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在把鄭新帶進亂石陣後麵的小寺廟時，楊軒腦海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初入門時，是仙流陽帶他走過這裏，在裏麵尋獲了一門用到現在都沒過時的苦行禪功；而現在，則是由他帶著剛入門的師弟一路平碾過亂石陣，等他去取一場造化。這麽一想，總有種很懷念的感覺，就像……仙流陽已經掛了似的。

    楊軒聳聳肩，拋去無意義的想法，推開亂石陣後出口擋路的木人，把鄭新帶到門前：“就是這裏了。進去觸發對話，下一盤圍棋，贏了之後就能獲得一門武功。當然，我已經下載好了最新版的智能圍棋，你隻需把棋局照搬給我就對了。”

    鄭新食指拇指捏成一個圈，做出一個ok的手勢，隨後踏進門內。他也曾懷疑過亂石陣後是不是別有玄機，隻是往往走不到出口就被陣裏的目標攔了下來。然而事實上他的實力一點也不弱，如果能多考慮一些主動進攻的手段而不是逃避的話，這裏早就被他踏平了。

    楊軒站在門外，斜靠著漆紅的圍牆，取出手機，同時打開兩個軟件，一個用來和鄭新通訊對弈，另一個用來和伽馬go對弈，因為在任務中的人不能公然使用除了通訊以外的軟件，所以隻能靠楊軒場外支援。有伽馬狗這個除了圍棋什麽都不會的娛樂型人工智能相助，搞定一個NPC想必是分分鍾的事。

    不久，棋局以完勝告終。

    楊軒便收起手機，站在門外安心地等待鄭新挑選完武功出來。

    “選了什麽？”鄭新出來後，楊軒問道。

    “大慈大悲手。”鄭新回答道。

    “我還以為你會選擇苦行禪功。”

    “不行，要連續跑十日，一看就是體力活。”

    “……懶死你算了。”

    “澄虛叫你進去。”鄭新無視掉楊軒的吐槽，說道，“我要去陣裏試試武功，你出來後到裏邊救我。”

    “多少給自己一點自信吧。那我就進去了。”

    “盡快。”

    楊軒聳聳肩，探頭往寺內看了一眼，澄虛叫他進去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話說能發現他在寺外有人在，他的修為很高深啊，不會是作弊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吧？楊軒想著想著，心裏有些忐忑。

    進門時，澄虛已經從書房出來，回到堂前佛像前，坐在蒲團上等候楊軒到來。

    “見過師叔祖。”楊軒恭敬地一揖，請安道。

    “多日不見，你近來氣色不錯。”澄虛微微點頭以作應答，同時說道，“已經接近大成了吧。”

    “師叔祖慧眼。”楊軒奉承道。

    “你也不必奉承我，我叫你來，卻並不是有什麽好事要告訴你。”澄虛從後方推出一個蒲團，“先坐下吧。”

    被他這麽一說，楊軒心裏還真有了些忐忑，謹遵師命地坐到澄虛麵前，與其麵對麵交流：“師叔祖是有什麽勸誡要告訴晚輩嗎？”

    “伸出手來。”

    楊軒依言照做。

    澄虛抓住楊軒的手腕，緩緩導入一股柔和的真氣，因為沒有敵意，楊軒也就配合地不加抵抗，隻是真氣一入體，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不由自主地強行反彈出來。啪地一下，左手不受控製地甩開澄虛的手腕。

    楊軒連忙惶恐地說道：“我的手自己動起來的，不是我故意的。”

    “阿彌陀佛，你果然修習了殺生禪功……”澄虛不以為意地唱了個佛號，說道，“這門功法自早年失竊後，已經失傳多年，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弟子助嵩山少林的前輩緝拿了慈悲，前輩見我與殺生禪功有緣，便交給了我。”

    “一切皆緣，”澄虛雙手合十，歎了口氣，“殺生禪功與苦行禪功確實本為一體，那位高僧把它交給你，倒也沒錯。”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隻是你的苦行禪功經過我的修改，銳勁已失，與殺生禪反而有著根本上的抵觸。由你來學習，反而更加不妙……”

    “嘿？”楊軒向前略略探頭，表示疑問。

    “你在修煉時有沒有感受到什麽異樣？”

    “唔……”楊軒點點頭，想起自從殺生禪功也踏入大成之後，非但對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多大助益，反而一直有種派不上用場的累贅感，偶爾使用，也會讓苦行禪功短時間內失去效果。本來是和苦行禪功處於同個地位的神功，在他手裏愣是連吐納心法都比不上，這不是異常是什麽。“有種……很難用的感覺？”

    楊軒說得有些不確定，短時間內要他把這些感覺轉化成語言有些困難，隻能片麵地說個大概。

    “能不用盡量不用吧。”澄虛想了想，說道，“尤其是大成之後。我雖然看得出你的異常，但限於技藝，並沒有徹底拔除的能力，最多隻能幫你化去苦行禪功的內力以免被同化，當然，這是無奈之舉，在還沒完全絕望前，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多謝師叔祖勸誡。”

    “功夫是我教的，出了問題，我自然要負責到底。”澄虛說道，“皆是因果而已。好了，你先回去吧，一旦發現有什麽異樣，可以馬上過來找我。”

    “是。”楊軒從蒲團上站起身，彎腰半蹲著把蒲團挪到旁邊。正準備離開，又想起了身上的畫卷，便試著將其拿了出來，“師叔祖，弟子偶然拾得一幅畫卷，能感覺得到上麵蘊含著一種禪意，但模模糊糊捉摸不定，不知道師叔祖有沒有興趣一覽？”

    早在楊軒展開畫卷時，澄虛的目光便已經被畫上的內容所吸引，對楊軒的話恍若未聞。看他一副出神的樣子，楊軒也不敢打擾，維持著展開畫卷的姿勢站在原地不敢動，等待澄虛的回應。

    良久，澄虛才回過神來，讚道：“妙啊，妙啊，此畫所作，應是觀音大士降服地獄羅刹的場麵，雖未畫出觀音大士，卻在筆墨間潑灑出悲天憫人的禪意，如見觀音大士慈眉善目，其中大悲與樂，讓人深省。再看，又能見莊嚴肅穆，勸人向佛的麵容。這幅畫禪意深沉，意境悠遠，必是出自於沙門前輩之手。雲飛揚，我所看到，是否就是你所看到的？”

    “這……”楊軒搖搖頭，“我請慧緒師父看過，他卻說看到了怒目金剛，剛正不阿。”

    你們是怎麽能把閱讀理解做到這個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