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武林大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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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人們沉浸在林非白玄妙的劍意中,慢慢有人回過神來,盯著林非白手中的劍。

    “那把劍是不是觥雪劍?”

    “師父,什麽是觥雪劍?”

    “這柄劍乃是天山含鐵打造,鋒利無比,劍身沾上人血,血液會順著劍身流向血槽中,就像在吸食人血一樣。”

    “這是魔鬼的劍,隻有魔鬼才會喝人血!”

    “可怕的不是這把劍,而是二十年前拿著這把劍的人!”

    “那個人回來了……”

    隨著陣陣驚呼,人群中不明所以的人們也有些惶恐,但南山派的人,不為所動。李太爺和柴邵交換了個眼神,目光中散發著些許的寒意,瞧著已經無膽迎戰的群雄,李太爺回頭示意唐笑,讓他上場。

    林非白在擂台上撓了撓頭,不明白這柄劍背後究竟有什麽故事。他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師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咻,一枚袖箭射上林非白的劍身,讓他回過神來。人影未至,暗器先行。隨著劍身的鳴叫,唐笑慢悠悠地走上了擂台。

    唐笑微笑道:“林兄,好久不見。”

    林非白道:“是啊,你這發射暗器的手段,離光明磊落越來越遠了。”

    唐笑道:“林兄的嘴上功夫還是這般俊朗。誇人的話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兩人第一次見麵,是在酒樓中,那日唐笑放肆嘲笑林非白的模樣,如今還是讓林非白曆曆在目,使得林非白對唐笑一直沒有什麽好感。

    林非白道:“唐兄為虎作倀的本領隻怕不輸於我的嘴上功夫。”

    唐笑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苦澀,搖了搖頭,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話音已落,三枚金錢鏢一前一後直射林非白麵龐,同時唐笑伸手入懷,又掏出四把飛刀。林非白不敢大意,揮舞著觥雪劍打落撲麵而來金錢鏢。

    暗器上蘊含的勁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林非白接下三鏢後,竟後退了三步,可見其中勁力之強。

    還未等林非白穩住身形,四把飛刀分別射向林非白四肢,角度毒辣刁鑽,無論如何躲避,必然會有一刀射中林非白。

    林非白來不及多想,手上的寶劍快如閃電一般迎上四個方位的暗器,輕挑撥動之下,改變了飛刀飛行的軌跡。

    一擊未中,唐笑毫不氣餒,一甩手腕,又是幾枚擲箭射出,右手也沒閑著,在擲箭飛出之後,補上幾枚梅花鏢。

    林非白此刻有些被動,眼看著唐笑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想要取勝也就愈發艱難,幹脆把心一橫,賭上一賭。

    林非白不再理會源源不斷的暗器,左手護住心口,雙腳猛然發力,任憑暗器割傷自己的身體,也要用觥雪劍開一條路。觥雪劍上的殺意就像毒蛇一般穿梭在暗器雨中,欲一劍製敵。

    就在兩人相距不過三步遠的距離,林非白已是渾身血口,縱使都是皮外傷,可疼痛的感覺還是讓凝聚出的劍意有些消散,此時隻剩下七分劍意。

    麵對氣勢洶洶的林非白,唐笑沒有絲毫慌張,因為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唐笑懷中的暗器一瞬間全部灑出,星星點點宛如漫天花雨,無比絢爛。

    場外的人們看得有些呆了,江湖上見過漫天花雨手法的人寥寥無幾,大家隻在傳言中了解到這種發射暗器的手法有多麽精妙,此時一見才知這種手法在對敵之際有多麽大的殺傷力。

    天上的繁星有多少顆,估計沒人能數清,此刻在擂台上的暗器就如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看都看不清,談何招架、躲閃。

    林非白見過唐影發射暗器,更是見過漫天花雨手法,起初隻覺得有些花哨,並不明白這其中的精妙。如今親自麵對這宛如繁星一般數不盡的暗器,才發覺這其中的恐怖。每一枚暗器上蘊藏的勁力,竟沒有一絲偏差,足以洞穿身上的命門。

