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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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爾王說,他非常渴望讓神罰之主複生,這句話是真的。

    曼達以前覺得無法理解,現在他理解了。

    在曼達看來,迪爾王已經背叛了神罰之主,不可能期待神罰之主複生。

    但現在再看,對迪爾王而言,背叛神罰之主和期待神罰之主複生並不矛盾。

    迪爾王是天使,天使是實際意義上的神靈,具有神的特性,按照喀耳刻所說,神靈都有吞噬的權柄,迪爾王的權柄已經覺醒了。

    他想吞噬神罰之主,從天平姑娘的描述之中,曼達可以判斷,剛複生的神罰之主並不強大,迪爾王有吞噬祂的能力,一旦吞噬成功,迪爾王將擁有成為新一任神罰之主的實力。

    可問題來了,馬德薩會允許迪爾王吞噬神罰之主嗎?

    他不允許,可他無能為力。

    迪爾王的實力在他之上,複生神罰之主需要他們各自付出一半神力,可就算都留下一半力量,迪爾王的實力依舊在馬德薩之上,馬德薩沒辦法阻止迪爾王。

    他知道迪爾王的想法,但必須借助迪爾王的力量才能讓神罰之主複生,所以他提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讓迪爾王進入沉眠,完成複生儀式。

    可迪爾王拒絕了馬德薩的要求,雙方為此陷入了僵持,馬德薩住在了王宮,給了迪爾王最後的期限,曼達估計馬德薩還試圖偷襲過迪爾王,但沒能成功。

    迪爾王不為所動,既不驅逐馬德薩,也不和馬德薩談任何條件,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和馬德薩慢慢周旋。

    最終,兩人的僵持被曼達打破了。

    迪爾王想通過曼達把神罰之主複生的消息散播出去,這是一招險棋,在赫爾墨斯及其他神靈的威懾下,馬德薩被迫提前複生神罰之主,他再也無法提出過分的要求,這就把主動權交給了迪爾王,迪爾王也就有了吞噬神罰之主的把握。

    這就是塔爾塔洛斯所說的吞噬即將到來?

    迪爾王吞噬神罰之主,事情就這麽簡單?

    恐怕沒這麽簡單。

    不隻是迪爾王擁有吞噬神罰之主的能力,厄洛斯也有。

    厄洛斯的確被神罰之主束縛了,可祂真的沒有解開束縛的能力嗎?

    就算祂真的沒有,為什麽不讓曼達試試?金手指可以傷害神罰之主,難道還斬不斷神罰之主的雲霧?

    祂不是無法解除束縛,而是故意保留著束縛,可能是想以此判斷神罰之主的狀態。

    然後祂想做什麽?也想吞噬神罰之主?

    可祂為什麽還要逼著曼達給赫爾墨斯送信?少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難道不好嗎?

    不對,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很詭異。

    厄洛斯主動聯係赫爾墨斯,好像就是想把赫爾墨斯一步步引到雄鹿城。

    祂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曼達想起了塔爾塔洛斯釣魚時的場景,小魚吃魚餌,大魚吃小魚,魚和魚之間反複吞噬,形成了一個詭異套娃的局麵。

    這局麵讓曼達骨寒毛豎,所有人都想做那條最大的魚,可那條最大的魚還在魚鉤上。

    難怪赫爾墨斯讓我立刻離開,難怪塔爾塔洛斯也讓我必須離開,接下來的迪爾國將出現一場我根本無法想象的戰爭。

    曼達還想繼續推測事態的變化,忽見昆塔喊道“不好了,神又失控了,我安撫不住祂!”

    曼達來到天平姑娘麵前“一定要去嗎?”

    “我必須去!”天平姑娘回答的非常堅定。

    “如果不讓你去,你會做些什麽?”

    “我會摧毀這裏的一切!”

    天平姑娘有這份實力,但曼達也有限製她的方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她困在屏帳裏。

    可曼達猶豫再三,還是改了主意。

    “我帶你去,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想見證這場戰爭,他想看看誰是最大的魚,他想看看到底是誰拿著魚竿。

    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會被掛在魚鉤上,他希望這些人當中不要有赫爾墨斯。

    ……

    奧林匹亞山的屏障上出現了一個微不可見的針孔,針孔之中迸射出一道光線,穿過層層雲霧和屏障,射向了凡間。

    光線穿過森林,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光斑,和太陽穿過枝葉留下來的光斑沒有任何區別。

