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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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嬤嬤不由氣笑道:“你說話也真夠大喘氣的,小姐都走了,你這才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來。”

    說到這裏蘇嬤嬤便有些緊張了,慌忙命小丫頭去追回丘如意,免得一不小心遇著了貴人,以丘如意的性子,衝撞了貴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丫頭雖然腿腳好,丘如意這邊走得也不慢。

    因為眼看到了年關,方家姐妹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丘如意是個急性子的人,雖然催促著丘如承去鳳臨郡打探,但一刻沒有消息,她的心裏就時時刻刻如百爪撓心一般。

    好容易煎熬了這些天,把丘如承盼來了,她便恨不得身插雙翅,飛到丘如承跟前,聽一個準信,故雖一路小跑,心中有事,倒不覺得累。

    反倒把杏兒累得呼呼直喘氣,但她了解自家小姐脾性,知道勸也無用,便隻是提裙緊緊相跟。

    直走到二門外邊的小花園裏,杏兒額頭滲出汗珠來,她忙抬手擦汗,腳下步子便不由慢了下來,落後丘如意幾步。

    杏兒見狀,急忙緊邁細步往前追去,卻不想此時已走到小花園門前的丘如意停步轉過臉來,衝著杏兒擺手。

    杏兒心領神會,忙放慢呼吸,悄悄走上前去,卻見花園中背對著她們立著一位錦衣男子,正站在那裏悠閑地賞著初綻紅梅,丘如海是做不出這等風雅姿態的,況那身量個頭倒與丘如承類似。

    丘如意心下便鬆了一口氣,看來方家姐妹已經平安到達了,不然丘如承也不會如此輕鬆自在地在這裏嗅梅花了。

    丘如意懸下的心放下,想到自己總算是做成件善事,心中便生起喜悅來,再看“丘如承”在那裝模作樣的,也是太過高興,便不免忘形,失了分寸,隻為與丘如承親密,心中就起了促狹,有心捉弄,於是輕手輕腳走進小花園。

    園中侍立的小廝此時才看到丘如意主仆二人走來,急忙上前意欲阻攔,未及開口,便見丘如意打著手勢命他噤聲。

    小廝便不由麵帶難色,丘如意此時玩心正重,哪裏留意這個,杏兒倒是覺得那小廝麵色奇怪,可是怕掃了丘如意的興致,故也不敢開口詢問打擾。

    即便如此,丘如意還輕擺手,命杏兒暫停步,自己則躡手躡腳走到“丘如承”背後。

    丘如意原本打算大叫一聲,但想到如今是白天,未必能嚇著他,腦中便另打了主意。

    隻見丘如意掂起腳來,輕抬起右手,在“丘如承”的右肩上輕拍一下,她自己反悄悄站在“丘如承”的左手邊。

    果見“丘如承”轉頭看向他的右邊時,丘如意自謂計謀得逞,不由在旁邊捧腹大笑起來:“承大哥,我在這邊呢。哼,這點小伎倆都識不破,還是舉人老爺呢。”

    丘如意大大嘲諷了一頓丘如承,卻見“丘如承”轉回頭後,並不往自己這邊看,而是站直了身子,似仍未從梅花清香中醒來。

    丘如意以為丘如承氣自己沒大沒小,忙止住了笑聲,伸手碰一碰“丘如承”的手臂,陪笑道:“承大哥,莫要生氣了,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您還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這時隻聽“丘如承”硬邦邦說道:“還請丘小姐自重,不要動手動腳。”

    這不是丘如承的聲音。

    丘如意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往後大退一步,失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便冷冷說道:“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身為閨閣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規規矩矩守在內院。如今你不僅跑到二門外,已是不該,沒想到竟然還……還……和男子拉拉扯扯,你的《女戒》都讀到哪裏去了?”

    丘如意聞言,不由氣急敗壞,厲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不理會,仍在滔滔不絕地說道:“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你想想你方才的行為該是不該?”

    丘如意見對方無視自己的話,還在那裏教訓個不停,不由又羞又氣,臉上通紅。

    這時旁邊的小廝已經挪步上前,小聲說道:“小姐,這位就是盧國公府的大公子。”

    丘如意聽了,不由狐疑地看了小廝一眼,小廝忙點頭,悄聲道:“他要在此賞梅,二爺和承大爺剛出去張羅去了。”

    丘如意咬牙,心中暗道,她竟不知自家今天還有這樣一位高貴的客人。

    雖然知道此時她該溫順大方地行禮退下,隻是一來丘家與盧國公府也打過數次交道,何況還擔著個救命恩人的名頭,極大地減弱了她心中對這位大公子的敬畏,二來則是,她性子火暴,輕易不肯向人低頭,如今又是被他質疑自己品德,自然更不肯緘口,不然倒似默認了一般。

    所以此時,隻聽她冷笑道:“盧國公府的大公子?在這順陽城內倒真算得上尊貴無比,隻是不知您這大公子是幾品官,又管的是什麽差事?”

