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崖畔，顏瑟大師伸手趕走飄到眼前的一片雪花，看著東方在兩層雲夾層裏平靜微笑的紅色朝陽，問道：“昨日，在老筆齋內你是不是又看到了那一步？”

    衛光明走上前來，與顏瑟並肩站在一起看著天邊的夕陽開口道：“嗯，我還看到了那抹黑暗的影子，隻是這一次無比清晰卻又無比模糊。”

    聽到衛光明這樣說，顏瑟轉身疑惑地看向他，“什麽意思？”

    “也許，當年我真的錯了。”衛光明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天邊的夕陽喃喃自語著。

    顏瑟驚愕的看著衛光明，他搞不懂衛光明是搞什麽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突然說自己錯了，這不是坑他嗎。

    看到顏瑟的反應，衛光明笑了，他舉起右手放在視線與夕陽的中間，看著手上夕陽的餘暉，笑聲越來越大，笑到最後，衛光明的目光越來越癡，越來越堅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顏瑟好像在衛光明笑聲中感受到了一絲悲哀。

    “昨天你跟葉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麽？”看著衛光明的不對勁，他追問著。

    為光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放下手臂，看著顏瑟低聲說道：“曾今我無比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事情，而昨天十二先生的話第一次讓我對自己有了懷疑。”

    不等顏瑟問著什麽，衛光明繼續開口，“也許今天我能看清楚所有的一切。”

    “你想再次登上那一步？”顏瑟目光緊盯著衛光明開口著。

    “你不想嗎？”衛光明反問著顏瑟。

    “嗬嗬，能破五境那是何等樣的大機緣，世間多少修行者窮盡一生都無法接觸，我如何能不想。”顏瑟通道衛光明的問話笑了。

    衛光明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很多人都以為你以純陽入道，便斷了破五境的可能，但我卻以為至絕處必有新生，劍聖柳白隨時都能踏過那一步，隻是他不願意，你能夠與柳白正麵交戰而不敗便代表著你有能力跨過去，對嗎？”

    顏瑟看著衛光明恍然失笑，“什麽都瞞不過你，去年得寧缺為徒，執念盡數化為寧靜，心胸驟然一曠，那時我便明白隱約要跨出那一步。”

    聽到顏瑟說到收了徒兒，衛光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楊樹下的桑桑，微笑的開口：“你我可以說很幸運，都在有生之年尋到了傳人。”

    “是啊，很幸運。”

    。。。

    沉默了一會之後，顏瑟將桑桑叫了過來。

    顏瑟自懷中取出一樣物事鄭重遞到桑桑手裏，然後交待了幾句話。

    光明大神官憐愛看著桑桑，把一塊腰牌輕輕放在她的手中，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

    最後，兩人分別站在了山崖的兩邊，即將動手...

    山腳之下，看著上山的二師兄心神一動，“來了。”

    山頂之上的天空，沒人注意到了某處白雲之中，一雙眼睛看著兩人的動作也是一緊。

    顏瑟大師率先出手，山字符直接引動著漫天石雨砸向衛光明。

    麵對恐怖的漫天石雨，衛光明輕輕伸出食指，一抹神輝出現，所有的石雨紛紛避開了衛光明的身體，神輝不滅，石雨便碰不到衛光明。

    見此情況顏瑟沒有奇怪，井字符直接運起，攜帶著無盡的威能襲向衛光明那無所不在的光明。

    山崖上，岩石，草樹，雪花，寒風皆碎為齏粉。

    最後山崖碎了。

    就連那無所不在的光明，也因為空間的碎裂而變得黯淡，開始支離破碎。

    這是顏瑟大師追求符道的極致境界。

    擊碎了昊天的光輝的符道已經超出了昊天所允許的符道了，顏瑟已經向著五境之上邁出了第一步。

    衛光明的棉袖已經被切碎，便是綻出的棉花也已經被符意切碎，手臂肌膚外有道晶瑩的光輝，在強大的井字符意切割下已經變得越來越薄，但他裸露著的手臂指向東方的天空，食指尖燃燒著明亮的神輝，異常堅定而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