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真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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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包有點不高興,一張嬰兒肥的臉憋得有些紅,委屈地叫道:「我爸留下線索的時候,可沒跟我說得那麽細。他就在這塊地上,挖了一些溝溝壑壑,也不知道搞了什麽名堂。我年紀小,根本看不懂。他也沒跟我細說。他隻是,真要出了事,告訴幾位叔叔伯伯,你們一定會懂的。」
    大誌等小頭目可有點尷尬了。
    聽小包這麽說,他們還非懂不可了。這要是不懂,顯得他們多沒默契,跟包木匠多生疏似的。
    可事實他們還真是一頭霧水。懂啥啊?他們壓根就沒有任何頭緒,完全就是懂個錘子。
    可這話不能當麵說出來,一旦說出來,多傷小包這孩子的心?多傷他們跟包木匠的交情?
    當下幹咳幾聲,大誌提議道:「要不,還是先看看吧。或許包老哥真留下了要緊的線索呢?」
    「嗯嗯,或許包老哥早就有懷疑對象,隻是官方沒有發公告之前,他或許也不知道詭異之樹代理人這回事。他肯定懷疑有人在基地裏搞鬼,甚至在祖墳上搞事情。」
    這個說法,倒是很有說服力。雖然隻是猜測,但卻很有邏輯,多半是比較接近真相的。
    「領導,方不方便安排個把人過去看看?」大誌征詢起童肥肥的意見。
    「看什麽?」童肥肥問。
    「看看包老哥到底留下什麽線索,這個線索,沒準就跟詭異之樹的代理人有關呢?甚至包老哥已經指出了代理人的身份呢?」
    童肥肥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那就不用看了。」
    不用看了?不是你們口口聲聲要追查詭異之樹的代理人嗎?真要到揭蓋子的時候,怎麽你們反而消極對待,打退堂鼓了?
    「領導,您的意思是?」
    童肥肥道:「詭異之樹代理人,或許包木匠的確已經知道,但他肯定不會留下線索的。」
    大誌等人著實一愣:「這是為什麽?」
    小包也驚疑不定地看著童肥肥。大家都是胖子,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大胖子要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虎毒不食子。」童肥肥淡淡說出五個字。
    這五個字不難理解,可在此情此景下,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麽叫虎毒不食子?誰是虎?誰是子?難道是包木匠是虎?小包是子?
    大誌結結巴巴問道:「領導,這話有點高深,能不能講明白點?」
    童肥肥嗬嗬一笑:「小包,要不還是你來講吧?」
    小包一臉錯愕,茫然道:「大哥,你要我講什麽?什麽虎毒不食子?你這還是懷疑我爸就是那千刀萬剮的代理人?」
    童肥肥歎道:「我要你講講,詭異之樹的代理人,到底是怎麽殘害你爸的。他怎麽下得去手?」
    小包懊惱道:「你們都說他是無惡不作的詭異之樹代理人,他為什麽下不去手?難道這些魔鬼殺人,還有手軟的時候?」
    童肥肥撫掌大笑:「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魔鬼殺人,還真是不會手軟。哪怕殺的對象是他老爹,也一樣不手軟。」
    此話一出,本來還有些驚疑的大誌等人,全都傻眼了。之前他們還覺得童肥肥是內涵什麽,可話說到這份上,所有人都秒懂。
    這是直指小包,小包才是詭異之樹的代理人!而殺包木匠的凶手,則是眼前這個人畜無害,遇到人還是臉紅害羞的少年人?
    這怎麽可能?眾人第一念頭就是,是不是搞錯了?
    小包這孩子連殺雞都未必搞得定,他還能殺人?殺的還是他親生父親?而且手段還那麽殘忍?
