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噶你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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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慫貨楊軒沒能離開火堆一百米,隻是在周圍轉了轉,夜間出沒的野獸沒找到,倒是嚇跑了幾隻老鼠。
深夜時,在農舍裏修煉的秦葉聯係上了他,問了問那邊的情況,順便說了一下遲吾近的病情:
服下藥之後,遲吾近又恢複了昏迷的狀態,隻不過一直喃喃地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翻來覆去都是撓心、七年之癢、雲大哥之類的,截取單個詞匯倒是能聽懂,整句來的時候秦葉有種當年記下整本詞典卻翻譯不出句子的憋屈感。介紹完之後,又說到被兩個黑衣人跟蹤的事情,不過隻是兩個剛踏入小成的對手,重創一個,打跑一個,雖然花了點時間,但武學領悟總算有所精進,衝上小成指日可待。聽得楊軒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遇到幾個來追殺他們的對手
除此之外,這一夜還陸續爆出了幾個衝上小成境界的玩家的消息,其中有被列入兵器譜第五的唐泡泡,有被列入第七的夏下霜,但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這兩個準主角,而是一個由平假名組成的、翻譯過來是三日月牙狼的外國友人,最重要的是,名字後麵真的附帶著某國的標誌。雖然止戈的外服與國服同時開服,但由於裏邊的玩家對武俠的認知程度沒有國服高,幾個外服的平均實力全麵弱於國服,一個外國玩家衝上國服兵器譜本就是很難以想象的事。況且兵器譜排名的列入隻在本服有效,這也就意味著:外服也有可以吊打國服玩家的高手,不僅有,這高手現在還就躲在國服,也就是中原地區。
這名字一出來,官論壇、貼吧上一片嘩然,有覺得不能為祖國母親丟臉表示要努力修煉的,有覺得這人是來窺探我大中原地區秘籍應該把他找出來廢掉武功的,也有覺得這人有這種實力肯定是在國服偷到什麽奇遇的,還有人覺得兵器譜列入這種人簡直就是丟臉表示要官方將其剔除的可以預見,這個突然崛起的外國人肯定會成為接下來的話題熱點。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楊軒也錯愕了一下,但緊隨而來的小冰的突破公告打斷了他的好奇,改為向自家妹妹發去祝賀。小冰欣然接下來自遠方的賀電並表示接下來的日子老娘罩你然後楊軒就給她上了半小時的禮儀課
不知不覺雞鳴聲起。
盡管身邊的火堆火勢不弱,黎明的寒氣還是讓司徒憫打了個寒顫,凍醒過來,迷迷糊糊往火堆裏添了一把柴火。
然後他轉過頭,看到了正在打八卦掌的楊軒,遂笑道:“小友,早啊。”
“早啊,前輩。”楊軒笑笑,結束練功,“睡得怎麽樣?”
司徒憫苦笑一聲:“在這種荒郊野嶺還能怎麽樣,能睡已經很不錯了。”
“那前輩您再坐一會兒,我去找點食物。”楊軒抬頭看了看還沒完全明朗的天空,這個點熊奉桑應該沒起床吧,趁天色還早再去挖幾個地瓜嗯,他田裏的韭菜長得還不錯,要不弄一點來試試?
司徒憫裹緊了衣服,他知道那些武林人士個個都是人形保溫機,根本不在乎寒熱,所以沒問楊軒冷不冷,而是對其說道:“那就辛苦小友了。”
“不辛苦不辛苦,”楊軒嘿嘿笑道,“好玩著呢。”
說著,楊軒悄悄跑到岩洞附近,洞口沒有特別情況,很好,人果然還沒醒。確認安全之後,楊軒跑到田埂裏,拿出名刀孤刃開始挖地瓜。經過昨天一試,他才發現這截斷刃果然不愧是名刀留下來的,不僅鋒利,硬度也是沒話說,用來翻土簡直不弱於鏟子。
挖了好一會兒,四個模樣被削得慘不忍睹的拳頭大小的地瓜被他放在一邊,覺得早餐已經足夠的他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韭菜。既然長這麽好了,也快可以吃了,我就拿一點,拿一點就好。
就在他做賊一般準確來說就是做賊靠近韭菜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中氣十足而又非常冷淡的聲音:“地瓜就算了,還想噶我的韭菜,還是人嗎?”