    這座森林在迪爾國和羅姆路國的交界,因為森林未被開發,兩國都沒有在此地設防,如今情勢越發緊張,迪爾國派出了一隊士兵在森林中巡哨。

    這隊哨兵有三十多人,哨長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

    十三歲入伍至今,他當了將近四十年的哨兵,他知道巡哨的時候,什麽事情最重要。

    如果在戰場附近巡哨,紀律最重要,交戰雙方都會不遺餘力的殺掉對方的哨兵,所有哨兵必須嚴格執行哨長的命令,稍有疏忽,就有可能成為敵軍第一批戰利品。

    如果在敵方城鎮附近巡哨,隱藏身份最重要,很多年輕哨兵並非因為打探消息而死,反倒是死在了和平民的衝突上。作為外鄉人,一旦和平民起了衝突,身份勢必暴露,作為哨兵,在城鎮附近暴露了身份必死無疑。

    如果在荒郊野外巡哨,又該注意些什麽?

    要注意哨兵的情緒。

    在荒郊野外巡哨,時間不會太短,哨兵要在非常艱苦的環境下度過幾十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

    在這漫長的日子裏,沒有穩定的糧食補給,沒有固定的住處,沒有酒喝,沒有女人,哨兵的情緒不會太好,但他們的身手都很好,單兵作戰能力都很強,而且非常擅長隱藏意圖,一旦發生變故,哨長很難應對。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處置方式就是適當的放縱。

    遇到過往的行人,得允許他們劫掠,如果行人之中有女人,還要允許他們做點別的事情。

    沒人會在意荒郊野外裏發生了什麽,隻要不留活口,就不會走漏風聲,也不會留下痕跡。

    今天是個放縱的好機會,迪爾國的哨兵習慣潛伏在樹上,他們看到了一名女子,牽著一匹白馬出現在了森林裏。

    那女子穿著一件長裙,露出了兩條雪白的手臂,雖然還沒看清她的臉,但看到這白的耀眼的皮膚,哨兵們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們看向了哨長,哨長當然不會阻止他們。

    在往常,像這種事情,哨長也懶得參與,可今天不同,這個女子實在太迷人了,先是身段就讓人無法抗拒,等看清了臉龐,哨長感覺自己被奪走了呼吸。

    他第一個從樹上跳了下來,其餘的士兵雙眼放光跟在了身後。

    “美麗的姑娘,你要去哪?天氣這麽冷,你衣服這麽單薄,來我們這裏喝口熱湯,取取暖吧。”

    “喝湯?”女子皺眉道,“隻有湯沒有肉嗎?”

    一名哨兵笑道“肉也是有的,想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怕你吃不下。”

    哨兵們一起狂笑,女子也跟著笑,但哨長沒笑。

    看這女子的身姿,應該會些武藝,那匹白馬非常精壯,是一匹上等的戰馬,馬背上有一麵盾牌,是上等的兵器。

    他知道這名女子有些本事,可能打過仗,也可能是某位神靈的信徒,或許有一二階的實力。

    從戎四十載,哨長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他不會因為原始的衝動而忘了防備,跟他一起來到地麵的有十名哨兵,還有二十多名哨兵在樹上守著。

    像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像這種掌握了一點技能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一會必須得讓她明白什麽是人間地獄的滋味。

    可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要是弄傷了,還真有點可惜。

    哨長給了一句善意的提醒“別做傻事,別反抗,你可以少受點苦,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們會讓你活著離開。”

    活著離開是不可能的,但少受點苦是真的,至少能免去不必要的毆打。

    女子雙眸閃爍,上下打量著哨長“乖乖聽話就能活著離開?”

    哨長點點頭“我說到做到。”

    女子搖頭道“別胡扯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遇到了我,不管你們多聽話,都不可能活著離開。”

    話音落地,女子放聲大笑,哨長一陣暈眩,倒在了地上,樹上的士兵也紛紛墜地。

    站起來,都給我跪下!

    來自天後的威嚴,讓哨兵的意識失去了控製,全都跪在了地上。

    “該從誰開始呢?”赫拉看了看哨長,覺得他太老了,又看了看一名哨兵,覺得他不夠強壯。

    一個聲音從馬背的盾牌上傳了出來“隨便找一個,我撐不住了,我需要,現在就要……”

    赫拉抓起一名哨兵,捏碎了他的頭顱,盾牌上一道黑影竄出,貪婪的吸吮著哨兵的血肉和靈魂。

    “吃吧,別著急,這些都是你的!”赫拉滿臉柔情的看著那黑影。

    其餘的哨兵被嚇得魂飛魄散,可他們依舊跪在原地,不敢喊,也不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