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檢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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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彎彎,繁星點點。夜幕籠罩下的群山,安詳靜謐。

    淩晨一點,桃花山山寨裏麵燈火通明,人們紛紛打著火把,來為即將出征的高寒等人送行。

    在院子中間,20名勇士站成了兩排,火把映照著他們年輕的臉龐,一雙雙眼睛閃爍著緊張、興奮、驕傲和堅毅的光芒。

    這些勇士是山寨裏挑選出來的精銳戰士,代表山寨去完成這次艱巨的任務。望著那些送行的人們,他們的心中有種濃濃的使命感。

    高寒站在隊伍前麵,並沒有做戰前動員,大當家的身先士卒,就是最好的激勵士氣的手段。

    他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對送行的人們說道“大家放心吧,這次回來後,咱們的山寨裏就什麽也不缺了。”

    高寒輕鬆的神態、充滿自信的話語,極大地鼓舞了即將出征的戰士們的士氣,也給了山寨留守的人們極大的安慰。

    有了上次作戰的繳獲,馮秀才這次期望值更高了,他說道“大當家的,這次出去後,武器彈藥、糧食,大洋布匹這些東西多多益善。不過,不要忘記帶回一些醫藥來,最好能帶回幾個郎中來,不光可以救治傷員,平時也可以給大夥瞧瞧病。”

    高寒笑道“馮叔,你就放心好啦!”

    王三娘說道“大當家的,這次不僅給你們帶了蔥花大餅、臘肉,每人還給你們準備了4個雞蛋,管飽兒。

    這次出去後,多帶一些布匹回來,給大夥兒做幾身新衣服,花布什麽的也帶回來一些,俺和秀琴也做兩身兒。”秀琴是山寨裏的另外一名婦女。

    高寒笑道“放心吧,看到胭脂水粉我也會給你們帶來一些,把你們打扮的像新娘子一樣,稀罕死那些光棍兒老爺們兒。”

    高寒的話引起了人們一陣哄笑,氣氛更加輕鬆了。

    隊伍出發了,山寨裏的人們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久久不肯離去,直到他們打著的火把的亮光越來越微弱,消失在夜暗之中。

    山外的鄉間道路上有一個叉路口,一端通往桃園鎮,一端通往清溪鎮。平常這裏並沒有人把守,不久前壽城縣日軍接到了上級通報,讓他們配合抓捕逃走的戰俘,鬼子駐軍的兵力不足,就把這項任務交給了縣城裏的治安軍。治安軍就派了一個班,在這裏建立了一個臨時檢查站,每天早上過來,傍晚就撤回縣城。

    對於治安軍來說,那些戰服不是在他們手裏丟失的,他們沒有責任。他們隻不過是協查,在這裏設置檢查站隻是做做樣子,應付差事罷了。

    這天上午,直到10點,偽軍們才懶洋洋地來到了這裏,這裏極少有汽車通過,他們連路障都沒有設置,就是坐在路邊兒聊天兒,見到來人就站起來盤查一下。

    偽軍班長看到過路的人十分稀少,覺得十分無聊。他掏出了幾顆骰子,說道“二巴子、老胡、順子,過來玩兒兩把。”

    被稱作二巴子和順子的偽軍十分高興,馬上湊了過去。那個歲數較大,被稱作老胡的人卻有些不情願。他嘀咕道“班長,月初剛發的錢,還沒有送回家去,就已經輸光了,哪兒還有錢啊?”

    二巴子說道“老胡,你就別裝了。你上次搜查李家雜貨鋪的時候,偷了人家箱子裏的錢,以為我沒有看到嗎?”

    老胡手裏有幾個大洋,也喜歡賭錢。可是他覺得班長和二巴子等人串通一氣,自己每次跟他們賭都輸,可不願意再次上當了。

    他使勁兒的搖搖頭,說道“俺娘身體不好,還要留著錢回去給她看病呢。”

    看到老胡不上鉤,班長對一個大個子偽軍說道“李二牛,你過來。”

    李二牛不好賭,也有些不情願,坐在那裏沒吭聲。班長急眼了,瞪著眼睛罵道“怎麽著,給你臉了不是?趕緊給老子過來!”

    正在這時,一個負責放哨的偽軍發現了什麽,他惦記腳尖兒,手搭涼棚望了一會兒,喊道“班長,有情況,那邊兒過來了一支隊伍。”

    偽軍班長站了起來,朝著那個放哨的偽軍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有一支隊伍開過來了,那些人手裏還拿著武器。

    偽軍班長警惕了起來,他對著手下說道“準備戰鬥。”

    偽軍們全都子彈上膛,警惕地望著來人的方向。

    不久以後,那支隊伍靠近了。三名日軍帶著一隊偽軍,押解著著七八名戰俘,正朝著這裏走來。

    為首的日軍軍官,在普遍身材不高的日軍中,算是個頭兒較為突出的,如果留心觀察的話,他的褲腿稍微有點短。他就是高寒裝扮的。

    對於這次攻打劉家大院兒,桃花山的人手和武器都不足,因此高寒製定了製取的計劃。上次戰鬥中,他們繳獲了三名日軍和十一名偽軍的軍裝,他決定利用這些日偽軍的軍服,冒充日偽軍第63聯隊戰俘營的人,組成一支突擊隊進行突襲。

