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風雲 第五十章 公子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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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與林充交談著,這林充原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此人的妻舅乃是王賁,嚴格來說也算是王家一脈,隻是林充不學無術,好酒貪色,所以即便有王賁幫襯,林充也隻得了個府庫令的職位,負責管理鹹陽城中的武庫。
這個職位,如果在別的地方,可能是個肥差,但是在這鹹陽城,這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苦差事了,鹹陽城中駐軍十萬,分為四營,軍中衣甲兵器每三年一換,以保持秦軍的戰鬥力,而林充的任務,便是統籌這十萬人的兵器戰甲的分配。
如果在別的地方,一些駐軍想要好的武器裝備,還得看府庫令的眼色,但是這鹹陽城則不一樣,因為統籌這四營兵馬的,都是林充招惹不起的存在。
東營,乃是蒙家統領,蒙恬在時歸蒙恬統領,蒙恬若是不在鹹陽,則歸蒙恬麾下大將蒙植調遣,這蒙家從來不需要賣林充的麵子,而林充,也不敢在東營的裝備上有絲毫克扣。
西營,則是晏嬰為統領,這晏嬰脾氣暴躁,偏偏又深得嬴政的喜歡,官爵也是一路攀升,屠睢戰死後,朝廷一度有傳言說晏嬰將要接替屠睢成為大秦國尉,雖然最後國尉一職由蒙恬擔任,但晏嬰也官升半級,被任命為廷尉,成為大秦九卿之一。
除東西二營外,南北大營則都是由秦始皇嬴政親自調遣,如此一來,四大營林充沒有一個是惹得起的,別說貪墨府庫的東西了,便是府庫中少了一支羽箭,林充也會被嚇得半死。
這樣的日子林充自然不想繼續幹下去,所以屢次找王賁說情,想讓王賁將自己調到郡縣為官,哪怕是個縣令,林充也覺得比做這個府庫令自在。
可王賁也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沒有同意將林充調走,隻是安排了一些親信幫助林充打理武庫事宜,給林充減輕了不少壓力。
看著在自己身邊賣慘的林充,李青的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武庫令,算起來,相當於後世的武裝部部長,這林充得了這麽個好差事,竟然還四處抱怨,可見此人的確不是什麽可用之人。
林充並沒有看懂李青眼神的含義,依舊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心酸,就在這時,大殿突然安靜了下來,李青和林充也停止了交談,一起將目光看向殿門。
一個白衣翩翩的中年男子微笑著從殿外走了進來,讓李青眼睛一亮的是,此人李青認識,正是與自己有過兩次交集的那個白衣公子。
“扶蘇公子。”
“見過扶蘇公子。”
大殿中的官員們紛紛起身向白衣男子行禮,而李青,也第一次知道了白衣男子的姓名。
“扶蘇……竟然是扶蘇……”
李青瞪大了眼睛,盡管早就猜到白衣男子絕對身份不凡,但李青還是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就是大秦儲君,那個傳說中因為趙高修改秦始皇遺詔,而自刎的公子扶蘇。
扶蘇,嬴姓,名扶蘇,大秦儲君,秦始皇長子。
扶蘇剛毅勇武,信人而奮士。為人寬仁,在百姓中聲望很高,百官對其也是交口稱讚,扶蘇曾屢次諫言讓秦始皇免除六國貴族的罪責,救下不少六國遺族,所以即便是六國遺族,對扶蘇,也是充滿了敬意。
扶蘇一邊走著一邊與各位官員打著招呼,突然,扶蘇看到了李青,微微一笑,徑直走向李青。
林充見扶蘇公子朝自己走來,不由激動的渾身顫抖,扶蘇是誰?那可是未來的大秦皇帝,如果能夠和扶蘇搞好關係,那未來豈不是前途無量。
“下官武庫令林充,見過扶蘇公子。”
林充諂媚的笑著,對著扶蘇便是深鞠一禮。
扶蘇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林充身後的李青,臉上露出一絲輕笑。
李青苦笑著對著扶蘇行了一禮,說道:“想不到公子竟然便是扶蘇公子,前兩次李青不知公子身份,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扶蘇擺了擺手,說道:“無礙,我故意隱藏身份與你相見,你認不出我也實屬正常。”
扶蘇與李青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作為大秦儲君,扶蘇在這種正式場合,必須要保持自己的威嚴,無法與李青做太多的交流。
“大哥,你竟然與扶蘇公子如此相熟,大哥,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大哥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吩咐一聲,我林充上刀山下火海,絕對不會有半分推辭。”
等扶蘇走後,一臉豔羨之色的林充對著李青便是一通馬屁,聽得李青滿頭黑線,見林充還要表忠心,李青連忙打斷了林充的話,指著殿門說道:“你看,那是誰來了?”
林充聞言,扭頭朝殿門處看去,隻見兩名中年男子並肩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李青見過,正是通武侯王賁,至於另外一個人,李青並沒有見過,不過感覺那人眉宇之間與蒙毅有些相似,隻是比起蒙毅的英俊,此人顯得更加的威嚴。
“通武侯王賁。”
“國尉蒙恬。”
這兩人的到來,讓所有的武官都同時起立,迎向二人,這武將中,大多數都是二人的舊部,曾追隨二人東征西討,這戰火中曆練出來的感情,絕非一朝一夕可以磨滅的。
蒙恬與王賁徑直走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安靜的坐下,似乎因為他們二人的緣故,整個大殿憑空多了幾分肅殺之氣,讓剛剛還在高談闊論的眾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李斯也帶著幾個學生走進了大殿,李斯一來,文官們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起身迎接李斯。
百官到齊,秦始皇也在趙高的陪同下,走了出來,百官起身行禮後,秦始皇坐在了皇位上,扶蘇、趙高則一左一右,侍立在秦始皇身前。
秦朝禮儀中,唯有祭祀天地時才需要跪拜,平時哪怕是麵見秦始皇,也並不需要下跪,這一點,讓李青十分滿意,畢竟作為一個來自後世的人,你要讓他動不動就跪地行禮,也實在是有些過於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