    小包依舊是害羞的小臉蛋,無辜的小眼神。
    隻不過因為情緒激蕩,變得很是激動
    起來:「瘋了吧,你們都瘋了吧?你是說我殺了我爹,然後我自投羅網?把你們帶到有嫌疑的地方來?我要是代理人,幹嘛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你當我腦殘啊?」
    他就差開口罵童肥肥腦殘了。
    不過,童肥肥卻不惱,輕輕一歎:「像你這個年紀,這麽凶殘,還這麽能演,也算是個人才。你小子,雙子座的吧?該不會有雙重分裂人格吧?」
    小包就像受到了極大侮辱似的,憤然叫道:「我還想你們官方的人為我爸伸張正義,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人,顛倒黑白,還亂咬人!」
    連大誌等人,都被小包的表現給震撼了。
    忍不住道:「領導,是不是搞錯了啊?」
    童肥肥怒其不爭地道:「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剛才我拉住你們,可是救了你們一命。你們不但不感激,居然還替他說話。」
    大誌等人更加整不會了。一時間驚疑不定,不知道具體該信哪一頭。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各有各的無辜,各有各的道理。
    從親近程度來說,他們肯定跟小包關係更近。可要說哪個更權威,無疑是官方的人馬。
    官方人馬的專業和水平,之前大誌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知道這些人任何一個,都是遠超他們這些人的存在。
    在他們眼裏,那就是頂級權威。代表著官方權威的人,難道會胡說八道,栽贓陷害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大誌被童肥肥訓了一頓,卻是絲毫不敢有什麽情緒,而是低聲道:「領導,小包是包老哥家的獨苗苗,一向老實,平時殺個雞都夠嗆。」
    「所以,殺個雞都夠嗆的人,你覺得他不可能下得了手殺他老子?」
    就是這個邏輯啊,大誌尷尬地撓撓頭,卻不敢這麽說。
    而是道:「領導,不管誰是詭異之樹的代理人,隻要證據確鑿,咱潭頭基地上上下下絕不放過他!」
    這話聰明,既表了態度,又向童肥肥要了證據。
    沒證據的話,就算你們官方的人說得天花亂墜,咱也肯定是不能輕信的。除非你們完全不講理,非得單方麵行動幹掉小包,那咱阻擋不了,可咱心裏頭肯定是不服的。
    童肥肥歎了一口氣:「證據,那我就給你們一點證據吧。」
    「看看周圍的墳墓,仔細看。記住,別踏入那片空地。」童肥肥提醒道。
    墳墓不就是一塊墓碑一個土包嗎?除了周圍的雜草茂盛一些,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的。
    不過,撥開雜草仔細觀察,有些人就看出了一些門道了。
    每一個墳墓,竟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穴。這洞穴不算大,有些胖子的大腿都比這洞穴更粗一些。
    不過這些顯然不是重點,主要是這個洞穴著實有些奇怪。乍一看會以為是盜墓賊草草刨出來的一個盜洞。可仔細看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是盜洞,正常成年人不可能從這麽小的洞口鑽進鑽出。
    鼠洞?還是其他什麽獸洞?要是一個兩個墳墓有這情況,那是有可能的。
    沒道理這一大片祖墳山,幾乎每個墳墓都有這麽一個大小差不多的洞穴,而且這些洞穴都十分隱秘,都被雜草樹叢給擋住了。
    就好像有人故意開這個洞,又不忘掩人耳目似的。
    大誌麵色難看,不解地走到童肥肥跟前:「領導,咱祖墳山的每一個墳墓,都被人動過手腳。」
    祖宗的墳墓都被人動了,大誌臉色能好看才怪。這相當於打了現場每一個人的臉,而且是打得啪啪響。
    之前他們還說摧毀基地會破壞祖墳山的風水。這話還怎麽說?祖宗的墳墓都被人挖了個洞,要是他們的祖墳真有好風水,此刻隻怕也壞得不能再壞了。
    「看出來了?」童肥肥慢條斯理地問道。
    「領導,這到底是咋回事?這些洞穴,跟小包有什麽關係?難道是小包弄的?他一個人,這祖墳山的墳墓何止幾百上千?」
    「嗬嗬,當然不可能是他親自動手的。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嗎?這些洞穴,不是從外往裏挖的,而是從裏往外挖出來的。」
    從裏往外挖?
    這是從何說起?每個人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聽這話的意思,難道還是祖墳山的祖宗自己從墳墓裏爬出來了?
