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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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生宇兵強馬壯,人多勢眾,劉德富是不相信劉生宇會打敗仗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仍然是有些不踏實。
楊炯的心情很不好,他覺得戰鬥這麽快就結束了,恐怕是那些土匪被劉生宇等人打掉了。
兩人心中都有些焦急,很想知道事情最後的結果是什麽。
終於,山穀裏出現了人影,看那些人的數量,就知道一定是劉生宇等人回來了。
劉德富大喜,認為一定是自己的兒子打了勝仗,他很想知道是不是抓住了那些土匪。
楊炯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久以後,從山穀裏出來的人就過來了,果然是劉生宇等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劉生宇沒有騎著馬,而且,這支隊伍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
劉德富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老三,你沒事兒吧?那些土匪呢,抓住了沒有?”
劉生宇十分尷尬,看到楊炯也在旁邊,有些話不好直說。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山裏麵地形太複雜了,俺們不熟悉道路,被那些土匪們跑掉了。”
劉德富的心沉了下來,他知道這次闖禍了,恐怕今後自己會遭到那些土匪的報複,以後的日子就要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了。
楊炯身為地下黨的軍事部長,對軍事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早已經將偽軍們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在了眼裏。
而且,他發現這支部隊的人數也減少了不少,看來,戰鬥的經過並不是像劉生宇所說的這樣,他們打跑了土匪,而是在土匪的手下吃了大虧,而且,恐怕是土匪就沒有傷亡,否則的話,劉生宇等人一定會抓到土匪的俘虜,或者弄一兩具死屍回來,好顯示他們的戰績。
土匪運送著物資是走不快的,假如真像劉生宇所說的那樣,把土匪打跑了,就算沒有抓到土匪的人,至少也應該把糧食搶回來。
“這些土匪的戰鬥力,可真是不一般啊。”楊炯心道。現在他對這股土匪愈發地感興趣了。
劉生宇感到十分尷尬,他也不想再談論關於作戰的事情了。
於是他把副官李三叫到一邊,悄悄地吩咐他帶著一個班的偽軍留下來,等山裏的那些車夫們回來後,讓他們將死去的偽軍的屍體運回來。
劉生宇對劉德富說道“爹呀,咱們先回去吧。這些土匪我以後再收拾他們。”
回到了桃園鎮,劉家大院兒裏那些參加婚禮的人們,大部分都已經離開了。縣政府的官員們倒是還有人留下等著楊炯,然後他們一起返回了縣城。
劉德富回到了家裏,五房姨太太哭喊著前來向他問候。他沒有心情應付這些人,很快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他憂心重重地問道“老三,如今土匪沒有抓住,今後他們前來報複咋辦?要不你跟日本人說說,在咱們桃園鎮上安個據點,多派一些兵過來。”
對於如何處理跟山上土匪的關係,劉生宇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劉德富所說的辦法他也想過,可是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對於山上的可怕的土匪,完全沒有辦法。
那個土匪頭子跑得快,頭腦靈活,槍法精準,就他一個人,自己就是帶上整個治安軍大隊,在人家麵前也隻有挨打的份兒。
他還有一幫手下,這些人加在一起戰鬥力有多麽恐怖,恐怕就是連日本人也不是對手,這樣的人還是少招惹為好。
他決定還是按照高寒提出的建議,跟這些土匪和平相處。
劉生宇十分尷尬,吭吭哧哧地說道“爹,你也不要太擔心,那些土匪今後不會找您麻煩的。”
劉德富盡管不是軍人,可是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兒子恐怕在土匪那裏沒有占到便宜。他問道“老三,你就實話告訴我,你跟土匪打仗,到底是個啥情況?”