    林非白已經沒有退路了,緊咬牙關,一股傲視生死的默然之意從觥雪劍中迸發而出,一時間繁星仿佛失去了色彩,天地的威能都匯聚在這一劍之上。

    這是漠然的一劍,也是仿佛能破開天際的一劍。

    劍意在無數星星點點的暗器中硬生生撕扯開了一條通向唐笑心口的路,飛快朝著唐笑刺去。

    唐笑輸了,麵對這一劍他不得不退下擂台,即使在林非白出手之際他就開始後退,可還是躲閃不及,被劍氣劃傷了小腹。林非白在這漫天花雨中幸存下來,此刻渾身是血的他屹立在擂台上,雖是搖搖欲墜,可旁人看來,堪比巍峨的大山。

    觥雪劍上沾著唐笑的笑,血跡順著血槽流向劍身末尾,在陽光的照射下,末尾的地方閃爍著如紅寶石一般邪魅的光芒。

    沈琳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擂台上的血人,她不明白林非白為什麽要如此拚命。就在林非白險些栽倒之際,趕忙上台扶住了他。

    人群安靜了,再次看向林非白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欽佩,再無人上台應戰。

    這不是南山派想要看到的局麵,李太爺對著柴邵耳語著,片刻後,柴邵起身,步入擂台中。

    柴邵歎了口氣,道:“你很不錯,下去吧。”

    林非白輕輕笑了笑道:“還沒動手,你就怕了?”

    柴邵道:“你還年輕,在這裏丟了命不值得。”

    林非白聞言,心念一動,此刻確信無疑,眼前這人,根本不是那位恨他入骨的柴邵。正準備開口套話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林非白腦海。

    “非白,你過來。”

    林非白眼眸一亮,不顧其他人作何想法,讓沈琳攙扶他走向了師父。

    師父看了看林非白身上的傷口,冷冷道:“你不怕死嗎?”

    林非白瞧著師父關心自己的模樣,咧嘴一笑:“怕啊,這不是你在場嗎,我可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師父的人。”

    沒人知道此刻麵具下的師父是什麽表情,隻知道師父的握拳的手已經鬆開,沒有開口的他,喉頭卻動了很多下。

    過了片刻,師父朝著身後的鐵麵道:“鐵麵,送他回去。”

    林非白不解,微笑道:“師父,我還沒輸呢,等我一會兒當個武林盟主給你看看。”

    師父一聲冷哼道:“你還差得遠呢,鐵麵,把他綁回去。”

    鐵麵聞言,從懷中拿出一捆繩子。林非白趕忙道:“別,師父,我走就是了。”

    一行三人在南山派陰冷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離去,竟無人發表異議。

    回了客棧,林非白躺在沈琳睡過的床上,顯得有些扭捏。鐵麵已將林非白送到,卻沒有絲毫離去之意,林非白猜想這是師父授意,心中升起一陣暖意。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琬城的百姓們帶回了武林大會結果,盟主之位落入柴邵手中,不過因為其他門派掌門權益的問題,目前武林中人正在商議。

    休養了不過幾個時辰的林非白,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這神奇的體質帶給他的還有舒爽無比的心情。

    林沈二人招呼鐵麵一齊在屋內吃些酒菜,鐵麵回絕。林非白想著鐵麵既然是師父的人,自然說話不用避諱,就和沈琳聊起了武林大會。

    沈琳道:“這個結果我一點也不意外,你說南山派會怎樣剝削其他門派呢?”

    林非白小口抿著杯中的酒,道:“不知道,聽說現在還在商議,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沈琳以為他在說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道:“這是南山派將江湖門派一網打盡的機會,恐怕這次,那些小門派不死也得脫層皮。話又說話來,這也是武林中人對抗南山派一次絕好的機會,如果真能組織起同盟去反抗,南山派也不會好受。”

    林非白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道:“所以咱們才要去看看啊。我師父還與南山派的人在一起,我想去問問他是怎麽一回事。”

    沈琳正色道:“今夜你一定要去?”

    林非白道:“一定要去。”

    鐵麵望著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