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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慢慢發動起來。

    熟睡之後，她的腦袋瓜又不自覺順著車椅緩緩下滑，冷不丁就靠到了北冥煜的肩膀，他正低頭看文件，見狀也沒怎麽動了，直到她睡醒了，才發現自己枕在他的胳膊上。

    北冥煜活動了一下手臂，毫無疑問已經麻木了。

    “你怎麽樣？”梁諾懊悔地抓了抓頭發，幫他揉捏肩膀：“你之前應該推開我的！都是我不好……”

    北冥煜神色如常，把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我都沒說話，你著急個什麽勁？”

    靠在他的胸前，盡管多次親密，但梁諾還是感覺到幸福，感覺到臉紅心跳，她靠了一會，又想起給紀笙和季崢衍打電話，但兩者的手機號碼都顯示已經關機了。

    “咦？怎麽都關機了？”梁諾狐疑不解。

    算了算時間，北冥煜猜測那個孩子多半已經在季崢衍手裏了：“別多想，我們現在去季家。”

    “恩，也隻能這樣了。”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誰知道到了季家別墅，傭人卻告訴他們：“抱歉梁小姐，少爺和紀小姐昨天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什麽？”梁諾腳下微滑：“那他們去哪裏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管家一本正經地說：“少爺的行蹤一向不會跟我們交代，他忙完事自然會回來。”

    “管家！”郭淼淼這時候突然出現在樓梯口，說道：“好好的藥熬好了麽？他醒了該喝藥了。”

    “好的，郭小姐。”

    管家歉疚一笑，然後去廚房準備好好的藥。

    郭淼淼下樓，走到兩人麵前，撩了撩長發，空氣中頓時縈繞著一股沐浴露的味道。

    許是季崢衍養得好，一段時間不見，梁諾覺得郭淼淼都多了不少女人味。

    “你們是來找季少和紀笙的？”

    “郭小姐知道他們在哪？”梁諾追問。

    郭淼淼撇撇嘴，有些鄙夷和不屑，又說：“在哪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季少看上去很生氣倒是真的。”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生氣麽？最有可能在哪？”

    “我哪知道。”

    得不到準確的答案，北冥煜隻能自己著手去查，梁諾心急如焚，靜靜地等待最終的答案。

    同一時刻，荒郊野外。

    紀笙被保鏢壓著跪在地上，麵前是還是那兩座孤墳。

    季崢衍端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

    一旁的助手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嬰兒，許是睡著了，嬰兒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季崢衍，你放開她！”

    季崢衍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嬰兒照片上，淡淡地說：“我的兩個孩子都死了，你告訴我，這是誰的？”

    紀笙抿唇：“我從孤兒院撿來的！”

    按照季崢衍的秉性，如果被他知道可可是他的孩子，她麵對的就是兩條路。

    一，可可被他奪走，她與可可分離；二，可可身世曝光，她和可可將一輩子被人唾罵。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想接受。

    “撿來的？”

    季崢衍嗤笑一聲，給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當即將孩子送到他麵前，男人單手挑開裹布，往裏瞥了一眼：“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不過……哪家父母這麽狠心丟了這麽小的孩子？”

    紀笙心知肚明，他根本就是在詐自己。

    季崢衍眸中掠過一絲陰狠，忽然對助手揮了揮手。

    助手雙手捧著嬰兒，驀地舉高，紀笙看著孩子離地麵越來越遠，心髒都被揪起。

    “你、你要幹什麽？”

    “既然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不如我讓她永遠留在山裏陪著我們的孩子怎麽樣？”

    紀笙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你瘋了，這也是一條人命！”

    季崢衍輕笑：“你的老北我都能下手，更何況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嬰兒……”

    助手用了力，表情有些許的猙獰。

    紀笙怕了，心慌了：“不要！你不能傷害她……”

    “我為什麽不能傷害她？”

    “哇唔……”

    小嬰兒似乎感覺到了困境，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寂靜的山丘，哭聲震天，紀笙的心都快要哭軟了。

    “季、季崢衍，她是你的女……”

    “動手。”

    季崢衍涼薄一句吩咐，蓋過了紀笙細微的聲音，助手頓時麵無表情就要將嬰兒砸下。

    “不要！可可！”

    紀笙拚了命的反抗身邊的保鏢，卻掙紮不過——

    砰咚。

    嬰兒以一種拋物線姿態從半空中猛然摔下，哭聲越來越淒厲，紀笙眼睜睜看著孩子摔在地上，砰地一聲，哭聲戛然而止。

    她嘴角的哭意也瞬間止住，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兩個保鏢依舊非常盡職，死死扼住她的肩膀，她連想爬上去看看孩子都不行，隻能絕望無助地愣在原地。

    季崢衍走到她麵前，挑起她的下巴：“心痛的滋味如何？”

    “季崢衍，你不是人！你為什麽就不肯聽我說……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女兒！你的……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哈哈，季崢衍，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生孩子麽？我生了，她叫可可，因為生出來的時候第一件事不是哭，就是發出類似於可的單音，她長得可漂亮了，還很愛笑……”

    紀笙忽然又哭又笑。

    季崢衍站在那裏，居高臨下，望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發瘋的陌生人，毫無憐憫之心。

    “我的女兒？誰能證明那是我的女兒？”

    “我買通了醫院的醫生，她知道我懷孕也知道我懷孕的月份！還有在英國，保姆親眼看著我生出孩子！”

    紀笙咬牙切齒，恨極了季崢衍，不停地說出真相。

    企圖讓他後悔，讓他難受！

    季崢衍卻撲哧一聲笑起來：“這麽說來，一年前你故意欺騙我打掉了孩子，實際上偷偷帶著她出逃英國？”

    “是！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她的存在，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如果不是我聽到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準備把她藏一輩子？！”

    季崢衍揮手讓保鏢鬆開紀笙，沒了桎梏，紀笙雙手不停地撲騰，眼底赤紅一片，直接朝季崢衍撲了上去，暴躁的像是發狂的野獸：“季崢衍，我就是要藏她一輩子，你居然害死了可可……我要殺了你，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那是一條人命，那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