劉生宇就把與高寒等人交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德富。
劉德富聽完了以後,他知道兒子這下闖下了大禍,他臉色慘白,坐在太師椅上,有點兒支撐不住,就快要癱到地上去了。
劉生宇急忙又把他跟高寒達成的協議,告訴了劉德富。
劉德富這才緩過勁兒來,他欣慰地說道“老三,你做得對。這樣的土匪不是咱們招惹的起的。這夥兒土匪還算是守信用,今後咱們不要去招惹他們,這些人如此厲害,又講信用,咱們將來或許有借助他們的地方。”
看到老爹能夠這麽想,劉生宇也放鬆了下來。
他說道“爹,大當家的讓您幫助籌措五萬斤糧食。”
劉德富嚇了一大跳,他以為土匪們又獅子大開口了,心情一下子又沉到了穀底。
劉生宇趕忙說道“爹,這個土匪大當家的,真不是一般人,他做事有分寸,能夠體諒人,這5萬斤糧食,人家不是白要,會按照市價付錢的,而且人家沒有馬上讓您籌集,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人家主動說,等到麥收以後再說。”
“這樣啊。”聽到這裏,劉德富的臉色才好了不少,高寒能夠這樣做事情,說明他的確是不難打交道,也不會讓自己做太為難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等到夏糧下來了,這件事情倒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就這麽辦吧。”
桃花山。
張全等人護送著物資,返回了山寨。
山寨裏的人們,早就已經守在了大門口,他們看到運送物資的隊伍過來了,歡呼著迎了上去。
看著運回來了這麽多物資,馮秀才的心激動得一陣猛跳,如果沒有胸腔攔著,估計得蹦上天去。
他兩眼放光,嘴唇顫抖,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三娘等人同樣是激動萬分,大家都知道今後的日子更好過了,再也不會忍饑挨餓、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這時,馮秀才和王三娘發現高寒沒有回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大當家的呢?他怎麽沒回來?”
張全說道“九爺讓俺們先回來的,他在後麵阻攔追兵。”
“什麽?你們把大當家的一個人留在後麵,這怎麽行呢?”馮秀才首先就急眼了,朝著張全瞪起了眼睛。
王三娘也十分著急,忘記了在張全的麵前,自己的身份,她也說道“二當家的,你們怎麽能這麽做呢?為什麽不留下幫助大當家的?”
眾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都十分擔心,大家都望著張全,場麵一下安靜了下來。
張全撓了撓腦袋,有些鬱悶地說道“俺們要求留下了,是九爺讓俺們回來的。”
賈六十分機靈,他看到大家擔心,急忙為張全解圍,他說道“是啊,真的是九爺讓俺們回來的,你們就放心吧,九爺多厲害啊,我們留下來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成為九爺的累贅,為了不給大當家的添麻煩,我們才聽了他的話的。”
馮秀才等人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不過,馮秀才仍然說道“二當家的,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還是帶著人去接應一下大當家的吧。”
張全也知道偽軍的人數眾多,自己現在人人手中有槍,總是能夠幫上點兒忙的。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突擊隊的人都跟我回去,支援大當家的。”
高寒和李成武兩人攜帶的物資,有兩挺機槍,21支步槍,還有將近1萬發機槍和步槍子彈,重量足有六七百斤,一匹馬走山路根本馱不了這麽多東西,因此,他們二人還要自己攜帶一些物資。
李成武膀大腰圓,他自己扛著一挺機槍,背著兩支步槍,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吃力。走了一段山路之後,就開始累得氣喘籲籲了。
他很想坐下休息一下,可是看著大當家的,就不好意思提這事了。
高寒扛著一挺機槍,背著8支步槍,胳膊下麵還夾著一箱機槍子彈,手裏還牽著馬,走在山路上健步如飛,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
李成武對大當家的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就是不明白,大當家的那身板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那麽強壯,至少比自己看起來要小上那麽一號,真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李成武實在是跟不上大當家的步伐了,他咬著牙堅持了一段時間後,終於說道“大當家的,實在是不行了,咱們歇歇吧。”
高寒牽著馬走在前麵,忘記了李成武隻是個普通人的事情,聽到李成武的話,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笑道“那就歇歇吧。”
李成武聽到這話,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邊擦汗一邊喘氣,他由衷地說道“大當家的,您的力氣可真大!”
高寒也坐了下來,他笑道“你們這些人呐!看上去人高馬大的,但是身子發虛,還需要強化訓練才行。下一步,我要對你們進行特種兵訓練,等訓練好了,將來你們即使再攜帶多一倍的重量,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李成武對大當家的實在是佩服,他滿懷期待地問道“大當家的,要是經過苦練,以後能不能像您一樣厲害?”
