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如信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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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風麗日,信陽,一處繁華街市,人來人往。

    菜市口往西走不遠,有一家藥鋪,稱作濟民堂,門麵樸素,但卻是十裏八鄉口碑最好的一間,濟民堂的掌櫃司徒憫不僅醫術高超,而且宅心仁厚,從不與病人計較診費,每月十五還常常親自設座,免費為窮人看病贈藥。這種手段一般藥鋪也偶爾會采用,但能長年累月都這樣堅持的,才是最真誠最不容易的。付出多了,自然也會獲得百姓的感激與愛戴。若是向信陽一帶的人打聽司徒憫這個人,連三歲小孩都能告訴你活菩薩就在菜市口西麵的濟民堂。

    眼下,這位德高望重的司徒醫師正坐在診斷台前,捋著山羊須陷入了苦思:“照你的說法,你這位朋友所中的毒可不能小覷啊。”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名年紀約莫四十歲的紫袍男子,絡腮胡掩蓋了他俊秀的麵容,卻反多了幾分粗獷豪邁的氣息,男子頭發隨意紮起,可以看出沒怎麽打理過,翹起的頭發一撮一撮的,看起來很不整潔。他背著把銀白色的劍,一隻手搭在桌子上,壓著底下字跡潦草的藥方:“司徒先生,你是我唯一能找到敢治我那兄弟毒的大夫,隻要大夫能讓我那兄弟康複,雲某願為你做牛做馬。”

    “雲大俠言重了。”司徒憫說道,“隻是這張方子的藥雖緩和了他一種毒,卻反而激起了另一種毒素,下毒的人手段實在巧妙,老朽一時也沒有頭緒這樣,你先把這株清露晶花拿去,搗碎了和水送服,應該能延緩一段時日。”

    “這”男子拿著司徒憫遞過來的藥草,略一猶豫,塞入懷中,隨即單膝下跪,拱手道,“司徒先生大恩大德,定當圖報。”

    清露晶花,需要在極寒之地才能生長,無法人工種植,往往極難尋得。在行醫用藥之人眼中,這種話對於各類病情都有著極為強大的延緩作用,與其他藥物相性極高,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藥材。有些藥鋪以擁有清露晶花為榮,將其當做鎮店之寶以展示自己的底蘊,而皇親貴族之類,則相信這種花能滋補身體延年益壽,時時不吝花千金尋求。

    這麽一株珍貴的藥物,司徒憫毫不猶豫拿給了一個看起來就不像是身懷千金的人的家夥。

    這讓男子如何不感動?

    “雲大俠,快快請起。”司徒憫連忙站起身還禮道,“學醫之道在於救人,區區一株藥草,不算什麽。”

    一名玩家走了進來,看到了這一幕,愣了一下,直覺告訴他裏邊似乎有什麽劇情,但他隻是個初入遊戲的萌新,完全不知道怎麽搭話,隻能默默站在一邊,等男子離開了再走上前,拿出了一大桶泥土:“司徒先生,您要的一百條地龍。”

    “嗯,多謝這位小友了,麻煩你拿到後麵交給阿三吧。”

    “是。”

    菜市口,吆喝聲不絕於耳,陳雜淩亂,往往處於這個檔口聽到的賣豬肉聲音嘹亮,到了另一個檔口就被賣青菜蘿卜的蓋住,再到一個賣魚的檔口,又隻能聽清楚以賣豬肉賣菜的吆喝為伴奏的抑揚頓挫的賣魚聲了。

    “耳朵都被震得生疼。”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秦葉吐槽道。

    “是啊,古代人的喉嚨真不是蓋的。”說到這一句,楊軒忽然想到現實中的秦葉不會說話,提到喉嚨會不會被誤會在諷刺他,連忙改口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秦葉歪頭,“為什麽突然道歉?”

    “沒有哈哈哈,沒有,”楊軒尷尬地笑了幾聲,對自己想太多感到有些好笑,“對了,早上我收到了一個電話,你猜猜是誰打來的?”

    “別人打給你我哪猜得中?”秦葉白了楊軒一眼,“秦楓?”

    “不是。”楊軒嗬嗬笑道,“是止戈工作人員。”

    “怎麽?你利用b被警告了還是調戲客服了?”

    “不不不,是有關你的事。”楊軒說道,隨後看看秦葉的表情,見後者果然露出疑惑的神色,又接著描述,“上次我不是用你的照片參加了考試嗎?他們來問我能不能將這張照片刊登在相關刊物上。”

    秦葉露出得意的表情,被刊登在書上,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認可:“那你怎麽說?”

    “我跟他說需要征求你的意見,”楊軒說道,“唔刊登在江湖快報、止戈周刊,加起來一共會付五萬七,你幹不幹?”

    “五萬七?”這是秦葉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靠臉吃飯,而且飯菜還不錯。

    “嗯,但此後這張照片的使用權就在他們手中,不能再用於其他盈利方式。”楊軒說道,“此外他們還托我問你願不願意成為模特。”

    “模特啊”秦葉有些向往地思考著,“具體工作怎樣的?”

    “這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就把你的號碼給工作人員,讓他跟你商量。”楊軒說道,“運氣真不錯呢,小麥穗。”

    “這多虧了你啊。”秦葉拍拍楊軒的肩膀,“照片的事你斟酌吧,報酬對半分,其中也有你的辛苦費。”

    “你即將成為大富婆了,這點錢我就貪心地收下啦哈哈。”楊軒毫不客氣。

    “那現在還是著眼於任務吧。”謹記不驕不餒的秦葉盡量消化掉這個好消息,恢複平常心,將話題轉了回來,“要怎麽找到雲庸之”

    楊軒聳聳肩,半開玩笑道:“要不學學他們,吆喝吆喝?”

    “好啊你吆喝啊,”秦葉說道,“不過先讓我走遠點,咱暫時裝作不認識。”

    “一點義氣都沒有。”

    “我還要臉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穿過人群,走出了菜市口,看了看,覺得西邊的人比較少,遂往西走去。吆喝聲在藥店門前已經消散得七七。一名年輕玩家走出藥店,手裏拿著一個藥瓶,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拌了一下,差點摔倒下去。

    “小心。”楊軒說道。

    那玩家抬起頭,低聲說了句謝謝,匆匆而去。

    楊軒繼續和秦葉向前走,一邊就如何找到雲庸之這個論題討論著方法。

    討論著討論著話題就歪了:

    “雲庸之,這個名字聽起來還蠻好聽的,你覺得他會是什麽樣的人。”

    “聽名字,應該是那種謙遜又有些孤傲的人吧。”

    前麵匆匆走路的紫袍男子忽然發出一聲輕笑,聲音雖楊軒和秦葉卻是聽了個明白。

    隨後那紫袍男子頓了頓,快步向前走去。

    這種奇怪的行為怎麽看怎麽像線索,兩人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