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法術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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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修坎貝爾悲傷地望著自己妻子的遺體,口中念念有詞。
‘露西卡,遲早有一天,我會來陪你的,在這之前,請原諒我對你做的事情。請原諒我。’
在葬禮上,一向身體硬朗的米修公爵竟然悲傷過度,暈厥過去。
時間往前推到坎貝爾公爵夫人死之前。
城堡中,主人臥室。
“米修,皇帝憑什麽敢革去你的職務!”露西卡從前幾天的悲傷,到神經失常,到憤怒,她的頭發亂成一團。“現在咱們家完蛋了!我們的兒子生死未卜,失去了繼承人之位;我們的女兒,沒有紋章力量,從小遭受了其它貴族的嘲諷。”
她呲著牙齒,雙手揪住米修坎貝爾的前襟。“是你,是你的錯誤決定!不,不是你!是你妹妹,你妹妹,她,她生下了不吉之物。所以我們家才變成現在這樣,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雜種鋪路!”
米修坎貝爾對自己妻子這幾天的變化,感到不可思議,也疲於應付。
“我們家每個人,每個人都會被她害死,被你妹妹生下的雜種害死,她拿到本該屬於我孩子的東西。”露西卡的神經已經衰竭,她隻知道抱怨和怒吼。
或許她的丈夫此刻,如果能說出一兩句安慰她的話,她就不會接著發瘋。
但是沒有,米修坎貝爾公爵隻是拍了拍桌子。“露西卡!夠了!這幾天你已經辱罵了我的妹妹,甚至我的母親!你應該清醒一點,莉西婭也是你親手養大的,和你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露西卡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她咆哮著要衝出門去,從她的身體中冒出了白色的光芒,那是信鴿紋章的力量,自從生了孩子之後,露西卡已經很久沒使用過紋章力量了。
“你要做什麽?露西卡!”米修公爵的額頭上也顯現出了紋章花紋。
“我要告訴所有人,這個雜種,這是個雜種,她是你妹妹和黑暗生下的不祥之物!她不配做我們家的繼承人,她不配!”露西卡想到了從前,自己的少女時期,對茨蘭達坎貝爾的瘋狂嫉妒。
想到自己這幾年,辛辛苦苦養大了她的孩子,結果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場。
“你不能!求求你!你不能,露西卡!你會毀掉坎貝爾家族的全部!”米修抱住露西卡的身體。
但是無數白色的光芒已經鑽出了窗子,露西卡已經不能停止了。
狼頭紋章操控了米修公爵的身體和思想,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露西卡法術的完成。
當法術停止,白色的點點光芒重新回到露西卡體內時,他才清醒,狼頭印記從他額頭消失。
但他的妻子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她的心髒開了一個大孔,雙眼大睜,似乎不相信這一切。
“莉西婭,她以後肯定是個老寡婦,繼承家產又有什麽用,被譽為帝國明珠又怎麽樣。”卡麗娜正貼著琳夕講話,她是一個末流貴族。“坎貝爾公爵爵位,誰敢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和她定親,然後讓他們家生下一個繼承者,繼續繼承爵位?誰敢?”
琳夕喝了一口紅茶,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卡麗娜,我不允許你這樣侮辱我的朋友。”
卡麗娜可不蠢,她早就看出琳夕一直嫉妒著那位落魄的公爵家小姐,不過,在荊棘帝國,有哪位女孩不嫉妒莉西婭呢。
“哎呀,琳夕,還是你善良,那好吧,我不該這樣說她。不過我真的不太喜歡莉西婭,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來不參加我們的茶話會。”卡麗娜指了指琳夕的帽子,時下最流行的款式。“還一直用她那根髒兮兮的綢帶係住頭發。真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叫她明珠。你看看你的帽子,多麽漂亮,嘖嘖。”
琳夕瞪了卡麗娜一眼,但是沒有再出言嗬斥她。
“哎呀,好了,琳夕,我不說這個了。你說說,你和源與的婚禮在什麽時候呀?”
琳夕歎了一口氣,露出惆悵的表情。“不知道,自從我姑姑出事以後,源與的母親還沒有明確表達態度。”
卡麗娜輕輕一笑。“怎麽,那位夫人還想去攀哪家的姑娘,還想去攀上公主不成,皇後殿下隻是暫時犯了小錯,你看,皇帝陛下還是對你們家如從前般好,難道這個態度還不明顯嗎。”
聽到皇帝陛下這幾個字,琳夕的手指明顯蜷縮了一下。
“長舌婦!”坐在旁邊一桌的卡洛琳實在受不了了,她拿起斜靠在桌上地銀劍,站了起來,在上次學院大比中,她認識了莉西婭,是個勇敢聰明的女孩,她實在聽不下這種惡意的詆毀了。
“她是誰啊?”卡麗娜用扇子遮住半邊臉龐。
“卡洛琳,別惹她,是我們荊棘學院中劍術最厲害的人。”琳夕說。“雖然家裏隻有子爵爵位。”
“呀,一個女孩,嘖嘖,這麽粗魯,可能我們說到嫁不出去激怒到她了吧,她可不就是嫁不出去的那種類型嗎?”
葬禮結束以後,莉西婭一個人在凱瑟琳大教堂中坐了很長時間。
她突然感覺到很迷茫,她發現自己之前不在意的態度都是裝的,她很愛自己的母親,畢竟在異世睜眼的第一個人,看到的就是公爵夫人。
這麽多年來,雖然母親永遠更愛姐姐艾希,但對於她,偶爾也會流露出母親的慈祥來。
“太陽女神。我祈求您,幫助我,讓我能夠找到母親死亡的真相。”她從不相信什麽太陽女神,但卻仍舊說出了這句話。
“求神不如求己。”不知道帝彌托利是什麽時候坐到她前麵的。
莉西婭沒有理他。
帝彌托利走過來,和她並排坐在椅子上。
夕陽透過窗子照了進來。
“我檢查過了,皇帝陛下的那隻灰雀,現在的那隻,舌頭不一樣。”帝彌托利看著正前方的女神像。“所以,這不是最開始的那隻。”
莉西婭側過頭看他。“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或許父親他換了一隻?或許?”帝彌托利停頓了一下,後麵的話他不敢說。
“或許,皇帝陛下他。”莉西婭喃喃說到。
帝彌托利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直到太陽落山,金色的月亮從西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