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議定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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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玉娟笑道:“聽聞世子爺熟讀經史,見識廣博,想來懂得‘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安世弘忙謙遜道:“不敢當小姐如此稱讚,那都是外人胡亂奉承的。不過,這句話倒也確實曾讀過。”
所以,世子爺無需為此事愧疚。世子爺乃是做大事的,有個把小人從中搗亂,不過隔靴搔癢,於世子爺大事無根本影響,便是被那些三姑六婆們說幾句閑話,過不三五日再有新的趣聞兒很快就都忘了。”丘玉娟笑勸,但聽到安世弘耳裏,卻無異於丘玉娟已肯定了他的大業必成,心中大定。
安世弘笑道:“三姑六婆什麽的,我倒不在乎,就是怕你和嶽父母誤會,所以親自趕著過來解釋,如今見你明白事理又肯體諒理解,我倒是放下心來了。”
丘玉娟含羞帶笑,低頭不語,雖如此,上世練就的雍容姿態便顯露出來,且本就花容月貌,安世弘不由看住了。
因是未婚夫妻,便是見麵,倒也無妨,不過,終久怕落人口舌,她二人便隻在花園亭子裏說話。
此時亭內安靜無聲,隻有輕風吹過。
安世弘回神,咳嗽一聲,又笑道:“也幸好有此一事,我方才明白自己是多麽幸運,竟能得此良緣,得此佳妻。”
得未婚夫婿如今讚譽,無論古板還是活潑,心裏俱少不得嬌羞歡喜,如丘若蘭,當然安世弘未深陷情網,自然已看出丘若蘭那日是硬裝出來。
而今日丘玉娟聞言,仍落落大方地端莊坐立,含笑不語,仿佛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這才是百年世家出來的嫡出小姐寵辱不驚的作派,這才是一國之母的儀態,孝德皇後一向聰慧,怎麽就找了小家子氣十足的丘若蘭幫自己成就大業?
這個丘若蘭假模假樣的,將來不可全信,現在卻不可沒有她。
安世弘低頭沉思。
幸好有丫頭換了新茶過來,才讓這亭子裏有些響動。
安世弘回神,便再次開口道:“我這邊幸運了,隻可惜你堂妹了。我與她真的是清白的。卻不想累她丟了名聲,到底是女兒家,出了這事,等於要了她的性命。她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我這一生也不得安寧。若是你得閑,千萬勸著她別做什麽傻事。”
這時,丘玉娟卻抬頭直直看著安世弘,正色道:“我恐怕不能這樣做。這種事,不理會它,過幾日也就散了。若真上趕著,被有心人看到,還指不定要生什麽亂子出來呢。”
安世弘訕然,丘玉娟又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是個男子,粗枝大葉地難免有不細心處。她怎麽也不小心回避著,倒讓人拿了錯處?她到底是我堂妹,也一起玩過,她是個什麽性子,我比你清楚。所以,她因此事如何,你不必放在心上。她行為不當是因,因此受到傷害是果,與別人不相幹。”
丘玉娟眼神清澈,直透人心。
安世弘忽然心虛,有點招架不住了。
他不得不承認丘玉娟說話很中肯。
上次見到丘若蘭,她說孝德皇後不忍子孫江山落入劉氏之手,故以夢相托,讓她助其子孫一輩之力,幫自己坐上龍位。她先前接觸盧國公府,也是為了能間接接觸自己。
雖然她說的話,不能全當真,然她也說了一些重要隱密之事,安世弘便知自己欲成就大業,還真離不開丘若蘭的先知先覺。
不然他也不會不顧名聲地故意讓劉獻拿了把柄,以期能早日將她納入自家門裏。
這個妾,他是納定了。他此次來,本想讓丘玉娟主動提及納丘若蘭的,也是為了她嫡妻的體麵,可恨自己一再提示,她卻故意裝傻,隻管數落丘若蘭的不是,偏又不讓他說不出話來。
安世弘不想再兜圈了,直言道:“話雖如此,但身為男子,需有擔當,她總歸是因我而落入窘境。等咱們成親後,就納她過門吧。倒也不缺她那一碗飯。”
丘玉娟聞言,定定看著安世弘。
安世弘道:“我知道委曲了你,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到底也是一條性命,你就可憐她,權當在身邊養個小貓小狗了。”
丘玉娟冷然笑道:“我有什麽委曲的。侍奉公婆丈夫,為夫家開枝散葉,乃為人妻的本分。咱們這樣人家的,若是你身邊光禿禿沒個侍妾,我身為正妻也臉上無光。”
既然如此,那就納丘若蘭入府,如何?”
丘玉娟知道這二人臭味相投,丘若蘭一心向上,又先知先覺,知道將來安世弘會登基為帝,也不足不奇,她又是個有心計的,必有招數讓安世弘納她為妾室。
這一兩年內確實也是皇位更替之時,前世沒有丘若蘭,安世弘仍能順利登上皇位,想來丘若蘭是想得這個從龍之功,說不定已經在圖謀自己的位置呢。
丘玉娟看到安世弘現在那急不耐的樣子,心裏一樣惡心。她真點瞧不起這一世的安世弘了,可再瞧不起,她也得嫁他,還得和丘若蘭姐妹共侍一夫。
她自信能拿捏住丘若蘭,前世的安世弘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今生看著亦非多情人,看來他對丘若蘭絕對是利用大過喜愛。
罷了,一個沒有心的人,隨他去吧,她隻保得自己父母親平安就是,如今便做這個順水人情吧。
丘玉娟歎道:“雖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可這妾太上不得台麵,大家臉上仍然都沒光彩。我真神麵前不說假話:丘若蘭生自窮鄉僻壤,格局見識有限,不堪嫁入高門大戶為主母,卻因她模樣兒生得極美,未免誌大心高,言行舉止也輕浮,如今名聲壞了,更非良妾之選。”
安世弘張嘴欲說,丘玉娟抬手止住:“不過,我相信你的品行,絕非好色眼皮子淺,也知你行事有章法,如今急著納她,必有原故。罷了,你不說,我也不問。我雖讀過些經史子集,然終歸是內宅婦人,眼光有限,不敢隨間置喙外麵之事,隻打理好內院便是。你既打定主意,便隨你的計劃行事吧。”
安世弘鬆一口氣,陪笑道:“這事還得以你的名義行事才好。”