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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丁柔驀地回道，條件反射地想要搖頭，“我那不算在意。”隻是，話說到這，自己都感覺有些心虛。

    是介意，她好像真的是在介意。這一點，奇怪，可是，又有些無法自控。

    從他帶著自己踏入這間店開始，她就已經在聽他話裏的弦外之音。出於職業的敏感性，她總是善於從別人的話裏，去探究一些自己想要知道，卻並不能夠直接知道的東西。

    但，對於冷之清，她的角度似乎發生了不該有的偏轉。

    ”好，你沒有，專心一點，挑你最喜歡的。”冷之清像是哄著小孩子一般，仍然帶著縱容的語氣，說完轉向一邊的服務生，“還有其他的麽？”

    “不用了，”丁柔卻適時阻止，“隻是內衣而已，這件，這件，還有它。”

    “那麽，丁小姐的尺寸，大概是...”女服務員立即笑意逢迎地跟上她的話。

    “——75c。”沒等丁柔開口，冷之清卻率先講道。

    服務員怔了一下，緊接著是丁柔也有些小小的窘迫。看著服務員走遠的樣子，她低聲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手感。”冷之清大大方方地說著，毫不避諱地，將目光拋到丁柔的胸部。

    頓時，丁柔有種微微的臉熱，烏黑的眼眸裏，卻是刻意的不悅，“你...不可能。”雖然是感覺冷之清刺著她的胸口一樣，但心裏，還是明白事理的。哪有那麽準確的？！

    冷之清擁著她，薄唇微揚，森銳的眼眸散射著一種睿智，卻是悠揚一笑，“你生病的時候，偷看到的。”

    這次，他說了實話。

    當然，並不是故意的，刻意的。他還沒有變.態到那種地步，隻是無意中，看到她罕見淩亂的衣物裏，那一個小小的標簽罷了。

    “...嗯。”丁柔明白了。

    看著冷之清英俊的側臉，眼神裏帶著炯亮的目光，類似不經意地提起這個緣由，她詫然之餘，還是矛盾和糾結。視線從冷之清的身上，揚向窗外。

    心裏噗通一聲，幾乎有些站不穩。

    ——大大的購物中心落地窗外，是另一間寫字樓，丁柔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對麵，在某個小小的窗子格之間，正探出一個不為人察的黑色的小小的槍口。

    “我們...去那邊看看。”她強忍著煞白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容，“多選幾件，省得以後還要出來。”攬著冷之清的手臂，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然而，剛剛逆轉身體，身後卻倏然響起巨大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伴隨著服務員們的尖叫聲與整棟建築隨之響起的巨大的警示鳴笛聲，身後的貨架仍有著子彈落在上麵的聲音。丁柔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強將冷之清撲倒在地。

    “小心，有人襲擊！”她低聲道，下意識地，從側身去摸手槍。

    然而，手觸及的位置，卻是空的。她不禁恍然，抬眸，去看冷之清，他正篤定地看著她，伸手，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她一早準備的那隻槍。

    “你...”她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到底是信任他愛著他到什麽程度，居然連自己的看家的槍支都丟了？這件事，任何一個fbi人員，都是絕大的忌諱。

    可眼下顯然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容她考慮那麽多，冷之清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他示意她向前，藏匿到安全的空間，而他，則也一個側身，躲向附近的一個貨架之後。

    槍聲卻沒有繼續，倏然停止，似乎能夠意識到這次襲擊是注定了失敗一樣。

    煙消塵滅之後，許久，丁柔都說不出話來。

    ******“柔兒，你是受驚了，還是怎麽了？”冷之清踱進自己董事長室，手裏端著一杯溫熱的紅茶。

    “謝謝，我還好。”丁柔鬆開環抱著的雙臂，接過他手裏的杯子。捧在掌心，暖意傳遞到心裏。

    對於冷之清，她確實已經破了左尼的告誡。隻是，想不到，老板並沒有按照叮囑她的計劃去實行，而這個任務，儼然是被她破壞得一塌糊塗。

    “我沒事，可能是近年來複仇導致的新仇，”冷之清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安撫著，“別擔心，這確實是偶然。我...說過，以後會盡量給你安穩的生活。”

    丁柔不置可否地任憑他將自己摟著，心裏卻是有些痛楚的傷感。

    她現在，到底該站哪一邊呢？

    對於組織而言，她絕對不是個好的執行者了，老板那邊，可能迎接著的是更大的贖罪機會。而冷之清，就在他置身危險的那一瞬間，她才意識到，到底是有多麽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或許，從開始她接下那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任務，就完全是一場錯誤！

    “是我的錯，”冷之清看著丁柔失神的樣子，話語裏有些疚意，“我們訂婚，好嗎？”如果說今天他確實苟活下來了，那麽，他一定要抓住這種有限的機會，向她來告白。無論答案是什麽，至少，他也曾為之努力過。

    不出所料，丁柔臉上泛起一陣愕然。

    她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是不是聽錯了？”自己難道變成了幻聽？

    冷之清淺笑，看著凝神於自己的丁柔，淺笑，“沒有，其實我是打算娶你的...”說著，卻又想起李管家的話，他微微蹙眉，轉而仍抱憾地說，“但現在，我想我們先訂婚。這個，原本是今天打算給你的，但想不到出了這個插曲。”

    他從西裝外套的內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絨布盒子。

    不用問，丁柔已經知道裏麵可能會藏著什麽，她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打開，“我...我可能需要時間。還有，我想我這種狀態，也許並不是一個好的訂婚者的選擇。”

    對於冷之清的突然襲擊，她確實沒有想到。

    老板的意識是見機行事，而現在這個場景，她又能怎麽見機行事呢？接受？！

    不可能...

    縱使害怕看到冷之清眼裏的失落與落寞，她還是不敢去接受這份自己的心含著瑕疵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