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教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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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慶忙道:“我一向伺候在公子身邊,哪時吃過別人的虧?隻是看不過他家,以為天子腳下無人,竟敢在順陽城裏稱王稱霸,很是做了不少欺壓人的事情。”

    旁人也不理會這些,隻說道:“你小子還是謹慎些吧,雖說這順陽城沒什麽達官貴人,但丘家到底也算是百年積名的世家,以後少做那仗勢欺人的事情,免得給主子們招惹麻煩。再則若是讓大公子聽見,不僅要嚴罰於你,怕是你再也不能伺候公子了,別因小失大。”

    長慶聽說,心下倒真著了慌,忙打著哈哈笑道:“諸位大哥說的是,小弟記下了,今日不過是一時出於義憤,做事莽撞了,以後再不敢了,還請幾位哥哥莫要說出去,小弟以後便全靠著幾位哥哥了。”

    那幾個人便道:“隻要你以後老老實實當差,誰多那個嘴去。”

    說話間,便見對麵走過來兩個人,他們便慌忙跳下驢來,拱手道:“見過大公子。”

    長慶一溜煙走上前去,笑道:“小的把畫具都采買了來,公子欲在何處作畫?”

    原來這盧國公府的大公子安世誠,便是當日與丘如意起衝突的酸書生,今日雖非玉冠華服,隻穿著尋常富家子弟的服飾,但那氣度端得便是大家公子,不複當日的窮酸模樣。

    此時安世誠聽了長慶的話,便擺手道:“罷了,這邊簡直成了一片金色海洋,實在是美哉壯哉,我一向不太擅長繪畫,隻怕畫了反糟蹋了這美景。”

    長慶便走到安世誠身後,與另一小廝長祝站在一處。

    安世誠則對那幾人道:“你們查看完這裏的地畝莊稼,隻管回莊子去,我還要在這裏四處逛逛,有長慶長祝二人在身邊服侍,你們不必擔心。”

    原來那幾人都是盧國公府莊子上的管事,這次出來也是準備接手新莊子的,便都答應著,一時便與安世誠分了兩路,自去各處查看。

    卻不想,他們這一分開,倒讓丘如意鑽了個空子。

    原來雖然丘家馬車往回走,丘如意卻在心裏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一來,她在順陽城內還沒被人如此欺壓過,二來則是為方家人抱不平。

    所以等一轉過山坡去,丘如意便命人停了車,丘如海頗為無奈,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可是真正的皇室宗親呢。”

    丘如意笑道:“若真是盧國公府的主子,我也就認了,可那不過是他家仗勢的狗兒,我如何忍得下氣來。”

    兄妹二人正辯論中,便看到盧國公府的人分了兩路,有幾人騎著驢兒跑的遠了。

    這時去打探的家人回來,遠遠兒地指著長慶道:“其他幾人倒沒什麽,就是那個奴才趾高氣揚,方才說話實在難聽。看他現在點頭哈腰的樣兒,方才那幾人也恭謹有加,看來他身邊的那人應該是他家主子了。”

    丘如意便道:“這種人確實該教訓一番的,他家主子更該教訓。”又問道:“你們上前搭話時,可提過丘家不曾?”

    家人搖頭,丘如意心中大定,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他們如今隻三個人,倒是教訓那人的好機會。二哥也不必出頭,你是長在外邊走動的,萬一被人認出,倒要節外生枝了。我派幾個身手好的人過去,再喬裝一下,將他們狠狠教訓一頓,保管他們摸不著北。”

    丘如海無奈道:“你方才不還說若是盧國公府的主子,惹不起也就忍下這口氣了,怎麽這回反倒變了卦。”

    丘如意冷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看他家奴才的行徑,就知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否則他怎麽不想法救方家人,反倒享受起方家的財物來,說不定方家落得如此,也有他的功勞呢。我雖不能把他們如何,替方家小姐打他一頓,出出氣總可以吧。”

    丘如意說罷,便開始點兵遣將起來,又道:“去了不用費話,直接按住了就打,打完就走。”

    丘如海見妹妹這次與尋常張牙舞爪不同,竟煞費苦心地掩去行藏,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為方家人出口氣,教訓一下身為皇室的盧國公府的人了。

    丘如海歎口氣,說道:“你這法子不行,被人無端打一頓,自然會多想一下,說不定就想到他曾得罪過咱們家,到時順藤摸瓜打聽起來,又是事端。”

    丘如意想一下,便道:“就說他們是偷兒,他們家不經方家同意,受用了方家的財物,說他們是偷兒也不為過的。”

    丘如海覺得不妥,便招手叫那幾人近前,低聲交代了幾句話,這才點頭放她們過去。

    丘如意便問他說的什麽,丘如海隻笑不語。

    再說安世誠又賞一會美景,見日頭漸毒,便帶著兩個仆人準備離去。

    卻不想就有幾個婦人並漢子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叫道:“就是這幾個人,給我好好教訓一頓,看他們還敢嫖了姑娘不給錢否?”

    說罷,便上前圍住長慶推搡起來,安世誠大驚,忙上前問緣由。

    哪有人理會他,隻管朝長慶身上招呼,安世誠真是秀才遇上兵了,一邊喊著誤會,一邊和長祝上前拉架,於是連他二人身上也吃了不少拳頭。

    路上行人及田間地頭做活的農人,見到這種情形就圍了過來。

    那幾個婆子漢子便大聲嚷嚷道:“別看他們穿得富貴,卻是最沒氣節的,哪有白叫了窯姐不給錢,反倒搶了她們的衣服首飾的。”

    鄉下人向來質樸,聽到說什麽窯姐,便都嘩然,已經開始唾棄安世誠三人了,又聽說不僅欠嫖資,還搶窯姐的銀錢,越發的看不上,便也不上前拉架,隻管在旁看熱鬧,還有人叫好道:“看他們人模狗樣的,竟然做出這等下賤事,確實該打。”

    安世誠三人有苦說不出,此時又不好報出盧國公府的名頭來,他們又隻當是那些人認錯人了,還一味地解釋。

    後來見解釋不通,那邊人多,還夾雜婦人在內,偏自己又都是讀書人,沒與人動過粗,再加上男女有別,一時便都被打倒在地,衣服也被扯破了,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罵罵咧咧地揚長而去。

    看熱鬧的也都三三兩兩散了去,這三人才相互攙扶著坐起身來。

    長祝揉著胳膊,先氣憤道:“這鄉下人怎麽這樣蠻橫,也不聽人解釋,上來就動手,今天真是晦氣的很。”

    安世誠雖也受了幾拳,卻不嚴重,也覺得今天倒黴,卻又心中一動,轉頭看向長慶,嚴厲問道:“我看他們象是直奔著你來的,是不是你真去了什麽不幹淨的地方,才惹出這等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