    由於軍裝和武器的數量太少,高寒等人一共21個人,還有9個人沒有軍裝,高寒就讓他們穿著原來的破爛衣服,扮作被抓回來的俘虜。

    偽軍班長在接到的通報中,得知丟失了部分鬼子和偽軍的軍裝,看到這支隊伍的時候,一開始也有些懷疑。可是,他們看到鬼子和偽軍押解著的戰俘,再加上這一帶曆來安全,認為那些逃走的戰俘們,逃命都來不及,絕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這裏。因此也就放鬆了警惕。

    不過他仍然不放心,讓手下的6名偉軍,分別站在兩側稍遠的地方,端著槍警戒,他帶著剩下的幾個人站在了原地。

    偽軍對於日本鬼子十分懼怕,看到帶隊的鬼子軍官,偽軍班長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敬了個禮。

    高寒舉起右手,隊伍就停了下來。他衝著偽軍班長嗚哩哇啦的說了一通。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身穿黑布褂子,頭戴禮帽的家夥上前說道“太君問你,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這個扮做翻譯的家夥就是張全。

    偽軍班長說道“報告太君,俺們是壽陽縣治安大隊的,奉命在這裏協查逃走的戰俘。”

    張全也嗚哩哇啦的胡說了一通,把偽軍班長的話翻譯了過去。至於說的是什麽,連他自己也聽不懂。

    此時,高寒已經看清楚了偽軍們的布置,偽軍一共有11人,在他們的麵前有5個人,另外6個人站的比較遠,如果此時動手的話,那些人有機會開槍抵抗。這裏距離桃園鎮不過五裏路,一旦響槍,有可能會驚動鎮子裏麵的人。一旦敵人有了防備,這次襲擊就算是失敗了。

    高寒必須把這些人聚攏到一起,同時解決掉。他決定以有人冒充偽軍為借口,對這些人進行檢查。可是,這一段兒戲他們事先沒有排練過,他如果嗚哩哇啦的說一通日語,張全不一定反應的過來。於是,他幹脆手指著偽軍班長,直接說道“你的,把人的通通的叫過來。”

    張全反應還算機靈,他馬上明白了高寒的意思。他對偽軍班長說道“太君說了,逃走的戰俘有可能冒充治安軍。太君抓到的人數不夠,還有漏網的,要對你們進行檢查。”

    聽到這話,扮作日本兵的賈六和孫永安,馬上拿槍對準了偽軍班長。

    站在遠處的六名偽軍看到這種情況,都緊張了起來。他們都端起了槍,但是卻十分猶豫,不敢將槍口對準日本鬼子,隻好把目光望向了偽軍班長。他們都已經把食指放在了扳機上,隻要偽軍班長發出信號,馬上就可以進行射擊。

    現場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然而,麵對著眼前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偽軍班長早已經嚇壞了。他可不想因為誤會死在日本鬼子手中,在日本鬼子的眼中,偽軍就是一條狗,死了也白死,沒有人敢說什麽。

    他急忙陪著笑臉說道“太君,請不要誤會,俺這就叫他們過來。”他朝著那些站在外麵的偽軍,一邊揮手一邊喊道“你們趕緊過來!讓太君檢查。”

    為了消除偽軍的戒心防止意外發生,高寒擺了擺手,賈六和孫永安就收起了槍。

    高寒從繳獲的渡邊一郎的那個皮包裏麵,取出了一張紙,裝模作樣的看著。嗚哩哇啦的又說了幾句。

    張全說道“你們都站成一排,太君要檢查。”

    偽軍們沒有防備,都放下了心來。他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絕不是那些逃走的戰俘,鬼子軍官不會找他們的麻煩的。於是都把槍背到了肩上,規規矩矩地站成了一排。

    偽軍班長陪在高寒的身邊,首先指著自己的臉,諂媚的笑道“太君,您看,俺們真是治安軍的人,絕不是您要找的那些戰俘。”

    高寒看了看他,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些偽軍們望去。偽軍們看到班長沒事兒,也都朝著高寒露出了笑臉。

    高寒突然大喝一聲“動手。”

    他左手一把抓住偽軍班長的脖子,右手迅速掏槍將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

    早已經暗中做好了準備的突擊隊的隊員們,馬上舉槍對準了那些站成一排的偽軍們,一齊吼道“別動!動就打死你們。把槍都放在地上,雙手抱頭蹲下。”

    麵對著死亡的威脅,偽軍們全都驚呆了,沒有人敢頑抗,他們乖乖的服從了命令。

    桃花山的人們歡呼一聲,上前抓起了地上的那些武器。

    這個偽軍的檢查站是一定要打掉的,否則的話,突擊隊打下了劉家大院兒返回來的時候,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戰鬥順利的結束了,偽軍們被扒掉了軍裝捆綁了起來,被押到附近的一個水渠裏,由兩名換上了偽軍服裝的人看守。他們二人要留在這裏,守住這個路口觀察情況,隨時去桃園鎮向高寒報告。

    扮作戰俘的郭恒明和杜生喜等人都很興奮,戰鬥的勝利,讓他們自從被俘以後,長期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對高寒也愈發地敬佩了起來。

    如今剩下的19個人,已經全部都有了軍裝和武器,戰鬥的順利進行,極大的提高了隊員們信心,在高寒的帶領下,朝著桃鎮進發。

    桃源鎮。

    在劉家大院裏,已經擺上了數十張桌子,賓客坐了滿滿的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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