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四處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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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婷聞言,反倒在心裏減了恐懼之心,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頂撞劉獻道:“父親不如現在打死女兒好了,也省得你自家沒本事,眼睜睜看著女兒拋頭露麵,將劉家名聲敗壞了。就算父親現在將女兒趕出家門,女兒可是自小得父親的教誨,女兒在外丟了人,父親麵上同樣無光。”

    一席話氣得劉獻臉色煞白,揚起手便要往劉婷臉上招呼,嚇得張氏慌忙上前抱住丈夫的手,苦勸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女兒也是嚇壞了,才出言無狀的。要打要罵,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想法子,讓丘家撤了狀子,不然女兒難免要往公堂上走一遭兒了。”

    劉獻不由歎口氣:“都是我沒用,劉家其他女孩兒,出格的事不知做了多少,也沒見人敢怎麽著她們,偏到了我劉獻這裏就不行了,連個小小丘家都趕上來告狀。等我將來發達了,敢小瞧我的,看我難饒過誰去。”

    劉獻發過一陣狠,終是命管家拿了自己的帖子去找丘榮爺倆說話。

    丘榮爺倆此時也得了於氏送上來的消息,對劉婷所行之事,氣憤不已,心裏也極支持於氏狀告一事。

    就在丘榮命兒子提筆寫信安撫於氏母子時,劉獻府上的管家便登門拜訪了。

    劉府管家一番威逼利誘之後,丘榮父子倒躊躇起來。

    劉獻雖然目前失勢,但他是皇上的親舅舅,起複還不是太後和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況且,劉獻雖然不成器,但劉家眾人為了劉氏名聲。也必不許劉婷被傳喚到公堂上。如此一來,丘家怕是不能贏了眼前的這場官司,而從長遠來看,和劉氏硬碰硬,對丘家也有諸多的不利。

    劉府管家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見此情景,便笑道:“我家小姐自小養在太後娘娘眼前。被縱得行事沒有輕重。闖下了這個禍事。我家老爺方才已經狠狠教訓了她一顧,小姐也發誓詛咒說再不這樣行事了。冤家宜結不宜解,此事沒有真正傷害到貴府諸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兩家化幹戈為玉帛,不然這場官司。貴府也未必能贏得了,到時兩家魚死網破。不僅讓外人看了笑話,貴府以後也難在京城立足。”

    丘如源不由看了父親一眼,丘榮也皺起了眉頭。

    劉府管家又收了笑容,正色說道:“您也是有女兒的。當明白女兒都生得嬌貴,名聲上容不得有半點瑕疵,不然這一生就算完了。府上捉到的那人。妻兒老小都還在我劉府上,讓他翻供也容易的很。隻要有權有勢,天下指鹿為馬的事情多了去了。”

    丘榮聞言不由怒視劉府管家,劉府管家卻又笑了,道:“我家老爺也不願多事,以後定會嚴加管束小姐,再不會尋丘家的事,以後說不定兩家還能相互幫扶一把呢。”

    丘榮考慮良久,歎道:“也罷,我會寫信讓家人撤了狀子,我家也不敢指望得劉家提攜,隻希望以後兩家再不要有交涉。”

    劉府管家點頭笑道:“識實務者為俊傑,我這就回府複命。”

    當天夜裏,於氏接到丈夫的書信,展開看完,不由掩卷長思。

    丘如意性急,見母親如此神態,忙伸手拿了信箋過來,丘如海和王巧兒在旁就著讀完了信,麵上若有所思。

    於氏等他們看完了信,便問丘如意道:“關於這件事,你作何看法?”

    丘如意在心裏細細斟酌一番,方道:“女兒信不過劉婷,我們今天放過了她,她卻未必肯放過女兒。”

    王巧兒內心深恐丈夫的前程被劉家掐斷了,便勸道:“妹妹想的不無道理,不過這次的事件足以給劉婷教訓了,想來一時半會,她也不敢再出手了。將來等妹妹嫁入盧國公府,越發可以安枕無憂了。”

    丘如海倒是著實擔心劉家用逆天手段,讓那人改了口供,到頭來害了丘如意。

    丘如意搖頭道:“哥哥多慮了,以那人的人物年紀地位,憑劉家如何潑髒水,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倒是昨夜,咱們家裏喧囂吵鬧、燈燭通明,左鄰右舍必定生疑。今天母親又讓人往縣衙裏遞狀子,他們未必不會瞧出端倪來,偏咱們這裏又偃旗息鼓了,這才是實實在在勾起他們的好奇心,什麽樣的舌根子嚼不出來,到那時,咱們什麽樣的解釋都將變得蒼白無力,那才是悔不當初呢。”

    於氏低頭思索,女兒的話倒是和自己的擔憂不謀而合。

    於氏也擔心自己這邊息了事,劉婷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定不會將丘家放在眼中,這次低聲下氣,將來必會再整出別出的事情來找回麵子,自己家豈不是要吃了啞巴虧了?