    要是陽光時代,誰敢這樣胡說八道,潭頭村上上下下非得跟他較真不可。然而當下畢竟是詭異時代。
    多麽見鬼的事他們都見識過了,祖宗們從墳墓裏鑽出來透個氣,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可思議的事。
    可祖宗們真要從墳墓裏爬出來,他們此刻在哪呢?
    童肥肥淡漠地看著小包:「小子,還要繼續演下去,還是坦白交代呢?」
    小包此刻臉色木然,就好像整個人放空了似的,靈魂出竅了一般,對童肥肥的話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反應。
    大誌等人受不了,喝問道:「小包,到底怎麽回事?到底這些事跟你有沒有關係?事到如今,你就不能給句痛快話嗎?」
    小包木然的臉上,許久之後,才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他那停滯一般的眼珠子,忽然轉動了一下。
    在轉動時,本來是黑色的眼珠子,竟忽然變成了朱砂一樣的通紅!兩隻眼瞳就像兩隻赤紅赤紅的珠子似的,散發著詭異的赤芒。眼神冷酷,完全沒有人類的情感波動,倒像是從地獄中忽然爬出來似的。
    而原本唯唯諾諾,膽怯卑微的小包,就好像被什麽鬼物附體似的,微胖的身軀也比之前更加挺立起來,一種莫名的氣質,在他周身湧起。
    他的雙手放在胸前,看上去就像一個詭異的儀式,嘴唇快速蠕動,也不知道是在進行什麽詭異的咒語。
    「本來打算用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們相處,誰知道換來的隻有猜疑。既然這樣,我就不裝了,攤牌了。」
    「你們猜得沒錯,我爹是我殺的,祖墳山也是我動的。」
    「那——又怎樣?」
    「樹祖大人的意誌至高無上,那是淩駕於神祇之上的意誌,卑微的人類能夠被樹祖大人青睞,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們這些蟲豸一樣的生物根本不懂,你們不配理解這些,你們甚至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所以,今天就讓我一波送走你們,就當為樹祖大人的偉業獻祭吧。」
    小包就像一個狂熱的邪教徒,眼神和語氣都充滿了詭異的瘋狂。
    他每一句話聽在潭頭村的這些人耳朵裏,都是那麽荒誕,那麽難以置信。這真是小包那個老實孩子嗎?
    完全對不上號啊。
    「小包,你真的瘋了?你爹真的是你殺的?」大誌滿嘴苦澀,他實在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真有這麽喪心病狂的人。
    竟會對自己父親下手,而且這人平時還那麽老實,看上去人畜無害!
    小包冷漠的眼神從潭頭村每一個人眼前掃過。
    「你們這些卑微的廢物,不要裝作你們很關心我爹的死活。大誌,別人我不說,我爹死了,你真的會難怪?說不定你心裏比誰都開心吧?」
    這話對大誌來說,就像是奇恥大辱,讓大誌不由得跳腳板。
    「瘋了,小包你真是個瘋子。我跟你爹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交情,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盼著他死!更不可能為他的死開心。你說這話,真是喪盡天良。」
    「是嗎?」小包跟瘋子似的笑了起來,「他睡你老婆的時候,你也是這麽想的嗎?那個好幾次藏著殺
    豬刀想幹掉他的人,難道不是你?」
    本來氣哼哼的大誌,聽了小包這話,如遭電擊,整個人頓時蔫了。他很想矢口否認,很想大聲辯駁。
    可滿嘴苦澀和一肚子委屈,卻讓他一時間完全無言以對。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戴點綠。
    大誌本來已經說服了自己,咬著牙接受這些吧。反正他這些日子也沒少睡別的小媳婦大姑娘,也該扯平了。
    可心裏頭對包木匠的恨隱藏得再好,那也並不代表就真的消失了。
    「還有你,剛子叔,我爸倒是沒睡你老婆,因為你老婆太醜。但是他辦家具廠,低價強買你家的木頭,占你家的自留地,你真不恨他?」
    小包就跟一個小毒舌似的,無情地揭露著每一個人的隱私。
    這讓在場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不住罵道:「畜生,畜生!你連自己老爹都敢殺,還有什麽鬼扯的話編造不出來?」
    「領導們,這小子是徹底瘋了,我們懇求官方出手,鎮壓這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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