林非白肚中早已裝滿茶水,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沈姑娘,我們二人住一間房中,恐怕有些不妥,之前在你家中,為了方便照料你,才不得已夜宿於你閨房中,而今……”

    沈琳皺了皺眉頭,道:“嗯?”

    林非白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連忙低下羞紅的臉頰,不再言語。

    沈琳從床上扯出一床被褥,用力擲在地上,道:“今晚就委屈你在地上睡了。”

    林非白如釋重負一般點著頭,手忙腳亂整理起地上的被褥。

    一夜無話,兩人各自思忖著心事,很晚才入睡,也許是因為空氣中增添了幾分曖昧,兩人睡得比以往都要香甜一些。

    武林大會選在了郊外一處偏僻之地召開,擂台桌椅,瓜果點心,南山派早早布置好了場地,隻等江湖人士到場。

    來人實在是太多,不隻是江湖人士,百姓也不願錯過這樣的盛會,琬城百姓傾城而出,讓以往熱鬧非凡的琬城難得清閑。

    林非白和沈琳就混在這些百姓中,生怕離得近了,讓南山派的人發覺。

    隨著一聲鑼鼓聲響起,七嘴八舌的人們慢慢安靜下來,聽著擂台中央,一位戴著麵具老者的開場詞:

    五湖四海的好漢相聚於此,是我南山派的榮幸。想必諸位還不知情,在下得到密探來信,西邊和南邊的外族準備聯手,妄圖踏平我中原大地。今日舉辦武林大會,乃是希望我們武林中人團結一心,共同抗擊外敵,保家衛國,青史留名。組織同盟,勢必要選出一位武林盟主,我南山派為表同盟之心,願獻出一幹秘籍功法,任憑同盟中人研習,奪得盟主之位的人,可以得到劍神劍譜。

    話音一落,人群喧鬧起來,相互交頭接耳。

    林沈二人距離較遠,看不清說話之人的模樣,可話音中深厚的內力,竟讓這席話清清楚楚傳入每個人之耳。林非白低聲朝著沈琳道:“先前那婦人與我說過,南山派建立的初衷是為朝廷效力,如今看來,的確如此,難道他們在江湖中鬧得天翻地覆是為了讓武林人士報效朝廷?”

    沈琳搖了搖頭,眼眸中似有心事。

    林非白接著道:“如若真如此人所言,這同盟明明是一件好事。”

    沈琳沉吟道:“隻怕沒有那麽簡單,這所謂的武林盛會,保不齊變成一場血雨腥風。”

    林非白道:“你的意思是,抵禦外族隻是托詞,南山派希望大家為了劍神劍譜相互爭奪,再收漁翁之利?”

    沈琳道:“這的確是一個把江湖中人一網打盡的機會。”

    林非白道:“之前李太爺拉我入夥,告訴我南山派是什麽反動組織,可能會對朝廷不利,如今細想,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沈琳道:“南山派中有這樣的人存在。”

    林非白道:“嗯?”

    沈琳淡淡一笑,道:“猜的,規則那擂台上的人已經說完,接下來好戲就要開始了。”

    既來之,則安之,林非白遠遠瞧著南山派人馬聚集的地方,隱隱看見李太爺和柴邵的身影,他們身後還有很多見過麵的人。林非白心中費解的事情太多,都交織在了一起,如果有機會,要先搞清楚那柴邵究竟是人是鬼。

    武林大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起初上去的漢子們武藝平平,沒有什麽誰是常勝將軍,往往新人一上,老人就被打下擂台。

    隨著時間的推移,擂台中出現了一位好手,已經連勝三場,仍未露出敗相,他此刻的對手是一個手持雙刀的女子,那女子年紀輕輕,麵容姣好,想必是某門派中極受歡迎的明珠,為了增長見識,被師父要求上來曆練一番。

    兩人的身影在擂台上交錯著,女子出手迅猛但後勁不足,漢子明明可以倚靠勁力取勝,卻遲遲不肯出手,隻是左閃右躲,隨意招架著。慢慢地,漢子因為連勝三場,已然有些體力不支,被女子一個後撩腿,踢下了擂台。

    林非白咂了咂嘴,心想這場比試實在無趣,向場外瞟了一眼,隻見那被打飛的男子正在恭敬地向著女子門派的掌門人行禮。林非白這才明白,原來雙方是舊相識,男子不敢出手是怕傷了女子,如此這般是想在未來的丈人麵前搏來些好感。

    正在林非白失笑之際,南山派準備動手了,一個戴著鐵麵具的男子翻上擂台,向女子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女子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仰著頭,一臉驕傲地看著麵前的鐵麵,同樣點頭示意。本還是一團和氣的比武,下一刻迸發出血腥之意,鐵麵一個側步貼近女子,鐵劍一揮,斬斷了女子的胳膊。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女子的母親尖叫著暈了過去,女子的父親雙眼一眯,提劍就要為女子報仇。南山派不允許這位父親壞了規矩,唐笑站在他的不遠處,射出兩枚暗器打在那父親的雙肩,以示警告。

    鐵劍掉到了地上,女子父親惡狠狠地看著唐笑。唐笑不以為然,滿臉笑意地將目光移向擂台上。

    女子失神地看著脫離軀體的胳膊,雙眼中滿是驚恐,即便如此,鐵麵下手還是毫不留情,反手一劍劈向女子的麵龐。

    殷紅的鮮血順著麵頰向下流淌,一道令人作嘔的刀疤血淋淋地展現在眾人麵前,人群驚呼著,指責著,鐵麵不為所動,又是一劍直刺咽喉,欲取女子性命。

    方才下台的少年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施展起輕功衝向台上。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女子死在了鐵麵劍下。他憤怒了,全身的怒火匯聚在招式之上,雙手化作鷹爪,宛如奔雷一般直奔鐵麵咽喉。

    少年的招式很俊朗,如果再磨練幾年必成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好手,隻是如今,相差太遠。鐵麵的劍輕輕一揮,就斬下了少年的頭顱。

    在場的人群安靜了,怒氣充斥在每一個人的胸口,其中不乏有衝動之人,上台與鐵麵比試,似要給這可憐的少男少女討回公道。不過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鐵麵隻用一招就斬下了他們的頭顱。

    林非白緊緊握拳,心中對南山派的恨意又加重幾分,如若不是沈琳攔著他,他勢要上台與那鐵麵相較一二。

    火辣的日光就像火爆的人群,為人們的怒氣添油加醋。即便汗流浹背,人群還是叫嚷著,期待哪位好漢能把這鐵麵妖魔斬殺,五湖四海的英雄豪傑在此刻竟有些同仇敵愾之意。

    李太爺瞧著這勢頭越發不對,趕忙上台說了些好話,用刀劍無眼這樣的詞語搪塞著眾人,組織大家飲食歇息。鐵麵下台前,李太爺不忘瞪了他一眼。

    林非白和沈琳拿出幹糧,就著淡酒吃了起來。硬餅被林非白咬得嗤嗤響,就像在咬鐵麵的麵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