    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第二日,縣令夫人見丘家沒動靜,便親自上陣打探消息來了,得知於氏要一路走到黑,縣令夫人久勸無果,隻得無功而返,順陽縣令一邊解嘲自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一邊又認命地再次派人往京城劉家而去。

    劉獻見丘家軟硬不吃,倒真是著了急,把劉婷罵了又罵,還是張氏攔著勸道:“除非你現在狠下心打死了她,不然還是快快想辦法才成。”

    劉獻本就沒多大才能,從前仗著太後和皇上的勢,一向順順當當的,如今冷不丁見個沒眼色的,倒有些束手無策了。

    最終還是張氏獻策道:“丘家之所以如此不依不饒,必是因為盧國公府,如今倒不如走一走盧國公府的門路——太後娘娘一向對他家恩寵有加,也是他們報答劉氏的時候了。”

    劉獻連道言之有理,因為他不能出府門,張氏隻好厚著臉皮去了盧國公府。

    再說盧國公府也已經接到丘榮的書信,言明那夜所發生的事以及現下的情況。

    盧國公倒是對丘家的坦蕩行事讚歎不已,倒是盧國公夫人心裏嘀咕:“這個節骨眼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件吉祥事。”

    盧國公卻不以為然:“是咱們沒有解決好劉婷的事件,才會累得丘家如此,幸好沒有出什麽意外,不然倒是咱們的累過了。”

    盧國公夫人見丈夫表了態,便隻好夫唱婦隨,不尋丘家的茬,反倒在心裏鄙視起劉婷來:“也不知當日太後和皇上是如何想的,竟會有立劉婷為後的想法,阿彌陀佛,幸好不成,不然,咱們大楚朝有這樣一位皇後,也真夠丟人的。”

    夫妻二人正說話間,張氏便上了門。

    盧國公夫人少不得待之如上賓,張氏為了女兒,也隻好老著臉皮,開口將事情略說了一遍,上前跪求道:“千錯萬錯都是婷兒的錯,還請夫人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放婷兒一條活路吧。”

    盧國公夫人忙上前攙扶起張氏,歎道:“這事隻怕我們有心無力了,和丘家的親事才剛提起,她又沒有嫁進來,我這個未來婆婆如何好做她的主。”

    張氏忙道:“隻要夫人肯相幫,這事就能做成。丘家好容易攀上貴府這門親事,必會十分在意,隻要夫人開口,他們必肯聽的。”

    盧國公夫人倒不好開口拒絕了,卻又不想幫劉婷這個忙。

    丘家還要在心裏斟酌掂量劉家,盧國公府乃是正經的皇室宗親,卻不怕得罪劉家,況且劉婷這次辦的事情也確實太陰損,盧國公夫人不想助紂為虐。

    最終張氏失望而歸,氣得劉獻大罵盧國公府忘恩負義。

    最終劉婷還是硬著頭皮去求太後。

    劉太後聞言,氣得大聲斥責劉婷道:“你膽大包天做下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有臉麵來求我,倒不如死了痛快,免得給劉家丟人現眼。”

    劉婷嚇得跪倒在地,抱著劉太後的腿哀哀哭泣。

    劉太後見了,心不由地再次軟了下來。

    說來說去,劉婷落到這個地步,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劉太後忌憚兩位兄長手中的兵柄,不敢疏遠卻也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才有心扶持劉獻,也間接地嬌縱著劉婷,誰知這父女二人皆是爛泥扶不牆的主,她這裏沒得到助力,劉獻父女二人也沒落著好處。

    劉太後被劉婷哭鬧的頭疼,於是派她宮裏的大太監親自去盧國公府走一趟。

    盧國公夫婦雖不情意,卻因為太後親自出麵,便少不得應承下來。

    誰知安世誠聞訊趕來,對使者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後娘娘位居高位,幫著皇上治理天下,怎麽還知法犯法,包庇起劉婷來了,劉婷一事自有衙門審理,太後娘娘日理萬機,還是不要操心這等小事為好。”

    盧國公夫婦聞言,臉都嚇白了,慌忙上前打圓場。

    安世誠卻犯了書生迂腐執拗的毛病,仍堅持己見,那太監倒也痛快,直接回宮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報給劉太後。

    劉太後聞言,不由惱怒道:“那個安世誠真是這樣說的?”

    太監回道:“奴才不敢有一字隱瞞。”

    劉太後便不由對都會皇上哼笑道:“這就是你口中懂得知恩圖報,可以讓母親倚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