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夢想與現實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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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走不通?當年拉攏我的是你們,求我出謀劃策的是你們,結果背叛反悔的還是你們!”
“置於我等陷身絕境,你們才意識到自己不是那塊料,所以撒手不管,美曰其名靜觀其變,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今天,你李太白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就送你到九泉之下見我的那幫難兄難弟!”
葉傾城咆哮過後,從神識海中直接祭出了一條威能無窮的金色光柱,此光柱足有幾千米高,直徑二十多米,通天徹地,直插雲霄!
“陣之神脈——”
見到這條光柱出現,遠處的白千尋驚呼一聲,立即認出其來曆。
想當初,李洛豪和袁傑設計啟動了機關陣,讓兩千多萬人遭遇大陣圍攻,情急之下,是葉傾城將陣之神脈借給了白千尋手下的一位略懂陣法之人,才找到了生門所在,逃出生天。
隻不過,當時葉傾城祭出的那條神脈,並不是一條完整的陣之神脈,隻是神脈的一小部分,現如今他所祭出的這條神脈,乃是一條實打實的完整神脈,比起李洛豪的兵之神脈、袁傑的行之神脈,也是不逞多讓。
九大神脈之中,兵之神脈主掌殺伐,行之神脈主掌速度,而陣之神脈主掌空間。
精通陣法的修士,若是能得到一條陣之神脈,配合其能夠掌禦空間的屬性,可謂是如虎添翼,天作之合。
葉傾城單手掌禦陣之神脈,眼神中充滿淩厲殺意,放出狠話道:
“受天地限製,我的本尊無法到場,但本尊卻將這條陣之神脈完全煉化,存於神念之中,供我使用。”
“一旦我以這具分身作為獻祭,將這條陣之神脈徹底引爆,別說是你李太白,就算是一尊大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得住!”
“在進入陵墓之時,我就已經用陣之神脈探測出了整座陵墓的空間布局,屆時我以陣之神脈作為毀滅契機,李白,你無處可逃!”
局勢瞬息萬變,意料之外,葉傾城為了解開心中的執念,居然不惜以一條完整的陣之神脈作為威脅手段,企圖與李白同歸於盡!
果不其然,葉傾城的謀略算計當真是舉世無雙,每走一步都是步步為營,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連如此強大的李白,都徹底落入了葉傾城布下的天羅地網!
以一具上等聖君境界的分身和一條陣之神脈作為代價,就能換掉李白這位上等神皇的性命,這對於葉傾城來說,絕對是一件穩賺不虧的買賣。
雖然陣之神脈乃是九大神脈之一,珍貴無比,威能驚豔三界,但若是真的能報仇雪恨、解開心結,別說是一條陣之神脈,就算是讓葉傾城拿出全部身家,他也會毫不猶豫!
但是,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就要殺掉李白,真的值得嗎?
見葉傾城如此激動,場內眾人不禁大驚失色,除了劉鼎、蘭星羽和李白,每個人都是心驚膽顫,瑟瑟發抖。
如果葉傾城真的選擇同歸於盡,那豈不是連帶著把陵墓中的所有人都滅了?
“別衝動,有話好說,你知道的,就算引爆神脈,也未必能殺了我們。”
就在這時,蘭星羽發話,不慌不忙、不懼不畏,輕描淡寫地對葉傾城提出勸告,似乎麵對引爆神脈這件事,他依舊能從容應對。
葉傾城見蘭星羽話已至此,心中不由得顧忌三分。
葉傾城緊皺眉頭,嘴角抽搐道:“蘭星羽,這件事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如若不然,你要是敢幫他,待到日後我成為古寒流的掌門人,定攪得你蘭家雞犬不寧!”
