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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破碎的模型。

    福伯直接指揮保鏢將模型掃走，連殘渣都不剩，緊接著又強行奪過小北手中的遙控器，大太太說：“你記住，我同意讓你照顧小少爺，不是讓你縱容他，更加不許他玩物喪誌，以後這些東西再出現在他眼前，你就休想再見他！”

    哐當。

    遙控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砸個粉碎。

    沉恪忍著痛，嘴角勾起笑：“媽，我知道錯了，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我讓保鏢去找福伯，絕對不會自己私下動手了。”

    “動手不是不行，但別失了分寸。”大太太涼涼地說了一句，話鋒突轉：“還有你，老三，剛在沉園住下還是低調些好。”

    “大媽，可能大哥還忘了說一句話。”北冥煜慢條斯理拂了拂身上的飛灰，薄唇勾著愜意的微笑。

    “什麽話？”

    “他說……沉家日後都是他的，所以想怎麽教訓我們這些人就怎麽教訓，至於我老婆……不好意思，他還想搶過去！”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眼光猶如刀刃，直射沉恪。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大太太心胸起伏，驀地打斷他的話：“你有沒有說過這些話？”

    “我……”

    北冥煜跟著打斷他的話，笑眯眯地說：“這裏的保鏢都可以作證，畢竟大哥說話中氣十足。”

    “混賬東西！”大太太憤怒地瞪著他，揚手又甩了他一巴掌，道：“去祠堂思過，晚飯也不用吃了！”

    沉恪半邊臉都是麻的。

    他捂著臉，急急解釋：“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拖走！”大太太直接吩咐保鏢，不想再聽他廢話。

    沉恪被保鏢帶走，臨走前，對著梁諾和北冥煜目露凶光：“今天算我小看你們了，等著瞧，看誰笑到最後！”

    鬧劇散場，小北盯著地上原本放著車模的那處發呆。

    梁諾也緊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大太太剝奪了原本他所有的童真與快樂，不許他吃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許他有任何的玩具，這種情況下，如何才能不得自閉症？

    由於這件事，梁諾被嗬責三天之內不許見小少爺。

    北冥煜也被罰了。

    唯一無辜的就是小北，他沒有受罰，但梁諾卻見不到他，偷偷去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被保鏢攔住，要是硬闖，這些人會直接把她打暈。

    梁諾在小北學習的別墅外無聊閑逛。

    忽然，她眼前一亮。

    professor韓剛從別墅出來，正準備回學校研究他的新粒子的研究，轉身便被人攔住，他微怔，複又坦然。

    “你好。”

    梁諾不如他從容，稍顯局促：“你好，請問你是小少爺的教授麽？不好意思，我才照顧小少爺沒多久，不太熟悉。”

    professor韓含笑點頭：“是，我是他的物理學教授，姓韓，大家習慣稱我professor韓，你也可以叫我韓教授。”

    梁諾見他這麽好說話，也就不拐彎了：“韓教授，拜托你可以不可以給我說下小少爺的學習情況？”

    “小少爺……”韓教授頓了一下，然後說：“我初見他的時候他趴在書桌上畫格子，隔壁代表了國際象棋，每一種顏色的筆分別代表了國王、皇後、騎士，我一時好奇便拿了一盤真的國際象棋跟他玩，結果你猜怎麽樣？”

    “怎麽樣？”梁諾好奇地望著他。

    “八步，他隻用了八步便將軍了。”韓教授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不瞞你說，我曾經國際象棋大賽中取得名次。”

    梁諾震驚不已，呼吸仿佛都快停滯：“你、你是說……”

    “他打敗我的時候才三歲，其實他需要幫助。”韓教授淺笑：“小少爺不是一般的自閉，而是因為智力過高又長期處於封閉壓抑的環境中，產生人際溝通交流障礙，或者說，他的思維與我們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梁諾目瞪口呆。

    她的兒子……自閉症歸根究底是因為智商太高了？

    ——

    北冥煜和梁諾在沉園當了幾天透明人。

    直到集團股東大會召開前夕，忽然有人曝光了一則八卦新聞，指責沉家三太太死後，三少爺被人虐待。

    從住在醫院近一周沉家沒一個人去看望，到回到沉家卻從不在公眾麵前露麵。

    筆鋒犀利，暗指大太太容不下三少爺。

    原本是很平常的家事，這時候又被有心人造謠，接連放出好幾個對集團不利的消息，造成集團股價有所波動。

    大太太最近心情都變得奇差無比。

    早起餐後，大太太忽然說有事要宣布讓所有人去祠堂，梁諾到祠堂的時候，鼻尖彌漫著一股檀香的味道。

    按照輩分，大家站成三排。

    大太太和二太太站在第一排。

    梁諾、北冥煜和大少爺站在第二排。

    小北由女傭牽著手站在第三排。

    福伯將香分發給大家，正說要開始上香的時候。

    梁諾身邊忽然又跳過來一個男人。

    她一眼就認出他是那天在醫院門口救了一個小女孩卻又嫌棄小女孩的男人！

    “你、你不就是那天那個……那個……”

    “是你？”沉席南挑眉，似乎也非常驚訝，轉而又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快上香了，大媽不喜歡別人這時候說話。”

    北冥煜也拉了拉梁諾的袖子：“怎麽了？”

    “沒什麽，先上香吧。”

    隨後，大家依次上香鞠躬。

    梁諾走進祠堂才看到一排排牌位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不染一絲灰塵，粗粗一看，便起碼不下上百個排位。

    而北冥煜的父親牌位此時居中，享受眾人的祭拜。

    上完香，大太太輕咳兩聲：“二少爺也回來了？”

    沉席南出列，對著大太太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說：“大媽早安。”

    “早安？這都多久了還早安！”大太太不屑地掃過二太太，教訓道：“不會管教兒子下次就送到我那裏，我幫你好好管管，給祖先上香也遲到？”

    二太太撇嘴，無比委屈。

    沉席南麵色不改，道：“大媽說的極是，是我的錯，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梁諾偷偷撞了撞北冥煜的胳膊：“我之前見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