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劉嬋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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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夜間,盧國公回府,連連歎氣。

    原本以為這次沒劉氏女什麽事,皇上得了庶長子怎麽也得親政了,再從容娶一位品德高潔的皇後,安氏皇室就此慢慢脫離劉家的控製。

    不想今日最後一位采聘的貴人竟是劉氏女。

    盧國公夫人不以為意,這是明擺著的。

    便是劉婷嫁了,現沒有適齡的女兒進去,依附劉家的眾人還能沒個把出色的女兒先頂上?

    不過,盧國公夫人也不得不承認,虧得劉家臉皮子厚,任誰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劉太後二哥劉桑庶出的小女兒劉嬋竟會入宮。

    且說長興帝心灰意懶,任憑劉太後做主采選妃嬪入宮,對於人選,他是一概不聞不問,在以後的日子裏也不會理會那些人的。

    劉太後顧慮兒子的身體,知道兒子心中不痛快,故隻命人悄悄采選了幾位品貌皆佳的官宦嫡出小姐,暫充了寶林選侍等職。

    隻是這劉家倒也些難辦了。

    劉家嫡係嫡女大都已經年紀大嫁了人,年紀適宜的,也隻有個劉婷,偏機緣不好,劉家皇後夢滅後便嫁了人。

    如今劉氏嫡係一脈,竟無人可選。

    大楚朝選妃嫡庶嚴明,非嫡女不能采選。

    就算國舅們寶刀未老,他們的夫人們卻已然不能生了。

    劉國舅們也能選族中女兒入朝,不過人心向來隔肚皮,富貴自來迷人眼,那女孩若真有個好造化,他父母兄弟又怎會再唯劉國舅們馬首是瞻,想來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輕易送旁支劉氏女入宮,與他們爭權的。

    當然,劉國舅們也可以休妻甚而殺妻另娶。隻是娶親生女再養大到能入宮,至少得費十幾年時間,中間變數又不可計不說,便是正室所出的兒子為己為母,也都定不會同意這種事。勉強行事,這家也就亂了,如何對付外人。

    可惜世人忘了,辦法總比問題多。

    劉太後二哥劉桑之妻衛氏早在劉婷嫁人前,就以身有恙宜靜養之由,去城外皇寺禮佛,如今一心皈依我佛,不願理世俗事。

    衛氏是劉桑的結發之妻,生兒育女,操持家事,因病理佛,自不能休棄。

    可家中無主母,也不成體統,故太後特準劉桑把一名妾室扶了平妻。這樣衛氏,,仍是劉桑正妻,也仍是劉朝廷所封的誥命夫人,其所生子女亦仍是嫡出。而平妻不算犯了法典以妾為妻,卻也被封了誥命,以後其子女亦是嫡出。妙的是,這位由妾成平妻生有一女,即是劉嬋,於是劉嬋也勉強算是嫡女了。

    不過,那時朝中眾臣還沒有想到采選之事,雖然大楚朝不認可平妻,但事出有因,又有皇太後特許,故隻有幾個禦史上表不痛不癢的彈劾幾句,攝於劉氏淫威,這事便不了了之。

    卻沒有想到,原來這事竟是在這裏等著呢。也怨不得眾人想不到,皆因本朝選秀年滿十五的嫡女方能參選,那勉強算是嫡女的劉嬋也不過才將將十一歲,這次選透本沒她什麽事,便是將來選後,依她到底是妾生女的尷尬出身,,便是劉太後也不肯委屈自己兒子選她為後,她能做個貴妃也就頂了天。

    卻不想劉太後一手遮天,竟然將她選入宮中封了婕妤之位。

    有人提出異意,太後便答:十五歲參選,隻是約定成俗,曆次采選也是循了舊例,其實並未有明文規定,故品性才德突出的,年齡放寬些,也並非不可。

    得,眾人還有什麽話可說,想來若不是這劉嬋年紀太小不能侍寢,隻怕是要直接封嬪封妃了。

    便是如此,宮中仍是劉婕妤獨大。其他禦女品級太低,太後也需人幫自己處理後宮之事,故特令劉婕妤掌了一宮之主。

    估計隻等那些寶林選侍們生下子嗣,她做為一宮之主,把孩子抱過來,封嬪封妃指日可待,又或者一步登天母儀天下,也未可知。

    事已至此,眾人除了歎氣,氣恨劉桑為了權勢不要臉皮,卻也無話可說。

    想到這裏,盧國公不免又歎一口氣。

    盧國公夫人便道:“你別在這裏歎來歎去,我正心裏不舒服呢。”

    原來她今天已知道了丘如意的小日子來了,空歡喜一場,故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歎道:“誠兒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我得什麽時候才抱上孫子呀。”

    盧國公便勸解老妻道:“子嗣乃天注定,該來的時候自來就來了,不到來的時候,急也沒用。”

    兒子媳婦分居兩地,自己就是急白了頭也沒用,盧國夫人認命般地又歎口氣。

    不想,幾日後,盧國公卻舊事重提,對妻子說道:“我細想了下,你那日所說的話,甚覺有理。咱們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抱上孫子,也算是對祖宗有所交待了。不如你尋個機會,找太後透句話鋪墊一二,過段時間就讓如意去邊關。我看那孩子也是個潑辣的,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她去侍候誠兒,你也能放下心,又能早日抱上孫子,兩全其美。”

    盧國夫人這幾日剛勸慰了自己,聽丈夫又提此事,不由啐道:“你這兩天在書房也不知尋思什麽,胡須都揪掉一大把了,還以為你在考慮什麽家國大事呢,原來竟是在想這個。”

    盧國公陪笑道:“朝中的事情自有相國們,哪裏用得著我。你不是急著抱孫子嗎。”

    就我一個人急,你不急啊。”盧國夫人嗔道,又思忖道:“男人出門做事,媳婦在家操持家務,照顧老小,乃是本分。便是我們心疼他,讓他媳婦跟去侍候,可誠兒又不同他人,初次為官去的是邊關,他官職小,沒什麽功勞,本不該帶家眷的,如意過去,不太合適吧。”

    盧國公笑道:“有什麽不合適的。我隻是覺得咱們兩個正當年,還不到需要人來侍候的程度,身邊更不缺少服侍的人。倒是誠兒,邊關苦寒,他向來好強,初次入軍,必吃不少的苦頭,有個知冷疼熱的人在身邊,日子總好過些。雖然兒媳不能進軍中,一兩個月裏,他總有放假休息的時候,不比夫妻二人三五年才見一次強的多?再說了,你麵皮又年輕,麵前忤著個兒媳婦,生生把你這個原配夫人襯成個繼夫人了。”

    被丈夫讚年輕,盧國夫人心裏樂開了花,笑道:“我本也擔心誠兒,如今聽你一說,倒也是個好法子。隻是擔心如意受不住那個苦,再則誠兒前腳剛走,如意後腳就跟著去了,不好看相……”

    說到這裏,盧國夫人心中一動,便問丈夫道:“你心心念念送如意出去,莫不是京中形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