聞言,蘭星羽苦笑了一聲,思緒惆悵,麵露無奈,仿佛對葉傾城深表歉意,心中滿是悔恨。
葉傾城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三人要占絕大部分的責任。
從始至終,葉傾城隻是一個為了追夢而生的天才,他希望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但最後這個夢想,卻被現實無情地扼殺。
而被扼殺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三人的背叛。
雖然站在大勢角度上來看,李白的做法是對的,但,他們並沒有將真相告知葉傾城,一直將他蒙在鼓裏,這無疑是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可以說,三人的這種做法,對得起天下人,對得起大勢趨勢,對得起夢之所向,可唯獨對不起葉傾城,對不起當年慘死的年輕一代。
眾人追隨你李太白的腳步,在劉鼎、葉傾城、蘭星羽這三傑的帶領下,馳騁天下,血熱激昂。
可是到最後,你李太白頓悟了,明了了,一人帶走劉鼎,並且將大勢真相告知蘭星羽,隻留葉傾城一人毫不知情,獨自承受一切。
可以說,李白在三傑之中,選擇了一個必須承擔一切的人,如果沒有這個人去代表整個團體,去當所謂“夢想”的替死鬼,那麽最後的結果,隻會導致天下人對這條道路嗤之以鼻、敬而遠之,認為這條路是根本行不通的。
一旦如此,日後若想再次踏上這條路,必定是難上加難。
所以,選擇一個代替夢想去死的替死鬼,無疑成為了大勢之下最好的選擇。
顯然,這個替死鬼,就是葉傾城。
三傑,全部都是李白一手帶出來的,這三人的性格品德,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劉鼎,黃巢之子,擁有大世慧眼,智慧如海,心態平和,波瀾不驚,身負“帝王大道”,以前車之鑒明悟帝者之理,有萬古罕見之統領大帥之才。
蘭星羽,愚者出身,天賦異稟,戰力非凡,為人謙遜,不驕不傲,有“一人可擋千萬軍、天下威望盡我屬”的英雄風采。
葉傾城,身為散修,足智多謀,策無遺算,宏才偉略,胸懷大誌,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不世軍師之才。
三傑同行,一帝王,一將才,一謀帥。放眼九天十地,三界內外,都難尋此等人物,再無這般天驕,三位一體,舉世無雙!
但是,在大勢之下,李白深知這條道路,不是僅憑天才的努力就能走下去的,他和黃巢都失敗過,他們不希望有人再失敗一次,從而導致世人對這條道路充滿失望,不願踏入。
如果真的如此,這條道路就此消逝在曆史的長河之中,那對於整個修煉界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
無可奈何之下,李白隻能選擇放棄一人,讓他承擔這次失敗的所有責任,李白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世人: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道路走不通,而是因為人不行。
於是,這個黑鍋,自然而然就甩到了葉傾城身上。
對於這一點,謀略通天的葉傾城,也早已經心知肚明,但是,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為什麽這個替死鬼偏偏是他?為什麽李白不能選擇別人?
那一刻,任何人都沒有說話,但場內似乎不約而同地響起了同一個聲音,那是葉傾城內心的嘶吼,仿佛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進入了葉傾城的內心世界:
“為什麽這個人,偏偏是我啊!?”
終歸於最後,無論李白選擇放棄了誰,他的內心都無比煎熬。
這三人被他視如己出,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後痛苦的不止是被放棄的那個人,也同樣還有李白。
但盡管如此,葉傾城今天隻想要一個答案,那是一個可以改變人生結局的答案。
蘭星羽見葉傾城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深知自己等人確實對不起葉傾城,於是解釋道:
“三者聯手,也隻能成為人傑,成不了造勢之神。”
“我的武力,你的智謀,加上劉兄的帝王之姿,表麵上看雖牢不可破,但終究少了那麽一份融洽。”
“這條路,隻靠人才和天才是走不通的,唯有傲視萬古、前無古人的‘全才’,才有可能將道路開辟到盡頭,就像始皇帝嬴政那樣。”
言罷,蘭星羽轉頭對李白說道:“李大人,該你表態了。”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到了李白的身上,楚狂人的那份狂傲,在此刻絲毫不顯。
此時的李白,不再是傲視天下的華夏詩仙,不再是行俠仗義的醉酒劍客,也不再是追求仕途的問道強者。
現在的李白,不過是一位身心遲暮的心愧長輩,他的內心被愧疚所充斥,無論當初如何做出選擇,他都會留下終生的遺憾。
李白看了看憤怒至極的葉傾城,他知道,在這份憤怒之下,隱藏著的是近乎絕望的悲傷,這種情緒,足足折磨了葉傾城一千多年。
明明曾經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徒,卻因為一次命運的抉擇造成了今天的局麵,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在這無法掙脫的內疚之中,李白足足在愧疚中度過了千年之久。
而葉傾城也無法理解:為什麽這條道路上一定要有人犧牲,為什麽這個犧牲的一定要是自己?
痛苦、無奈、命運的不公,在葉傾城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或許,這一沉寂了千年的命運悲劇,會在今天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