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鈺睜開眼，傷口在隱隱作痛。

    他按住額頭，總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火焰滔天，以至於現在他的心髒還在強烈的震動著。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晉軍用火攻擊退了他，現在夢裏又出現了火。靳鈺搖搖頭，他想的太多了。

    他坐在床邊，想起之前在旗山上看見的那道身影。

    是聞素嗎？靳鈺有些不確定。

    雖然那人的麵容無比熟悉，靳鈺卻不知如何感到陌生。

    如果是聞素，她怎麽會到晉國去，還混入了晉營中？

    況且，更讓靳鈺感到陌生的，是聞素的身手。

    那支箭射過來之前，他完全沒有察覺到。

    如果不是箭與空氣碰撞發出聲音，恐怕他躲不過那支箭，早就死在箭下了。

    聞素隻是一個柔弱的官家女子，怎麽可能有如此厲害的身手？就算如此，當初也瞞不過他的感知。

    究竟是哪點出了錯？

    還是說，他看見的，根本就不是聞素，隻是一個相似的人？

    自從楚軍旗山一戰敗退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兩方整頓士氣，在旗山之間多次交戰，雙方不在出現一麵倒的現象，勝負逐漸持平，因此，楚軍如今還無法占領旗山。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軍中的氛圍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不僅是楚軍，在楚國邊關的百姓為頗有抱怨。

    之前邊關是因為夏國挑事不得已才陷入戰爭中，百姓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如今攝政王卻主動挑起戰爭，邊關百姓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生活又被打破。

    晉國一直以來都沒怎麽和楚國有過戰爭，晉皇本來就不是執著權利之人，隻不過在其位，就要承擔起責任，他將天下民生看得重，對領土擴張反而毫無想法。

    管理這麽一個晉國就夠累的了，領土再多一點，他遲早要累倒在龍椅上好嗎？

    隻要沒有人主動挑事，晉皇根本沒有心思打仗。

    不過晉皇同時也明白軍事力量的重要性，讓守在邊關的士兵堅持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晉國從來就沒招惹過楚國，現在楚國就像是挑事一樣的和晉國打仗，不僅百姓鬧不明白，楚軍裏大家也不明白。

    不過之前大家每次都是勝利，也沒有人在意這些。

    但現在兩國開始僵持，大家就開始露出微詞。

    -

    晉軍軍營，

    最近和楚軍之間的戰事開始膠著，但是軍隊裏的士氣卻前所未有的高漲。

    一大早就能遠遠聽見從訓練場傳來的聲音。

    聞素不參加這些，沒有仗打的時候就跟在五皇子身邊，閑的不行。

    軍營裏一切從簡，五皇子也沒有想要什麽區別對待，兩個閑人，平日裏最期待的，還是聞素煮的一手好茶。

    那是從皇城帶來的茶葉，再加上聞素日益提升的手藝，在這氣氛緊張的軍營中，是最好不過的可以緩解壓力東西。

    不過自從有一天曹將軍循著味兒找來後，每次就會多出那麽一群人來和他搶茶喝。

    都是大老爺們兒，喝什麽茶！之前不是老嫌棄了嗎？

    一群人一口咂完，放下杯子就溜。

    嗯。

    真香。

    聞素坐在一邊，不急不慢的抿著茶。

    “如今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品完茶，五皇子手指摩挲著質地粗糙的杯子。

    “僵持太久，傷亡也多。”即使並沒有輸，但每次打仗，都會有士兵犧牲。

    “你有什麽辦法嗎？”五皇子抬頭問聞素。

    “殿下沒有什麽想法嗎？”聞素說。

    “本殿對打仗可是一竅不通，”五皇子無奈。

    他年少時也曾讀過兵書，但是大概是天生缺陷，看了那麽久，內容倒是背了下來，但是讓他說一說道理，舉一舉例子，就什麽都忘了。

    他不信邪，又努力鑽研了許久，最後也隻是個小白。

    努力的答案在那裏，後來他就也不再執著於此了，所以現在他仍然不懂兵法。

    如果這是天生的，那父皇是不是也是像他這樣對領兵作戰毫無天賦？

    這個疑問在五皇子腦海裏盤旋了老久，但不敢問出口。

    怕被打。

    聞素其實也覺得神奇，晉國兩位掌權者，都不會打仗，管理江山倒是一等一的厲害。難怪遇見靳鈺那種戰神之後會節節敗退。

    這個位麵，靳鈺領兵作戰的能力似乎遠遠超過所有人。

    聞素眉目溫和，和五皇子對視，“殿下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嗎？”

    五皇子一頓，片刻後笑了笑，“瞞不過你啊”

    聞素含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