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二、他變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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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讓你得逞的!”
鄭凱雙拳一碰,拳頭之間,一幕血色屏障破碎,隨即血色迅速布上雙手,就連看起來清幽的蠶絲手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殘虐的氣息。
血氣彌漫的雙拳以最簡單的一式直拳迎上洶湧而來的炙熱內勁,如同激流中巍然不動的岩石一般,將鋪天蓋地的真氣一分為二。鄭凱左拳一掃,拳頭之上,紅光暴起,與火雲道人相撞到一起。
猛烈的衝擊令其幾乎不能站穩,鄭凱右腳後撤,硬是用弓步將自己穩在原地。
隨後。
“喝!不滅日輪!”
一聲清嘯,鄭凱的拳頭忽然如同漩渦一般將火雲道人的真氣攪得大半失去方向,隨後被更為強大的支配意誌生生扭轉,轉而向後撞去。就像戰場上被臨時策反的士兵,倒戈向自己人發起了進攻。
“果然!”火雲道人像是料到什麽,左掌迅速拍到右掌掌背,一股更加肆虐的真氣隨著加成再次擴散,將鄭凱的真氣逼得節節後退。
旋轉的氣勁激蕩起颶風,以兩人分界線,吹彎了兩邊的樹木。
“這麽誇張?”鷹笑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華凱這家夥,太會藏手了吧。”
“如果他當時參加門派大比,”滄州一壺月眼睛露出凝重的光芒,“或許真的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嗯,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
“你明明身懷日輪照印神功,為什麽還要為武當那群假惺惺的偽君子當狗!”火雲道人忽然喝道。
鄭凱咬著牙,他的功力不足,根本無法開口說話,是以盡管心裏有一堆話想說,也隻能憋著,在這場對拚中堅持得下去再說。
火雲道人見其不回答,還道他是心虛,喝道:“我師父怎麽了!”
“……”
“你偷了他的火冥袍和蠶絲手,肯定是你偷了他的火冥袍和蠶絲手!小賊,還來!”
自作主張單方麵作出推斷的火雲道人覺得自己的推論非常正確,並在同時,內心仿佛在否定什麽的忿怒和為師父報仇的決心化作動力爆發出來,隨著身後金烏虛影長鳴,手上功率再次突破上限。
顧及身後還有一個重傷無法移動的天門道長,鄭凱深吸一口氣,全力催動體內的真氣,以螳臂當車的勇氣和覺悟悍然向前推進。
壓迫,緊緊的壓迫……
兩股熱流從鼻孔流出,鄭凱隻覺得喉嚨湧起腥甜,連忙下意識地吞咽,這一吞咽,卻反而將體內的不適盡數勾了起來。
然後……
“噗……”
生命力隨著這口血噴薄而出,本就血色隱隱的雙掌,這下子真的成了血手。
“不好!”
看到鄭凱明顯已經支撐不下去,滄州一壺月迅速上前:“鷹笑鱗把師父移開,機甲,我們去幫鄭凱。”
敲定主意,三人逆著真氣漩渦向前邁步,仿佛在臘月高原上頂著刺骨寒風,每前進一步,心中對鄭凱的評價便高了一分,光是從旁前進,內力已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
那個華凱,真的有這麽強麽?
“搭”、“搭”。
兩隻手搭上了鄭凱的肩膀,未等鄭凱回頭,滄州一壺月已經開口道:“讓我們幫你。”
感受到湧入體內的內力,盡管他們兩人的內功連三成都無法傳導到自己身上,但這股額外的力道還是讓鄭凱感到輕鬆不少,腦子也清明起來。
“大日……”仿佛從牙縫中擠出,鄭凱嘴唇不動地喊道,“光輝!”
“嗡!”
大日如來的虛影自三人之間顯象,隨後那虛像慈悲一點,白光散出。
事已至此,生死一線,鄭凱終於顧不得接下來對方會如何變招,帶著血氣的嘶吼從喉嚨、從心髒、從丹田,突破封鎖。
“喝啊啊啊啊啊啊!!”
“喝!!”仿佛受了感染,滄州一壺月與徒手拆機甲也激動地斷喝出聲,同步的心境讓傳輸內力的效率浮動到最大值。
“找死!”火雲道人也終於嘶吼出聲。
這是賭上性命的一掌,賭上勝負的一招。狂風壓倒樹苗,飛沙走石迷亂人眼,被卷起的草皮翻滾著升天,隨後擠壓、潰散。
風雲變色,不外如是。
在這股力量麵前,人定勝天仿佛都成了可能。
這樣的威勢持續了三秒。
三秒,一瞬間的事,鷹笑鱗甚至還未能把天門道人扶起來。
這股威能便突兀地消失。
天門道人半睜開眼,嘴唇翕動。
地上倒了三個人,動彈不得的三人。
另一邊,火雲道人撞上一棵粗壯的老樹,震得枯枝簌簌而下。
但終究,他還站著……
“哼哼……”火雲道人嘔出一口血,冷笑道,“是你們,逼我認真的。”
說著,他伸手摸向自己的頭頂。
鷹笑鱗緊握其劍,比之前更甚的壓迫令其仿佛連肋骨都在發抖:“你們沒事吧……”
“……”回答他的是徒手拆機甲,“內力耗盡……暫時動不了。”
鷹笑鱗的手在抖,內力耗盡的副作用他也體驗過,至少三分鍾內,他們是別想再動彈哪怕一根手指……
也就是說,這三分鍾,他將背負所有人的命。
開什麽玩笑,火雲道人還活蹦亂跳著,威勢正旺,而且他似乎才剛剛準備要認真應付。
鷹笑鱗緊盯著火雲道人的動作。
隻見他手指叉入自己本就不怎麽濃密的頭發,隨後似乎下定決心,猛地一扯。
那是……
一個光滑鋥亮的禿頭!
禿你妹的頭啊!就連躺在地上的鄭凱都忍不住在心裏摔了個碗!
“哼,”火雲道人摸著自己的光頭,神色不善,“能死在我這副樣子手下,你們該感到光榮了。”
為什麽啊,不就是換了個光頭嗎?話說不就換了個光頭嗎?為什麽說得好像這副樣子很厲害似的,是因為我們知道了你是一個中年脫發的大叔嗎?知道這個沒有營養的信息有什麽好自豪的嗎?不如說知道自己是掛在一個脫發大叔手裏更不甘心了啊!
“啊……”摘了假發,解放自我的火雲道人表情也多了起來,隻見他一臉懷念地瞟了一眼天空,“師父,我一定會讓那群武當的偽君子,一個一個,向你下跪認錯的。”
說著,火雲道人伸手一抓,將一支羽箭從中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