楊軒動作一頓,連忙縮起肩膀:完蛋,這家夥不用在床上多賴一會床嗎?這麽冷的天氣怎麽舍得離開被窩?被發現肯定生氣了吧,司徒前輩還要找他幫忙呢,這下得罪死了怎麽破?
一瞬之間,他的頭腦閃過很多念頭,最後,淡定地取出一塊口罩蒙住了臉,轉身哈哈怪笑:“哈哈哈,我隻是一個孤身路過的小賊,跟昨天來的人完全無關,你可不要誤會了,哈哈哈,你這地瓜我就收下了”
熊奉桑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武林中人都是智障,有為了個遠房表親可以在他鄉一住幾年的偏執狂,還有這種隔壁王二不曾偷的傻子不行,要告誡身邊的人千萬不能習武,習武傷腦子。
轉念一想,他悲哀地發現,自己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哪裏來的身邊人
“哼,”熊奉桑冷哼一聲,將手中一個酒壇放在石頭上,“拿了東西滾,叫那老頭子待會來見我。”說完,不等楊軒回答,負手走入洞內。
楊軒眼睛一亮,將幾個地瓜收入包裹,隨後走過去將酒壇提起,不錯嘛,還懂得留一壇酒給人暖身,看在你這麽傲嬌的份上,就不偷你的韭菜了
隨後,他歡天喜地地帶著酒和好消息回去轉告司徒憫。
得知熊奉桑肯見他,司徒憫很是振奮,就著烈酒將烤得半生不熟的地瓜三兩口吞入肚子,其間被燙了兩次舌頭,被烈酒咳了三次吃完,又跑到淺灘將臉和手洗幹淨,這才慢慢地走進去。
他這麽鄭重其事,楊軒詭異地有一種小媳婦見公婆的即視感。
所以在司徒憫進去的下一秒,他在洞口向秦葉轉播了剛才的一幕。
然後
他就在洞口整整等了一個上午
一個上午啊,再能聊的人都頂不住了吧,你們到底在聊什麽啊,兩個老男人竟然有那麽多話題嗎?握草啊昨天不還是冷眼相對的仇人嗎,你們關係不是糟糕到別人都忍不住想調解的地步嗎,怎麽突然間好成這副鬼樣子啊
楊軒不敢離開,怕一離開司徒憫就出來,既然等了這麽久,再等一下也無所謂抱著這個念頭,他在洞口耍了一遍又一遍的八卦掌。唔怎麽說呢,熟練度漲了好大一截
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司徒憫緊緊攥著一張紙走出了洞口,滿麵紅光:“小友,有救了”
楊軒揉了揉太陽穴,他正考慮著要不去找頭狼練功。
打消這個念頭,楊軒迎了上去:“前輩,你們都在洞中聊了什麽?”
“說了病人的病情,”司徒憫說道,“然後探討了一下治療方法,奉桑見識比我廣,受益良多啊。”
“那他還是不肯出來嗎?”
“是啊,”司徒憫不無遺憾地說道,“不過給了我這張方子和方法,我們回去試試也一樣。”
司徒憫沒說為了得到這張方子,他把濟民堂押出去的事情,這種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診金而賠上整間藥店的事情,在旁人看來肯定是很白癡的吧。
“那太好了,我正愁三個人沒法回去呢。”楊軒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前輩。”
司徒憫踏出一步,咕咕的聲音從腹中傳來。
尷尬地一笑:“小友,不如先吃點東西吧?”
“哦,沒問題。”楊軒回答道,視線投向了那畦一直被惦記著的韭菜。
所以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