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紀笙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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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梁諾聽北冥煜來電,我紀笙坐在紀家公司的樓梯欄杆上的時候,她嚇得差點跌倒。
“怎麽回事?不是說季崢衍會好好照顧她麽!為什麽會這樣?!”
北冥煜安撫她的情緒:“我不方便出麵,我讓孫特助送你過去。”
孫特助載著梁諾趕到現場。
夜幕徹底落下來,借著城市微弱的燈光,她看到紀笙坐在天台上,一雙白皙細膩的腿垂落在空中,她眼神很漂浮,像是無主的孤魂,沒有寄托。
“紀笙!你在做什麽?”梁諾在樓下朝她大喊。
紀笙沒有說話,自顧自揮動雙腿,在半空中劃出幾道彎弧。
樓下的人越來越多。
逐漸地,連柏素敏和季榕都來了。
他們直接到了樓頂,眼底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季榕顧忌場合,沉聲說:“紀笙,你好歹也是我的繼女,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先下來吧。”
紀笙手邊放著一罐啤酒,她忽然舉起啤酒,對季榕說:“季叔叔,季太太,我是你們的恥辱,以後,你們都不用再費心想讓我離開了。”
季榕假裝關心:“阿笙,你別這樣,我們都是愛你的。”
梁諾幾乎是心髒蹦到了嗓子眼。
撥開人群,電梯直達頂樓。
她站在距離紀笙不遠的位置,不敢靠近,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像是要崩裂:“紀笙,你才二十二,不要做傻事!快下來啊……我們說好會一直走下去,你都忘了麽?”
“對不起,諾諾,北冥煜從來都是你的,我也從來不曾愛過他。”
梁諾紅了眼:“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怪你!那些事我都不在意,你不要這樣,你快下來……”
紀笙將啤酒罐拉開,喝了兩口。
冷風陣陣吹過,她發梢微揚。
“我的存在讓季家染上汙點,我的欺騙害死我的女兒,我的拖拉讓季崢衍和北冥煜反目,諾諾,這些都因我而起……最後,我不想再當小三了。”
她沒有親人,沒有家庭,她現在隻想跟她女兒團聚。
隻想為她的眼瞎贖罪。
隻想讓季崢衍不要再搖擺不定了,既然有了家庭有了妻兒就好好對她們……
梁諾被她這副模樣嚇到了,瘋狂催促北冥煜快點讓季少過來。
“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能到。”北冥煜也暗暗心驚,他沒想到,紀笙居然會生無可戀,不過顧忌著自己不宜出現在媒體記者前,他縮在人群中,並未出麵。
“讓讓,季少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爆出一句,緊接著幾個保鏢強行擠出一條道路。
季崢衍橫衝直撞,飛快上了樓。
他胸前還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也蒼白的可怕。
周圍的保鏢在說什麽,他統統聽不到!
“阿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下來。”他在她麵前,輕輕喚。
紀笙看到季崢衍來了,眼淚掉得更凶:“這一刀本來不應該捅給你的,不過也算是給可可一個交代。”
說著,她又舉起啤酒罐。
“第一杯,祝郎君千歲。”
“第二杯,敬此生不複再見,君心似我心。”
“第三杯,願來生歲月可回頭,且以深情共白頭。”
三杯敬完,紀笙忽然砸了啤酒罐,起身要往下跳。
“可可沒死!她沒死,我是騙你的……”季崢衍心急如焚:“你跳下去她就沒有媽媽了!別跳!”
紀笙一隻腳已經跨出去了,聽到這句話,不由機械地扭動脖頸,眼神裏有一絲絲光亮再流轉,緊接著又黯淡下去:“季崢衍,你不要騙我了,我親眼看到的……”
“那個嬰兒是假的,我用錄音偽裝的,你發現了麽?當時我讓人摁著你,你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可可的麵貌。”
紀笙的呼吸幾欲停滯:“你、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你別動,我馬上給你聽可可的聲音。”季崢衍直接掏出手機給助手打了電話,說:“把小小姐弄醒,讓她哭出來。”
紀笙眼角都是淚水。
眼神,巴巴地望著季崢衍手裏的手機。
忽然間,嬰兒脆弱又無辜的哭腔透過手機擴音在樓頂蔓延——
“嗚哇……”
紀笙不可置信地聽著哭聲:“怎麽會這樣?我的可可真的還在?”
“我隻是惱怒你欺騙我打掉孩子,氣恨你剝奪我為人父的權利,報複你企圖讓我一輩子不知道可可的存在……可可是我女兒,我盼了她這麽多年,怎麽會忍心摔死她?”季崢衍的聲音中難得帶著顫抖:“那裏危險,你過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好麽?”
“可是,你已經結婚了,有妻有子,季崢衍,你能夠把可可給我然後放我走麽?”
紀笙心裏好亂好亂。
她以為可可沒了,那她可以破釜沉舟什麽都不要。
一死則燈滅。
可如今假若可可真的還在,那她陷入的局麵更加尷尬為難。
難道要可可一輩子頂著私生女的名義,還要被人唾罵,那是她和季崢衍亂倫的產物麽?
“我沒有結婚。”季崢衍試探著往前走:“郭淼淼不是我老婆,結婚證都是假的,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心轉意。”
紀笙渾身一怔,雙唇幾乎顫抖:“那好好呢?”
“好好……”季崢衍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北冥煜和梁諾,說:“好好出生的時候還不到三斤,在保溫箱裏足足養了兩三個月才勉強活下來,算算時間,從你離開到他出生,不過隔了六七個月,阿笙,那也不是我的孩子,聽話,先下來好麽……”
梁諾的呼吸幾乎在那一瞬間停滯,就連季榕和柏素敏都驚覺自己被騙了!
好好……不是季崢衍的孩子!
紀笙刹那間像是明白了什麽:“你奪走了諾諾的孩子?”
季崢衍神情有些複雜:“是老北的存在才讓你狠心打掉我的孩子,而且當時的確有人想搶走好好,所以我動了一點手腳。”
“季崢衍!”梁諾感覺整個世界一下子崩塌,又一下子光亮:“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我拚盡全力想保住的孩子,你怎麽說奪走就奪走?難道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命麽!”
她永遠都忘不了在醫院被告知死胎的那一刻。
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那種絕望與無助,不亞於世上任何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