    安世誠明白,丘如意這是諷刺自己多管閑事,便說道:“小姐不要扯些有的沒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早就聽說小姐讀書少,在下也能理解,並不會譏笑於小姐的。故此小姐方才做錯了,在下指出來了,也是為了小姐好。所以小姐就該虛心聽教以後改正了便是,何必對在下口出譏諷,如此諱病忌醫,最終害的是你自己。”

    丘如意氣道:“狗拿耗子多管閉事,我與我家兄長開玩笑與你何幹?不過是一時不察錯認了人,你不說趕緊說明,立馬回避,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你是個什麽東西,來管本小姐的事情。實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家客人,我才不管是你什麽國公府的大公子,早就讓人上來教訓你了。”

    這一番話成功激怒了安世誠,此時也顧不得避嫌,轉身對著丘如意訓斥道:“與自家兄長就可以如此無禮嗎?知道的是你不懂長幼尊卑,不知道的就會因此認為你舉止輕浮。男女授受不親,便是親手足,亦是‘男女不雜坐’、‘不親授’……”

    丘如意在安世誠轉身相對時,便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她印象中的那個迂腐書生,竟真是盧國公府的大公子,情況太突然,讓她腦中一時適應不過來,等回過神後,便聽到安世誠在那裏掉書袋,不由惱羞成怒:“你這個書呆子,我不過是錯認了人而已,也值得你在這裏嘮嘮叨叨半天,這有功人,還不如好好去管管你那仗勢欺人多嘴多舌的奴才,和那些道德敗壞的狐朋狗友們。”

    安世誠見丘如意隻管拉扯其他,認識不到自身的錯處,心中越發的惱怒起來,冷冷說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我當日第一次起衝突,固然是因為我的小廝多嘴引起的,可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不守禮數,跑到外麵拋頭露麵已是不該,還和男子嬉笑打鬧,便是親兄也要講究個男女之大防的,何況今天還是個遠支的堂兄,上來就動手動腳,你的禮儀廉恥去了哪裏,若是這百年前的丘家,你那隻手也不知被砍下來多少次了。”

    丘如意自小哪裏受過這等嚴厲的指責,偏又說不過安世誠,此時氣得血直往腦門上湧,再也忍不住,也不叫底下人動手,她直接跳起身來,便要給安世誠一巴掌。

    哪知安世誠人雖呆,動作倒是靈活,一把捉到丘如意的手腕,臉色越發氣得紫黑起來:“方才還道女子要動靜有法,你如此行徑同市井潑婦有何區別?你再潑辣能打得過壯年男子嗎,你既然知道我的狐朋狗友道德敗壞,那日怎麽還隻身前往營救他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不是嫌你名聲還不夠壞?”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隻身’,後邊跟著一二十個人呢?你眼睛瞎了。”丘如意叫道,說罷,又自悔不該順著安世誠的話的,忙又道:“我愛怎麽著,你管不著,名聲壞了也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幹?狗拿耗子……”

    安世誠不由打斷道:“夠了,這句話已經說過了,很好聽嗎?罵人罵得很過癮?我是狗,你豈就是耗子了,到底是在罵誰呢?”

    丘如意一下子被堵了嘴,沒話說了,隻好拚命晃動被安世誠緊握的手腕,叫道:“你快放手,信不信我叫人砍了你的手去。”

    安世誠這才發覺自己隻顧著教訓丘如意,竟忘了放手,經丘如意這一提醒,才發覺丘如意的皓腕滑膩如脂,在他粗糙的大手映襯之下,越發顯得手若柔荑,指如青蔥。

    安世誠心頭一熱,慌忙收手,又悔自己用力過猛,怕是捏疼了她,語氣便和緩下來,說道:“德言容工,乃是女子不可缺少的。我深了解你的品行,隻是你言行中多不注意,這才讓人心生誤會。你與兄弟姐妹交好,也要有個度,男女之大防要時時記在心中,說話更要擇辭而說,不說別的,你當日送你妹妹的香囊,怎麽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出那種話來,你讓別人如何看你?還有方才,惡語惡言的,雖罵了別人,也讓自己受折損,還動不動打呀殺呀的,也怨不得別人說你跋扈,這還是在順陽城,若是將來更進一步……”

    安世誠臉一紅,不由住了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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