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光鮮亮麗的失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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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洛豪,今年24歲。是2055年從一所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業後的生活和我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算了吧,我不過是被上頭看中,直接授予我一個研究生的學曆,讓我來從事這個所謂的“時空-163”項目。雖然對這個不感興趣,但看到父母一臉的欣慰和藏不住的笑容,我還是選擇加入這個科研項目。
我的父母都是商人,高中沒畢業就開始在社會上闖蕩,他們二老也是年輕時在社會上打拚的時候相識的。
通過他們二老的多年經營,我家的小公司也算是蒸蒸日上,近些年來,家裏倒是從來沒為錢發過愁。
我原本也想像其他富二代一樣,安穩的坐在家裏啃老,混吃等死,但是我從小骨子裏就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這股韌勁讓我不甘屈人之下,無論是做什麽,我都要做到最好。
這也讓我從小到大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十分優異,我的父母文化水平並不高,因此他們在我身上寄予厚望。我也算是足夠爭氣,考入國家重點大學,又被科學院領導看中,成為了這個項目計劃之中最年輕的科研人員。
不過,外表看似光鮮亮麗的人生,其實暗藏著種種失敗:從小無腦學習的我雖然成績優異,但社交能力卻成了我的弱項,說到底,我現在能有幾個真正的朋友?一個?還是兩個?嗬嗬,隔壁鄰居家的那條哈士奇算嗎?
在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嚐試著做出改變。通過網絡,隔著手機屏幕,我仿佛比現實生活中更加有底氣,我和一個網名叫“白水玲月”的女孩確立了關係,談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兩個奔現了。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的情商基本為零,奔現之後沒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玲月就和我分手了。其實連我自己都好奇玲月這姑娘是怎麽忍受住痛苦和我聊上一個月的。可以說,她是活生生被我氣走的,具體我都做出了什麽樣的智障行為,我就不細說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我所謂的那股韌勁,那種不服輸的精神在此時此刻又有個屁用?
我的人生就好像被安排好了一樣,也許我這輩子都會守在電腦麵前、待在封閉的實驗室裏,做著那些乏味至極的科學實驗。即使有一天我能獲得一些成就,但對連興趣都沒有的我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眼中的世界都是灰蒙蒙的,無論是看什麽都是一片死寂,甚至有時候會因為同事的一句發牢騷式的玩笑而傷心好幾天。動力呢?我生活的動力呢?時間長了,我好像開始對死亡起了興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我要去死嗎?我死了,我的父母怎麽辦?可如果我不死,我依舊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在某一天,我的意識還算清醒的時候,我去看了心理醫生,最後的診斷結果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中度抑鬱症。在這種狀態下,我盡力的保持著對人生的正確價值觀念,可抑鬱症這種東西,真的不是大腦能控製的。在一個十分勉強的狀態下,我向人展現出的樣子依然是那個人畜無害,老實巴交的李洛豪。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患上抑鬱症的事情,因為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被勒令退出這個科研項目,之後患上抑鬱症的我又能何去何從呢?我不想讓父母失望,因為現在父母能給我衣食無憂的好生活,是他們年輕時透支生命換來的。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每次我早上六點起床,都能看見老爸坐在電腦前蓬頭垢麵,眼中布滿血絲的場麵。雖然他嘴上說他也是剛剛起床,但我知道,他又是在電腦前通宵工作,一夜未眠。
老媽為了支持老爸的事業,在外打了三份工,每天早上還要為我做好早飯,送我去上學,如此忙碌,就是為了減輕一些家中的經濟負擔。可以說,我並不是一個富二代,我隻不過是一個在父母苦盡甘來之後,坐享其成的兒子罷了。
如果現在我因為抑鬱症而失去工作,讓父母感受到失望,那我是什麽?一個廢物而已,一個除了機械般學習以外什麽都不會的廢物而已,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那種地步,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頂著這樣的壓力,我在今晚來參加了關於“時空-163”項目的最終審核會議。在此之前,我的生活中隻剩下了“重複實驗步驟、記錄所有關鍵信息”這一件事,我不能有絲毫差錯!
就在這時,一位大腹便便,看上去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走上了講台,他一米七五的身高,皮膚黝黑,滿臉褶皺,國字臉下還有著隱隱的雙下巴拖了出來,臉上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把他那原本就不大的死魚眼突顯的更加無精打采。
別看這人其貌不揚,他可是“時空-163”項目的首席技術指導兼華夏上海科學分院院長,名叫“王斌龍”。
在王院長剛一等上台的一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起身鼓掌,這倒不是溜須拍馬,是因為本次“時空-163”項目的完整流程計劃就是由王院長設計出的。
此次實驗流程被譽為“趨近於完美的計劃”。“時空-163”項目之所以有一個數字“163”,是因為在此之前有關於“時空挪移技術”的實驗失敗了162次,於是此次項目則被代號為“163”。
在當時我的那個心態,完全沒心思聽王院長講那些豪言壯語,他愛怎麽鼓舞士氣就怎麽鼓舞,和我沒關係。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在重複一件事:如何記錄好完整的實驗流程。我隻想等到這次實驗結束,立刻去治療我的抑鬱症。
因為我清楚的認識到一件事:我現在對於死亡的興趣並不來源於我自身,而是因為我這該死的心理疾病。我無數次嚐試給自己洗腦,可抑鬱症的症狀依然很難被我壓製下去,可以說我能堅持到今天,真的是有神明相助。
第二天一大早,我洗漱完之後來到了實驗地點。全體項目參與人員比我更早一步來到現場,我的同事王大力拖著他那二百斤的身軀向我走來。
“阿豪,你怎麽來這麽晚,我王胖子可是淩晨四點鍾就到了,我早就迫不及待了,你想想,這次要是成功的話,咱可就是國家的功臣啊。”王大力衝著我微微一笑,他那一臉橫肉在他微笑時仿佛蠢蠢欲動,把眼睛都擠成了黃豆大小。
我強忍著內心的壓抑,衝著王大力笑了笑,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笑容,但我知道那一定比哭還要難看。
“幹什麽呢!?嬉皮笑臉,交頭接耳,一點重視的態度都沒有,國家養你們是幹什麽的!吃幹飯的嗎?今天都給我拿出十二分精神,本次實驗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不用抬頭我都知道是王院長。在我的觀念裏,科研工作想必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枯燥且興趣缺失的一件事,反正對目前的我來說是這樣,加之嚴肅古板的王院長管理苛刻,使得王胖子這個大大咧咧的開心果都沒機會和我交個朋友。若沒有王院長的阻礙,王胖子這個活寶在日常裏多和我交流交流,想必我也不會患上抑鬱症。
王胖子不斷的給王院長賠著笑臉,王院長看了看手表說到:“還有一個小時,再次檢查全部硬件設施,不能有絲毫差錯。李洛豪,實驗大數據的記錄任務,全權由你負責,出了岔子,唯你是問!”
王院長的幾句訓斥,讓我的手不停的顫抖,甚至連站都站不穩,腦子裏一片漆黑,甚至幾近讓我忘掉了應該做的工作。這就是抑鬱症的可怕,別人的幾句話,你甚至可能會去死。隻差一點我就會當場崩潰掉,就差那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