高寒心道“像我一樣厲害是不可能的,在這個時代,全天下再牛的武功高手、再厲害的特種兵,在自己的麵前,恐怕也就是幼兒園沒畢業的水平。”
不過,他不願意打擊李成武的熱情,要給他希望,這樣他才能夠有訓練的動力。他笑道“隻要你努力訓練,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特種兵的。”
休息了十分鍾後,兩人又開始繼續趕路。
幾十裏山路走了下來,到了桃花山附近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高寒為了照顧李成武,二人走走停停。此刻,他們在一條小溪邊坐下來休息。
李成武正在吃著幹糧,就聽到高寒說道“咱們桃花山的人,來接咱們了。”
李成武朝著桃花山方向望望,一片黑乎乎的,啥也沒看見,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不知道大當家的是如何知道桃花山的人來了。
高寒的聽力十分敏銳,尤其是在這夜間相對安靜的環境中。張全等十幾人,走路時發出的聲音幾公裏以外,高寒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高寒的眼睛的紅外線的夜視功能,夜間更能夠發揮作用。張全等人身上散發的紅外線距離太遠,在高寒的眼中成了一團挪動的光點。
高寒根據那些光點兒移動的速度判斷,他們大約在40分鍾左右來到這裏。
他看到李成武實在是太疲憊了,於是也就不再繼續趕路,等著張全等人過來。
張全等人看到天黑了,於是就在路邊休息了一下,就地取材,製作了一些簡單的火把。
他們剛剛點燃火把,就聽到一個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張全,賈六,你們來了。”
高寒的聲音雖然有些變化,但是聽慣了他聲音的張全和賈六等人,都聽出來了。
是大當家的。
眾人都十分興奮,可是他們看不到高寒在哪裏,於是都放開嗓子喊了起來“九爺,九爺,您在哪裏?”
就在這時,眾人就看到前方燃起了一個火堆,那個火堆距離這裏足足有好幾裏路,眾人無不駭然,不知道大當家的聲音為什麽能夠傳得這樣遠。
眾人十分興奮,趕路的疲勞一掃而空,一齊朝著火堆的方向飛奔。
張全等人來到了火堆旁,就看到了高寒和李成武。
張全高興地說道“九爺,你回來了,沒事兒就好。”
賈六快步走到高寒身邊坐下,親熱地說道:“九爺,你沒事兒吧?”看到高寒的褲腿上沾了一些雜草,賈六邊說邊用手替他撣掉。
在賈六的心目中,高寒不僅僅是大當家的,而且是自己的兄長,是賈六最親的人。看到高寒平安回來,他的心中十分欣喜。
平時賈六總是跟高寒膩在一起,高寒去抵擋敵人,他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此刻又見到了高寒那張笑臉,他的心中無比的欣慰。
郭恒明和杜生喜等人,也都親切地上來跟高寒打招呼。
郭恒明朝著高寒等人來的方向望去,問道“大當家的,那夥偽軍呢,你已經把他們甩掉了吧?”
李成武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他不滿地說道“什麽叫把他們甩掉了,九爺帶著俺,把那群窩囊廢都俘虜了,後來九爺又把他們放了。”
眾人都有些不相信,不過看了看那匹戰馬,還有那些槍支彈藥,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
賈六說道“九爺,給俺們說說吧,這仗到底是咋打的?”
高寒看到張全等人趕路辛苦,就讓他們坐下休息,讓李成武將事情的經過講給張全他們聽。
李成武人高馬大,嘴皮子也十分利落,他一臉的興奮,連說帶比劃,把大當家的如何擊退偽軍、自己如何阻攔偽軍、最後逼迫偽軍投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別提多驕傲了。
突擊隊員們聽得如醉如癡,一個個滿臉的不可置信。雖然今天他們已經跟著大當家的,親身經曆了一場精彩的戰鬥,但是他們是化妝奇襲,才得到戰鬥的勝利的,多少有些投機取巧。
但是僅僅憑著大當家的和李成武兩個人,就能將100多治安軍全部俘虜,這件事情不要說他們,無論是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事實就擺在麵前,敵軍指揮官的那匹白馬,還有繳獲的機槍和步槍,和大批的子彈,這可是鐵的事實就擺在眾人的麵前,眾人無不感到駭然。
張全和賈六上一次跟著高寒,在馬山襲擊公路上的日偽軍,早已經知道了大當家的的神奇。不過,那時日偽軍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人。
這次可是足足有100多號人,把人家全部俘虜了,這也太牛叉了。
張全和賈六是跟隨高寒最久的人,他們都搞不明白,以前的大當家的也算是厲害,但是也不過比一般人略強一點而已,不明白他怎麽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神勇,就如天兵天將一般。
高寒看到眾人對自己崇拜的目光,趁熱打鐵地說道“你們想不想將來也這樣厲害?”
眾人迫不及待地說道“想。”
高寒說道“下一步,我就要好好訓練你們,保管把你們訓練得一個個神勇無比,讓鬼子和漢奸聞風喪膽。”
眾人都十分期待今後的訓練生活。
子夜十分,高寒等人回到了山寨。
他們遠遠地就看見山寨裏燈火通明,寨子裏的人們全都守候在山門前,看到高寒等人過來,眾人歡呼著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